卓樂峰承認這有賭的成分在裡面,但是他相信這次沒賭錯。在進入古寧村之前,胡楚光已經替卓樂峰收集了諸多證據,加上警方這段時間的調查,其實已經幫卓樂峰排除了很多幹擾項。如今他本人就在古寧村內部,他需要作出最後一次準確的判斷。
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現在只剩下卓樂峰和鍾凱欣待在房間內。
若是以前查案,卓樂峰一定會去各種現場。可現在他能去哪?別說對古寧村他並不瞭解,即使他熟悉這裡的一切,現在他也沒有切入口,所以,他需要等到。
晚上六點剛過,卓樂峰的手機響起。他迫不及待的接過電話,那邊傳來張文寶的聲音。
“已經OK了!”
卓樂峰清舒一口氣,臉上露出竊喜:“按照我說的去做。記住,拿出你的看家本領。這次,沒人能阻攔你。”
“呵,你就瞧好吧。只是,萬一我真的出了事,你特碼可得過來給我擦屁股。”
“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深吸一口氣,掛上電話後,卓樂峰起身對鍾凱欣道:“走吧,咱們也該活動一下了。”
“所以你到底排除了誰。”鍾凱欣終於把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她實在憋不住了。
卓樂峰噗嗤一樂,伸出手,將鍾凱欣摟了過來。對於這樣的動作,他們兩人也已經適應。鍾凱欣並未抗拒,靠近後,雙眼充滿求知:“你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排除他們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你猜的沒錯,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我確實已經排除了張德福。”
“張德福?”鍾凱欣張大嘴巴,“不是之前,你最大的懷疑目標就是張德福嗎。”
“確實,早前我把目光主要集中在張德福身上。但是別忘了,張德福是顆明子,在這之前,**他們也在一直調查張德福。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怕是早就露餡了。再者說,張文寶查過張德福的爲人,用張文寶的話來說,張德福比較講義氣,他會拿出七八分好處表現的有福同享,但是同時,他會在這個有福同享中在撈回三四分好處。一個潛伏在別人身邊的人,他會用心去收買別人,但是他絕對不會想着繼續在這邊撈好處。別忘了,潛伏是賣命的勾當,而本身,他所效力的人也會給他一大筆酬勞,他沒必要爲了這邊的一些好處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還有一點,張德福之前安排春仔阻截我,這其實是他忠於謝友三的表現。如果他真的和東南亞人有牽連,他沒必要自作主張。在加上白天我在會議室觀察過他的一舉一動,他確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以這麼說,除非張德福真的有一套極爲複雜的潛伏計劃,同時精通心理控制,否則,到目前爲止,他不可能不露出破綻。”
“原來是這麼回事?”鍾凱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也就是說,現在懷疑目標只剩下三個人、欒伊婕、顧德凱和大十字。那我們現在到底要去針對誰。”
“顧德凱,我始終覺得,此人知道很多事情。”
現在的卓樂峰猶如手持尚方寶劍,可以在古寧村橫行無阻。加上謝友三承諾到明天中午十二點前,古寧村及其周邊的一些所謂“犯罪行爲”都可以被壓制,所以,卓樂峰更加“有恃無恐”。
他給顧德凱打去電話,說約顧德凱一起吃飯,順便晚上再去泡澡按摩。之後。他讓鍾凱欣先去見顧德凱,在看見顧德凱之後,鍾凱欣並沒有馬上上車。
古寧村周邊人並不多,卓樂峰選的地方更是人跡罕至。就在這會,卓樂峰忽然從車的另一邊衝了進去,一腳將顧德凱踹了出來。
忽然的舉動讓顧德凱措手不及,他被踹出車門後,在地上滾了一圈。剛向起身,又被衝過來的卓樂峰一拳打在臉上。
這一拳砸的顧德凱暈頭轉向,連滾帶爬後撤好幾步,撲通一聲又摔倒在地。看着對面的一男一女,顧德凱一臉無辜,索性沒有掙扎起身,他捂着臉痛苦道:“卓總,你這是幹嘛?”
“沒幹嘛。只是想試試你的身手。顧總,你還不還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爲什麼要打我,我爲什麼要還手?”
“呵,既然你不還手,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你要束手就擒,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繼續動手。不如就讓我女朋友替我教訓你一頓。”
“卓總,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就是想揍你。”一招手,卓樂峰真讓鍾凱欣直接上手。
鍾凱欣也沒客氣,擡腿便是一腳踢向顧德凱的臉龐。要說力道,鍾凱欣也是練過的,更加上她現在穿着高跟鞋,一腳上去絕對吃不消。
果然,剛剛顧德凱還算扛得住,現在再看,他嘴角冒血,臉頰也鼓起來一塊。看着鍾凱欣又要踢過來,他連忙在地上滾了一圈。這次顯然他的反應快了不少,躲過鍾凱欣的同時,一個踉蹌連滾帶爬,總算在地上站了起來。
“反應倒是靈敏!”鍾凱欣捏了捏手腕,脖子也跟着歪了歪。
實際上,她本身就有練舞蹈的功底,又是小時候接受過跆拳道等記住培訓。又在跟着卓樂峰等人“出生入死”後,也是刻苦強化訓練了很久。現在她的身手說不上高手,但是對付普通人絕對足夠。
一個瀟灑的轉身凌空踢,這回鍾凱欣正中顧德凱的心窩。
這一腳踢得顧德凱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也總算讓他的臉上出現怒色。
看着鍾凱欣毫不停頓拳腳來襲,顧德凱後撤兩步,一把抓住鍾凱欣的手腕,跟着想要迎着拳頭打過去。但是他的速率比鍾凱欣慢了不少。加上招式有點僵硬,被鍾凱欣輕鬆躲過後,又是打中顧德凱的腹部。
這一次,顧德凱痛苦的單膝跪在地上,雙眼不解且帶着怒火的看向卓樂峰,吼道:“卓總,你之前還說我們是朋友,你就這麼對待朋友?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鍾凱欣可不管這些,只要卓樂峰沒說停,她就不會停下。一把抓住顧德凱的衣領,鍾凱欣的拳頭又要迎着砸上去。說實話,她還沒到隨時控制自己拳腳的地步,所以這一拳揮出去,鍾凱欣沒辦法收住。即使卓樂峰這會喊停怕也來不及了。
但是,鍾凱欣的拳頭在半空中便被狠狠的握住,而握住她的人不是顧德凱,卻是快速衝過來的卓樂峰。
“行了,目的達到了。”
鍾凱欣身體也晃悠一下,握住拳頭的那一下,她身體也是吃了力,若不是卓樂峰在旁邊扶了她一把,說不定她也重心不穩。
清舒一口氣,鍾凱欣可不是一個隨便打人的人,方纔她確實是把顧德凱當嫌疑人,可一旦卓樂峰說目的達到,她再看顧德凱的模樣,心中還是有些歉意。不僅臉頰一紅,鍾凱欣後撤兩步。
卓樂峰走上前來,伸手一把抓起顧德凱,又幫顧德凱輕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後,道:“我想你現在一定很恨我。想要去謝董那裡告狀?不過不好意思,謝董給了我足夠的權利,在這段時間裡,我可以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情。顧總,剛纔你有話說的沒錯,我把你當朋友。但是,你卻沒把我當朋友。既然如此,我也沒道理用朋友的方式去對待你。”
“你到底想幹什麼。”顧德凱恨得牙癢癢,但是他當然知道謝友三給了卓樂峰胡作非爲的權利。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我知道什麼?你又想知道什麼?”
“你說你不瞭解大十字和欒伊婕,這話應該不是發自內心吧。早前你們四人來到會議室時,四個人的坐姿都略微不同。你一開始直着身子把手放在桌子上,隨後又放到大腿上。你知道代表什麼嗎?”
“這只是我隨便的坐姿,還能代表什麼?”
“隨便的坐姿?”卓樂峰嘴角一動,“如果一個人不是因爲身體特殊原因,他在保持筆挺坐姿時,手一開始放在桌子上,之後又馬上放在腿上,這表明他有些緊張,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裡爲好。這就好比我們在臺上說話時,如果不把手插到褲兜裡,都不知道手該怎麼防放置。如果這還不能證明什麼,則之後我把你和張德福單獨留下後對你們二位問話,在提及你們對欒伊婕和大十字有多瞭解時,你吸了一口氣,眉頭依舊沒有展開,身體還慢慢後仰,這依舊是一種緊張後的自我保護隔離行爲。所以,我說你是所有四人中心理最爲緊張,同時自我保護意識最強之人,應該不爲過。”
顧德凱嚥了口唾沫,道:“自我保護意識強,這有什麼錯?”
“自我保護意識強當然沒錯。錯就錯在你沒有說實話。你說不了解欒伊婕和大十字,但是在我同張德福對話時,你總是不經意的表達你的觀點,或是搖頭,或是嗯聲附和。這一切都表明你潛意識想要參與討論這兩人,但是你卻強行要撇清你和這兩人的關係。還有,你是最後一個去見謝董的人。謝董說你平常不會主動提問題,但是今天,你卻主動問謝董有沒有授權給我。你是想要知道什麼答案,又或者期待什麼結果嗎?顧總,我當你是朋友,所以給你機會。若是你知道什麼,最好一五一十告訴我。否則,我帶你一去去見謝董,把我剛纔的話在重複一遍。以謝董想要迫切知道兇手是誰的姿態,你猜他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