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聲嘩嘩地響起,向知草從自己的座椅站起來,
靠在牀頭邊上的沙發上,兩個烏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浴室,灼熱的目光快要燒穿浴室的牆壁。
“老公……”
向知草輕輕地呼喚姜磊,討好的樣子十足十的諂媚。
以前雲莧說她黏得像只貓,現在她聽自己的聲音也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但是一想到畢竟是自己的失誤,所以也還是扯出笑容看着剛從浴室出來的人。
姜磊從浴室裡披着一條浴巾就出來,頭髮上的水珠隨着倔強的髮梢墜落在地毯上,淡淡的眼神睥了她一眼。
見男人對她的討好視而不見,向知草掠過他,進了浴室。
“……”
這就完了?一句解釋也沒有?
姜磊深邃的眼眸倏忽一暗,下巴線條微微緊繃,慍怒地盯着浴室,
確切地說,是透過牆壁盯着裡面人兒。
現在從沒人敢這麼無視他,他的小妻子,膽子越來越大了。
向知草從浴室裡出來,手裡竟然拿了一個吹風機。
她輕輕地走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男人身邊,一整個身子稍稍往男人身邊的沙發擠了擠座位。
被擠了座位的男人沒有怒氣,反而脣角微微勾起,同時挑了一下眉頭。
“幹嗎?”
男人還是語氣淡淡地詢問,頭也沒擡。
聽到自己的老公開口講話,向知草怎麼會錯過這能夠冰釋誤會的小石頭縫隙。
下一秒,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趕快回應,
“老公,頭髮溼溼的對人體不好,要吹乾頭髮才行。”
向知草說着話的同時,已經把吹風筒的插頭接上電,正拿着吹風筒半跪在沙發上幫男人吹頭髮。
這一舉動,在男人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緩緩進行。
頭頂上吹來的暖風,讓男人脣角的弧度也隨着上揚,一種叫做溫馨的東西,充滿了整個心房。
整個臥室裡,瀰漫着一股溫暖的氣氛。
“好啦,差不多了。”
向知草用手掌摸了摸男人的頭髮,烏黑有光澤,粗粗的頭髮髮絲倔強地翹起。
再看看底下男人勾起的脣角,向知草也跟着翹起嘴角的弧度。
男人伸出手,向知草趕快跳開沙發,笑臉嫣然,
“我去洗澡。”
然後,快速走到衣櫃前,拿了換洗的衣服,直接進了浴室。
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
姜磊的手就那麼停留在半空中,面無表情的臉又浮起一抹笑意。
搖搖頭,男人又繼續看手中的雜誌。
額……
其實向知草剛纔也留意到男人伸出了手,只不過她就是故意趁男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鑽進浴室的。
而且她還打算着去洗澡,洗完澡之後還要開始學習。
真不知道她老公是真的有潔癖還是假的有潔癖。
向知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男人有潔癖關她什麼事,自己管太多了。
自己又不是他心裡面的蛔蟲,他怎麼想的又不一定是自己能猜中的。
不知是洗澡時,浴室裡的熱水薰的,還是向知草自己心裡心虛的條件反射反應,
出了浴室的向知草臉蛋紅撲撲的,更顯皮膚清透粉潤。
略微遲疑了幾秒,對自己的想法進行了一番教育。
向知草這才神情自然地走出浴室,邊走着還邊用白色毛巾揉搓自己的秀髮。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瞥見那個嬌小的身影,見她要往她平常學習的桌椅那邊挪,不由失笑。
“過來。”
低沉的嗓音傳進耳朵,向知草微微一愣,
她剛纔都已經主動示好,厚臉皮地沒有他的吩咐,就立刻拿起吹風筒屁顛屁顛地幫他吹頭髮了。
而且看他剛纔那嘴角都翹起,他,應該不生氣了纔對,不是嗎?
“幹嘛?”
向知草微微遲疑,手上擦頭髮的力度下意識地減輕,頓住。
難道,她老公還在爲那個未接來電生氣,那她剛纔不是白示好了嗎?
這男人,還真是難伺候。
哎呀,這養的貓貓狗狗,給點食物給點好處都會知道感激飼養它們的人,
怎麼這個男人這麼彆扭的。
不過,向小姐弄錯的是,這個男人可不能和貓貓狗狗相比,在Z市可以翻雲覆雨的男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竟拿自己和小貓小狗比,臉色會好看纔怪。
要知道,這個男人只要臉色一鐵青,可以影響整個Z市的股市震盪。
“過來。”
見向知草呆呆地出神,男人竟然還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向知草擡起頭,對着男人露出一個驚愕的表情,然後很快,她嚥了咽口水,向沙發上的男人走了過去。
不知道男人葫蘆裡賣着什麼藥。
向知草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想很多餘,聽男人那跟往日不一樣,帶了溫度的語調,就知道男人應該沒有生自己的氣了,
或者說,已經沒那麼生自己的氣了。
“坐。”
姜磊放下手中的雜誌在白色牀頭櫃上,對着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向知草說道。
“哦”
向知草小聲地回了一句,然後身體僵硬地往男人旁邊坐,這次不同於剛纔的擠座位。
而是略微在沙發上兩人之間留了一點點空隙。
剛纔是自己主動巴結男人,當然要厚臉皮一點。
但是現在是男人吩咐的,向知草反而有點不自然了。
就在向知草低着頭想事情的時候,脖頸間感到一陣陣暖意。
額……
原來是這樣!
向知草彆扭一笑,真想把自己拍暈,自己真是應了那句“小人之心。”
她能感覺到,旁邊的男人幫人吹頭髮的技術實在是生疏。
因爲男人時而吹吹她的劉海,時而轉換方向,用吹風筒吹她的脖頸間的頭髮,卻沒用手去撥弄開頭髮,直吹到裡面。
於是,她直接用手撥弄自己的長髮到男人手上的吹風筒口,
“靠近脖子的頭髮要撥弄出來,才吹得乾的。”
沒想到男人一點就通,向知草微微驚訝,男人竟然聽懂她的話了,想着,向知草臉上浮現大大的燦爛笑容,
她老公,是很聰明。
要是雲莧在這裡,恐怕會打擊她:不是她老公聰明,而是她笨,以爲其她人也和她一樣。
過了幾分鐘,感覺頭髮都幹了,向知草拔了插頭,揚起臉,對着頭上的男人說,
“幹了,不用吹了。謝謝哦。”
剛好對上男人深邃的綠眸,向知草不由臉紅。
對於時不時一副深情的模樣,向知草有些吃不消,於是,便別開了腦袋,特意不去看男人那張輪廓鮮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