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快速地吃乾淨盤裡的飯,客廳裡徐然和陸雲庭還在打打鬧鬧着,她一看手錶,已經下午一點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將吃完的盤子放進廚房,走出來對着正在互相掐脖子的兩人道:“下午我得出去一下,你們幫我照看下念念,到了六點記得去接思思下課。”
“額?夏夏,你去哪裡?”徐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問道。
“說來也奇怪,剛纔徐師兄忽然打電話過來,說有位先生想聘用我做他的私人醫生,如果答應他的條件,他可以幫小晴柔一家募捐。”沈夏將剛纔和徐大夫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地告訴兩人。
“有這麼好的事?我怎麼覺得這位先生本身就居心叵測啊。”陸雲庭也插話道。
沈夏笑了笑,“你們繼續玩吧,我得走了。師兄介紹的人,應該靠譜的。我先去看看,要真不合適,我就推了。走了啊。”
說畢,沈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拿起沙發上的錢包便走出了大門。
由於車子一直放在4s店的緣故,所以今天沈夏出門還是打車。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便把地址直接塞給了司機,司機一看那地址,眼裡頓時有異樣的光芒。
沈夏有些不解,問道:“司機大哥,有什麼不對麼?”
“哦,沒有。就是有點驚訝。姑娘住在那?”司機大哥和沈夏攀談起來。
沈夏看着窗開的風景,有些無聊,應道:“不是,有客戶住那。”
“那這客戶真不得了啊。聽說金隅那邊的房子是最近纔開盤的,那裡可都是住着名人什麼的,聽說那裡的房價已經達到18萬一平米了啊。”司機露出驚歎的表情。
沈夏笑了笑,“是麼?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一路上,司機不斷地和沈夏介紹這金隅的來歷以及背後的雄厚投資,“聽說這金隅房地產的投資商是個新加坡人,有錢的很呢,外面有人爆料他身價有上百個億呢。”
沈夏揚脣,她素來對這些八卦不感冒,更加奇怪,這些平民老百姓是從哪裡知道這些八卦的。
車子開了一個小時,終於在金隅別墅羣的大門停下,只是他們的車子早早地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姑娘,我這車子進不去,只能麻煩您自己進去了。”司機回過頭來對沈夏道。
沈夏看着計價器上的數字,從包裡拿出一張毛爺爺遞給他,“不用找了!”她趕時間!說畢,便從的士裡跳下,和保安交談了幾句,確定她身份並且有約後,才被放了進去。
她擡手看了看手錶,糟糕!已經遲到五分鐘了。
等她又花了幾分鐘才找到地址上寫的別墅時,她站在別墅外深呼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按了門鈴。
‘叮咚、叮咚’了兩下,裡面便有人來開門,只是迎面而來的人,讓沈夏有些驚訝,因爲竟然是熟人。
“小雅?”沈夏看着眼前變化有些大的人,不可置信道。
眼前的小雅,褪去了以往的青澀,此時猶如一個職場*般,留着一頭長長的波浪卷,身穿着一身短款的大紅色西裝,下身一條白色緊身包臀裙。
她看到沈夏的時候,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臉上笑容溫暖,“夏姐。”
沈夏猶記得最後一次和小雅坐在車裡談話的場景,當時的她說,如果可以,希望她再也不要和陸雲卿見面。
“你怎麼在這裡?”沈夏隨口問道,跟着小雅進了室內。
“哦,是這樣的。我現在的這個老闆因爲對上一個助理不滿意,所以直接把她炒魷魚了,我剛剛入職,今天是第一天來這上班。”小雅解釋道,好像完全不記得五年前的種種般,也不記得五年前在車裡對沈夏說過的狠話般。
“是這樣啊。”沈夏雖然有些意外,甚至有些開心,但她還是剋制地極好,將這份遇到熟人的喜悅全部掩藏了起來,從容穩重地走進了客廳。
小雅還在一路走着,沈夏便在後面跟着,直到兩人越走越隱秘,沈夏才問道:“咱麼這是要去哪裡?”
“去先生的臥室。他想讓你給他做個全身檢查。”
“什麼?”沈夏有點不可置信,心裡第一個感覺便是排斥,想要立馬掉頭走人。
只是在她改變主意的時候,小雅忽然笑着回頭,“開玩笑啦,先生在書房等着呢。”
沈夏一顆懸着的心這才落下,隨後尷尬地笑着,“好。”
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一間房間外,小雅敲了敲門,輕聲道:“先生,她來了。”
“讓她進來吧。”裡面傳來了幽冷的聲音。
沈夏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因爲這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像是在哪裡見過,直覺告訴她,這個僱主不太好對付。
小雅給沈夏讓了條道,自己卻沒進去,囑咐道:“先生脾氣不太好,希望沈小姐一定不要衝撞先生。”
“謝謝你的忠告。”沈夏微笑回謝小雅,心裡卻在吐槽。裡面坐的又不是國家一把手,衝撞他了難道還會丟小命?他又不是皇帝。
帶着這種排斥心理以及對僱主的不好印象,沈夏推開門走了進去。只是當她推門而入時,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迎面是一片玻璃做的房間,幾乎可以忽略掉玻璃,外面的景色一覽無遺,竟然是一片高高的向日葵地。
她平視着眼前坐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和今天都見到過的男人——爵跡。
只不過昨天見的是真人,今天是在電視上看到。
“爵先生?”沈夏念着這拗口的三個字,她的話音剛落,爵跡才緩緩擡起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錶,冷冷出聲,“遲到十五分鐘,這就是沈大夫的一貫作風?”
“不好意思,因爲堵車的關係,所以……”沈夏急忙解釋着,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對方打斷。
“解釋就是掩飾!遲到了就是遲到了!錯了就是錯了!”爵跡冷冷地看着沈夏,目光裡沒有一絲感情,好像眼前根本不是什麼人,而是一個完全沒有生命的東西。
沈夏捏了捏拳頭,有些不滿。她又不是他的員工,憑什麼要遵紀守則,再說了。她哪裡知道這座別墅羣這麼大,進來還得經過門衛的同意。
“你誠實點,我或許不會這麼生氣。”爵跡再次冷冷道,一條腿架在自己的另一條腿上,用上級打量下級的目光看着沈夏。
沈夏輕笑出聲,不可思議道:“爵先生認爲我在撒謊?我用得着爲一個小小的遲到撒謊麼?再說了,只是遲個到,爵先生你未免也太玻璃心了吧?”
沈夏語氣頓時不好,並且對這個男人所有的希冀都幻滅了,這怎麼可能是她的雲卿,她的雲卿纔不會這麼無理取鬧好麼?
她的臉頓時沉下,脾氣也上來了。小雅說他脾氣不好,她覺得,她的脾氣更不好!
想到這,沈夏轉身,打算走人。
身後的男人嘲諷一笑,語氣冷地像刀子般刺骨,“你說你迷路了,這個理由我或許能相信。”
“迷路?這麼白癡的行爲我會幹得出來麼?爵先生,看來今天我們的話題要提前結束了,告辭!”說畢,沈夏擡步便走。
“脾氣不小。許晴柔的募捐還想不想要了?”
爵跡的一句話,又把沈夏拉了回來。
“怎麼募捐?”
“條件。”爵跡淡淡道,用腳狠狠蹬地,椅子頓時帶着他轉到了老闆桌前,他隨手拿起一隻簽字筆,在手裡轉了幾下,“考慮?”
“條件當然好談。爵先生您說。”沈夏頓時客氣起來,暫時把對這個男人的不滿全部嚥了回去。
爵跡冷冷揚了揚嘴角,在合同上飛快地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收起筆。
沈夏發現,他竟然是左撇子!
“我的右手不太好,也沒別的條件,就是想聘用你做我的私人醫生,平時最好能一起照顧我的起居。”爵跡面無表情道,好像真的是在談一筆交易般。
“右手不好?”沈夏皺了皺眉,這纔想起昨天他從手術室裡出來,抽血的手用的是右手。當時她還納悶,右手要寫字乾重活,一般人是不會選擇抽血抽右手的。而且抽地分量還那麼大,那傷口可是足夠大。
她閃身了片刻,走上前來,接過爵跡遞來的合同快速掃了一眼,頓時尷尬笑了起來,“爵先生,你開玩笑吧?我帶着兩個孩子呢,不可能搬到你這來照顧你日常起居的,何況,我還有自己的工作!”
“我給你開工資,你每天來上晚班即可。答應我,許晴柔的醫藥費你可以高枕無憂。違逆我,我可以讓你的醫院辦不下去!”爵跡殘忍地道,鷹隼般的眼眸死死盯着沈夏。
沈夏一怔,她不明白,自己和這個男人無冤無仇,他,爲什麼要強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