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快的打開車門,迅速的跑了出去。
楚墨言坐在車裡,擡起手臂,用手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方纔被沈嫿扇過的臉頰。
這無疑是一個很大膽的女人。
第三次了。
這是這個女人第三次抽他的耳光。
以前從來沒有女人敢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楚墨言坐在車裡慢慢的回味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沈嫿抽了他一耳光這件事情,楚墨言居然並不覺得生氣,也不覺得憤怒,相反隱隱約約的還有一種很有趣的感覺在裡面。
他喜歡撩撥她,激怒她,讓她生氣,氣得渾身發抖,氣得跳腳,氣得語無倫次。
沈嫿生氣的樣子,會讓楚墨言覺得分外的好玩。
只是現在,他所看重的一切,似乎已經不僅僅只是好玩而已了。
楚墨言敏銳的感覺到,對於這個女人,也許他的心態,在某個地方發生了某種改變。
只是現在還說不出來而已。
而這種改變對於兩人來說到底是好是壞,他也不知道!
本來楚墨言有一些畏懼這樣的改變。
他是一個非常隨性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因爲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被束縛了自己的腳步。
而現在很顯然的,和沈嫿在一起這件事情,即將束縛他的生活,更改他前進的腳步。
楚墨言卻覺得自己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這是一個危險的徵兆。
即便現在楚墨言也說不清楚這樣的徵兆到底會給他的生活帶來怎樣的改變。但是。這種改變,已經發生了。
現在的事態似乎已經慢慢地偏離了,它原本預計好的軌道。
也許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在軌道上。
楚墨言以前從不強迫任何一個女人。
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通過強迫女人才能夠得到她們。
只要他勾勾手指,自然有大把的女人願意爲了上他的牀而做一切。
但是……沈嫿……
楚墨言一點都不知道爲什麼他從看見的沈嫿第一眼開始,他就在強迫她。
他用了很多的腦力心思一步一步的將這個女人漸漸地禁錮在自己的身旁。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且還用這種可以說是稱得上不光彩不體面的辦法。
他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掌控不了這漸漸失控的局面了。
或許,他真的不能任由着事態往嚴重的方向發展了。
最後望了一眼那扇窗戶,他面無表情的發動了車子。
另外一邊,沈嫿匆匆忙忙的,氣喘吁吁的,終於跑到了自己家中。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一言難盡。
她回到房間裡以後,還忍不住,拉開臥室的窗簾,看了一眼,楚墨言停車的地方。
那輛黑色的別克,緩緩的駛離了樓下,駛出了小區。
車窗緊緊的關閉着。玻璃上還貼着反光的太陽膜。從外面根本看不見車裡的樣子。
沈嫿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就一定要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面對自己?爲什麼他對自己總是那樣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爲什麼自己在這個人面前,連最後一點點尊嚴都沒有辦法保留?
越是這樣想,沈嫿就覺得自己越難過。
沈嫿不願意承認,她和蘇狄鬧僵的這段時間當中。
深夜裡,她常常會做夢都夢見楚墨言。
只是,那也不是什麼美好的夢境。
相反,在沈嫿的夢中。他最近常夢見的,卻是楚墨言用那種近乎瘋狂的方式將她從蘇狄的身邊拉走。
沈嫿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不然她爲什麼會對這樣一個場景惦念不忘?
就彷彿她認爲這個男人也許真的如同他那天晚上盛怒之下所說的一樣,他可以保護她……
沈嫿也很想要這樣的保護,只是,這樣的保護對於她來說,似乎代價太過於沉重了。
而在B市,因爲訂婚儀式一結束,楚墨言就不辭而別,所以周婉柔一直打不通他電話,於是,她親自打車去了他的公寓。
當然,周婉柔來找他的這個想法,其實也是正常的。
在剛訂完婚以後,女孩子們都會有那種忍不住的羞澀而急切的欣喜,正是這樣的心情,驅使着她想跟他打個晚安電話。
可他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周婉柔很擔心,忍不住就連夜趕了過來。
楚
墨言與父母之間的關係,因爲並不是很好,所以,很早,他就從部隊大院裡頭搬了出去,住在了B市的一套單身貴族的酒店式公寓當中。
周婉柔從林媽那兒得到了楚墨言公寓的備用鑰匙。
林媽偶爾會去公寓幫忙打掃,有時候楚夫人也會讓她燉點湯給兒子送過去,畢竟住在外面,擔心和關心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林媽有公寓的備用鑰匙。
周婉柔已經和楚墨言訂了婚,她來要鑰匙,林媽不好拒絕。而且夫人似乎也默許了,於是給了她。
周婉柔很高興,她是帶着那種即將要嫁爲人婦的興奮而又喜悅,外加羞澀和擔心的心情來的。
可是,當她打開門以後,冷冷清清的房間漆黑一片,冰冷而沉默無疑不在告訴着他這個房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站在這裡,想起行蹤不明的楚墨言,周婉柔有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這個男人也許曾經很花心,也許曾經和很多的女人有故事。
但是周婉柔相信自己,只要自己和他在一起,以自己的手段,不管有多少女人,都不會將楚墨言從她的身邊搶走。
但是現在,看着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周婉柔漸漸的有一點不太自信了。
她留在楚墨言的公寓裡等了他一日一夜,並且發揮出了溫婉女人的特色,將楚墨言那間小小的公寓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徹徹底底地給打掃了一遍。
她即將成爲一個賢惠的妻子,也期待着成爲一個溫柔的母親。
而這一切都必須要從她嫁給楚墨言開始。
在周婉柔很小的時候,她還沒有長大,連跑步都不太順溜。
那個時候,她每天跟在楚墨言的身後,一直用她那軟軟的嗓音叫着墨言哥哥,還追逐他。
她總是在追逐着楚墨言。
從小時候直到現在。
周婉柔一直認爲,只有自己纔是最適合楚墨言的,其她的女人都不會適合。
她不管他在外面有過多少的女人,最後,他都必須會是自己,一定是自己的。
正是因爲這樣的認知。所以楚墨言的一夜不歸,讓周婉柔感覺到深刻的威脅。
收拾完了他的房間,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不安也沒有絲毫的緩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