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串奇特的陌生號碼,蘇婷頓時睜大了眼睛,但是更讓她驚異的,卻是那串號碼下的歸屬地提示,竟然是威尼斯。
看來應該是個打錯電話的,因爲別說她在威尼斯沒有認識的人,哪怕就是在此刻身在的城市,除了劇組的人之外,她也是一個都不認識。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掛斷,再次給貝均澤編輯短信,但是一個表情還沒翻出來,那個提示是威尼斯的號碼卻又搶了進來。
難道是騙子號碼?
腦海中突然想到網上講的那些騙局裡面,好像就有跨國電話詐騙話費的案例,蘇婷不覺越發警覺,馬上再次乾脆利落的掛斷。
“叮鈴”一聲,她纔剛找到一個適合回覆給貝均澤的表情,已經有信息搶進來。
看來貝均澤似乎也有些急不可待了,竟然等不及她發一條回覆過去。
帶着些小微笑打開短信,笑容卻一下僵硬在脣角,那短信根本就不是貝均澤發來的,而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蘇婷,打了半天怎麼不接電話?
這句話分明就是在埋怨她剛纔兩次掛斷電話的事情,而且發這條短信的人,還應該跟她很熟悉,否則怎麼會連她的名字都知道呢?
今天怎麼這麼邪門?要知道剛纔的號碼可是提示來電是威尼斯的,難道這又是貝均澤所謂的驚喜之一?
也沒心思再給貝均澤回覆短信了,詫異的盯着那條短信和發來短信的手機號碼,足足看了好幾秒鐘,蘇婷腦袋裡是一片迷糊着的混亂。
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給這個同樣陌生的手機號碼,回覆一條短信問問對方到底是誰,剛纔那個威尼斯的號碼,又再次佔據了手機屏幕。
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接了再說,即使對方真的是詐騙電話,確認也不過是幾秒鐘的功夫,對方應該也騙不到什麼錢。
想到這裡,蘇婷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蘇婷,最近情況還好嗎?”
話筒中突然傳來的聲音,先是讓蘇婷猛的一呆,緊接着驟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雲大哥?”
“呵呵……是我。蘇婷,沒想到吧?”雲楓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富有磁性。
“是啊,是啊,不是一般的沒想到。對了,雲大哥,你不是在馬來西亞拍戲嗎?怎麼又到了威尼斯?剛纔我還以爲這是個跨國詐騙電話呢。真的好對不起。”
蘇婷興奮得簡直有些語無倫次,將手機話筒緊貼在耳邊,就連雲楓的一聲呼吸都不願意錯過。
“呵呵……看來你的警惕性還是蠻高的,值得贊一個。我是在馬來西亞拍戲,但是因爲劇本需要,所以現在我跟着劇組來了威尼斯。聽說你簽約了貝氏的新戲《諜魂》,並且明天就要開機,所以今天晚上特地打個電話給你打打氣。”
“哦……怪不得。謝謝雲大哥,我一定會努力加油的。”
原來雲楓巴巴的這麼遠打一個跨國長途給自己,只是爲了給自己鼓鼓氣,蘇婷頓時只覺得渾身都彷彿充滿了力量。
“蘇婷,我知道你是個很努力的女孩子。還是那句話,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而且我更希望下一次我們的相見,不是在拍戲現場,而是在舞臺的中央。
拜拜。”
“拜拜——”
蘇婷原本已經想好的一大段感謝語,在雲楓一番頗具震撼力的話語之下,竟然一下子跑了個無影無蹤,似乎所有能代表感謝的詞彙,在雲楓的這份鼓勵面前都顯得異常蒼白無力。
舞臺的中央?
下意識的擡手握住脖子上掛着的香囊,深深的嗅着那幽幽的芬芳,蘇婷突然覺得未來似乎無比的美好。
香城仁心醫院。
“貝先生,您這次的體檢報告非常的不樂觀。我建議您週四再來做個詳細的複查,以便確定目前X光片上的黑色陰影,究竟是什麼物質。”
表情嚴肅的指着面前的X光片,向站在身旁的貝定一認真的解釋着,朱醫生的聲音更是嚴肅。
“好的。不過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我記得上次我體檢的結果還是好好的。”
“貝先生,您上次的體檢已經是六個月前。對於中年人的身體來說,六個月已經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了。而且以前我不是建議您最好兩到三個月檢查一次嗎?並且您也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可是這一次怎麼中間會漏掉一次?”
再次看了一眼X光片,擺手請貝定一坐下,朱醫生這才邊翻看着顧客檔案記錄,用帶着埋怨的口吻說道。
“最近公司的事情有點忙。”
面對這位認識了將近二十年的醫生,想到最近果然貝定一不覺有些不好意思,表情也有點訕訕的。
“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做體檢,這樣即使身體某個部位亮了紅燈,也可以提前未雨綢繆。而您現在的情況,唉……”
查看着貝定一其他的檢驗指標,朱醫生更是對眼前的這位老朋友,有些痛心疾首。
“朱醫生,咱們倆認識這麼久,有什麼話你儘管說,不用避諱。”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貝定一此刻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想到可能的結果,更是心底寒顫。
“其實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貝先生您也不必太緊張。說不定只是一個普通的陰影,吃上幾天藥就好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最壞的結果,比如——肝癌。”
朱醫生最後的兩個字,就像是一柄重錘,“嘭嘭”就狠狠的砸在了貝定一的心上,讓他不由自主的臉色就是一白。
但是貝定一畢竟是貝定一,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的神態,他微微一笑,起身握住朱醫生的手:“好吧,朱醫生週四見。”
雖然臉上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這心裡卻是已經涌起了滔天的波瀾。
一路心神不寧的開車回到貝氏影業,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內,貝定一第一次感覺到肩膀上的擔子,不是一般的重。
下意識的拿起桌子上的話筒,迅速按下兒子貝均澤的號碼。
“喂,哪位?我是貝均澤。”
聽着話筒中傳來的兒子明顯帶着忙碌的聲音,想到自己要跟兒子談論的事情,貝定一的心情越發的沉重,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均澤,我是你爸爸,有點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哦?爸爸,是您啊。您的事情急不急?如果不急,我這邊正忙着分析數據,我們等等再談吧,或者晚上回到家裡我再找您。”
“喂喂……你聽爸爸說……”
聽兒子的口氣竟然是沒空跟自己談的樣子,貝定一不覺急忙搶話,但是還不等他說出正文,電話卻是已經掛斷了,話筒中只傳來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唉……”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話筒“啪”的放回原位,貝定一的兩根眉毛也同時擰成了麻花。
原本他是想再次跟兒子商量,讓他來公司幫自己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兒子竟然忙得根本就沒空接他的電話。
分外失落的感覺驀地浮上心頭,再加上想到體檢可能出現的那個觸目驚心的結果,貝定一竟然不自覺的有些唉聲嘆氣。
看來只有另外找時間再跟兒子談了,而且談這件事還不能是在家裡,萬一被母親知道,他可就是大大的不孝。
但是翻看最近幾日的日程表,從今天到週四,似乎也只有今天好像比較閒一些,其他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
乾脆,直接去找兒子面談好了。
想到這裡,貝定一立刻從老闆椅上站起身來,跟董秘書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了貝氏影業,親自駕車趕往兒子事務所所在的寫字樓。
因爲路藍,再加上在家族影業的承繼和兒子貝均澤的個人愛好上面有些分歧,貝定一向來從未曾踏足過貝均澤的證券投資事務所,所以今天他還是第一次前往。
不過雖然他沒去過,卻是聽張克提起過具體是在什麼地方,因此倒也輕車熟路。
將汽車在寫字樓前面的廣場上停好,疾步走進寫字樓一樓大堂,在等待電梯的間隙,目光也就無意間落在寫字樓的各單位分佈圖上。
這一看不打緊,貝定一卻不禁吃了一驚。
他曾經聽張克提起過,兒子貝均澤的證券投資事務所在一樓大廳的單位分佈圖上也有顯示,可是現在,卻怎麼會沒有了?
再次仔細細細的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果然還是沒有。
這倒是奇了怪了,張克應該不會說謊的,而且對於這些寫字樓,一樓大堂的各單位分佈圖,向來是很準確的。
正在思量,“叮咚”一聲電梯門已經打開,貝定一匆匆走了進去,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滿腹狐疑的向上升去。
然而等到了樓上,他幾乎把整層樓都找遍了,雖然也有一家證券投資事務所,卻根本就不是兒子的證券投資事務所。
而且問起來,人家還說自己在這裡做了一年多了。
貝定一當時就有些火冒三丈,莫非自己這一年多來,竟然都被兒子給騙了?
摸出手機,氣咻咻的就要給兒子打電話,等到撥完號碼,這才發現電梯內竟然沒有信號。
等到出了電梯,來到一樓大堂,時間這個平復憤怒的最好良藥,也開始發揮了他的作用,貝定一的理智終於佔了上風。
看了看門口的保安,他急忙將手機裝進口袋,疾步走了過去:“這位大哥,我想問下以前這棟寫字樓上是不是有家共贏證券投資事務所?”
“是啊。不過這家證券投資事務所已經搬走了。”
保安倒是回答得挺利索,卻讓貝定一的心中先是一喜,緊接着就是一呆:“啊?搬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