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三秒鐘,張小姐的頭突然擡了起來,蠟白如紙的臉上,紅色脣瓣上的牙印異常的清晰。
可見,她心裡的掙扎。
“貝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真的只是踩到了東西,我不知道報紙上爲什麼會出來那麼一張照片。當時的真實場景,劇組應該還有存檔。請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閉嘴!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但是她極富渲染力的訴說,很快便被貝均澤打斷,那冷厲的低吼,以及陰森森的表情,嚇得她頓時一個哆嗦。
“貝總我……求求您,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我承認,那天我是想報復您太太。可是請您看在我已經被趕出劇組,現在還被業界給封殺的份上,就饒過我這一回吧……”
雙膝一軟,張小姐竟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撲通”一聲,從椅子滑落到地上。
“饒過你這一回?好啊。不過你先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有絲毫的隱瞞,可別怪我下手狠。”
猛的從沙發上直起身子,彎腰逼視着地上委頓的女人,貝均澤的大手裡面,突然多了一隻玻璃瓶。
將那玻璃瓶輕輕的在張小姐的眼前一晃,修長的五指也瞬間張開,只聽“啪”的一聲,玻璃瓶猛的落地碎裂,裡面的四顆轉運石也驟然滾落。
濃郁的香氣突然四溢。
“你是願意當這個瓶子,還是願意好好的活着?”
貝均澤的聲音格外.陰冷。
“我……我當然願意好好活……活着。只求貝總您高擡貴手……”
張小姐都快嚇殘了,說話結結巴巴,舌頭似乎都短下去一節。
“好,那你認識這個嗎?”
修長的手指往下一落,已經拈起一枚轉運石,舉到張小姐的眼前。
“這個是……”張小姐驚恐的眸子,緊盯着眼前那漂亮如同彩虹,又香氣撲鼻的石頭,專注的看了半天,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嗎?”
貝均澤冷戾的瞳孔猛的一眯,聲音的冷戾程度,更是迅速下降到冰點以下。
“真的不認識。貝總,我……我沒說假話啊。”
張小姐身子再次猛的一哆嗦,聲音也驟然淒厲,顫抖不已。
“呵呵……沒說假話?你怎麼讓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
貝均澤的身子猛然擡起,再次嵌進沙發裡
面,鷹眸冷戾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修長的手指將那顆轉運石輕輕的把玩着。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貝總,您不能逼我說假話。”
“好吧,第一個問題你就不配合我。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看她依然不說,貝均澤朝着旁邊的兩名保鏢丟了個眼色,那兩名保鏢也不說話,立刻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
張小姐還沒反應過來,甚至於連一點反抗都沒有,更來不及叫喚一聲,便被反剪了雙手,粘住了嘴巴。
“張小姐,我想你應該不願意被餓上三天三夜,卻連解手的機會都沒有吧?如果你不想的話,就馬上回答我們總裁的問題。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認不認識總裁手中的石頭?”
張小姐兩隻大眼睛這會兒已經瞪大如同核桃,遍佈驚恐之色,軟綿綿的靠在椅子腿上,身子是搖搖欲墜。
“唔唔……唔唔……”
她粘住的嘴巴不時發出咕噥,那咕噥聲分明也滿是驚恐。
但是她依然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貝均澤手中的轉運石。
貝均澤冷戾的瞳孔再次一眯縫,越發緊密的盯緊眼前的女人,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化,突然示意保鏢撕開張小姐嘴上的膠布,薄薄的脣片又吐出一句:“你的同夥已經承認了。你還想扛到什麼時候?難道非要讓我把你交到警局嗎?”
“同夥?”
嘴巴剛剛自由的張小姐,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便喊了起來,表情明顯是一片茫然。
“是的,你應該沒有想到吧?我們這麼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你的同夥。你不說不要緊,我馬上就可以帶她過來跟你見面。”
貝均澤說着已經拿出手機,但是雖然手指在撥號,可是雙眸卻一點也沒離開對面女人,那張驚恐中帶着些茫然的臉孔。
“什麼同夥?貝總您是不是搞錯了?還是有人在陷害我?而且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麼,那塊石頭我更不認識,也從沒見過。”
也許是因爲剛纔被粘住了嘴巴,這會兒突然放開,不願意放過這個漂白自己的機會,張小姐的口齒一下子伶俐起來。
“那麼她呢?”
貝均澤驀地停下了手中撥號的動作,突然伸手從口袋中摸出那張賣轉運石女人的畫像,唰的一下在張小姐的面前展開。
“這不是張素描嗎?”張小姐明顯愣了一下。
“對,是張素描,但卻是真人素描,你認
不認識這個女人?”
貝均澤再次彎下腰,眸光如電,目不轉睛的盯着張小姐的雙眼。
“不認識,沒有印象……”
張小姐注意的看着畫像上的女人,依然是否定的答案。
空氣再次凝結,貝均澤冷戾的眸子再次一眯,半天都沒眨動一下眼皮,盯着張小姐足足十秒鐘。
“你留下看着她,直到我說放人爲止。”
迅速收起畫像和手機,示意一名保鏢撿起轉運石,貝均澤對着另一名保鏢扔下一句,便疾步領着那名撿起轉運石的保鏢,徑自出門而去。
“貝總,求您放——”
張小姐急忙發出一聲哀求的喊叫,但是不等她後面“過我”兩字出口,嘴巴已經再次被封……
坐進自己那輛黑色瑪莎拉蒂的後座,貝均澤並沒有立刻下達指令,而是突然軟綿綿的倒在椅背上,兩隻鷹眸有些茫然的盯着車頂棚。
他突然有些想不通了。
剛纔在樓上房間,張小姐的那些反應顯然不是僞裝的,雖然她是演員出身,但是她的演技卻並不高明,否則的話她當初也不用賣力的巴結夏留仁。
但是如果不是僞裝,那就說明張小姐確實不認識這幾塊轉運石,不認識那個賣轉運石的女人。
可是這樣一來,幕後的操縱者,又會是誰呢?難道竟然還另有其人?
貝均澤突然陷入茫然無頭緒之中,一向頗爲自信的他,竟然有些被眼前的狀況,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直到保鏢終於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總裁我們下一步去哪裡”,貝均澤才從沉思默想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腕錶,輕輕吐出一句“回酒店吧”。
如果說貝均澤在見到張小姐之前,還是頗爲自信的話,現在卻突然有些草木皆兵的膽怯了,即使當初白彬事件,他也沒有這樣膽怯過。
畢竟當初蘇婷還是一個人,可是如今蘇婷肚子裡面卻多了一個胎兒。
保護一個人,跟保護一個孕婦,這種天壤之別,突然之間讓貝均澤感覺壓力倍增。
因爲一個人最怕的不是有對手,更不是對手的多寡,而是不知道對手是誰。
貝均澤幾乎在瞬間就下了決定,馬上再從香城調幾個人過來,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保護蘇婷和她腹中胎兒的安全。
然而,當他們的車剛拐入到酒店門口,眼前一輛熟悉的轎車,卻突然讓他迅速放下已經舉到耳邊的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