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林依雪買下尚優一共用了一百五十萬,一百萬你替蔡芬芬還錢給我了,剩下五十萬呢?”孫文宇問道。
“還給宋陽了!”簡溪說道。
“還了錢,以前的合同就當是一筆勾銷嗎?”孫文宇嚴肅的看着簡溪問道。
簡溪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你們以爲自己是在玩過家家嗎?”孫文宇問道,“胡鬧!”
“那我……再去要回來?”簡溪湊到孫文宇的面前問道,嬉皮笑臉的樣子叫孫文宇板着臉也沒有辦法嚴肅了,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買車的錢就算在你的分期還款額度裡,等把項目的啓動儀式做完吧,這幾天是沒有時間了。”
“孫總……”簡溪覺得有點不妥,提醒道,“咱倆好像已經分手了。”
“下午準時下班,週末的啓動儀式,你需要一身合適的衣服。”孫文宇不接簡溪的話茬,跨過了上一個話題直接進入了下一個。
“孫總,你這樣算什麼呀?”簡溪追在孫文宇的身後問道。
“……”
“孫總,你至少也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吧?這樣對我算什麼,不清不楚的?”簡溪不放棄的問道。
“……”
“孫總,作爲一個成年男人,你要學會承擔責任啊!”簡溪繼續追問道。
“……”
“哦?簡溪……”陳輝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看孫文宇,“一……起?”他很勉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總覺得兩個人好像是一起來的。
“剛巧停車的時候碰上的!”簡溪說道。
“哦,對了!”孫文宇轉過身看着簡溪問道,“你駕照那十二分,夠你扣的嗎?”
“孫總!”簡溪加強了語氣說道。
“電梯來了……”孫文宇指了指電梯,然後跨步走了進去,因爲三個人來的時間早,所以此刻的大廳和電梯都空空如也,陳輝指了指樓梯間,“我最近在節能減排,走樓梯,你們上,你們上。”
“一會兒衝一杯咖啡送到我的辦公室。”孫文宇在電梯上對簡溪吩咐道。
“你等着!”簡溪看也不看孫文宇,電梯一停就大踏步的邁出去朝着自己的實驗室走去了,她是真的叫孫文宇等了一天,直到下午下班,這杯咖啡的咖啡豆也還在印尼的土地裡種着呢!簡溪若無其事的在辦公室加班,直到夕陽西沉,辦公室的人都先後離開,孫文宇纔出現在她的身後,“現在的職員都是把自己上司的命令當做耳邊風的嗎?”
“我又不是你的助理!”簡溪悻悻的說道,手底下的操作仍然沒有停下來,還在不停的測試和記錄數據。
“作爲這家企業的首席執行官,我有權利調配企業中任何一名員工做任何工作,只要這個工作不違反勞動法。”孫文宇說道,“給你買車也是因爲去年鑑於你的表現,因爲年終發生了一些狀況,叫我沒來得及處理你的待遇問題。今天叫你去買衣服,是因爲週末的啓動儀式,因爲我們之前的關係,所有的媒體記者勢必會把焦點放在你的身上,你必須要確保自己出席的時候得體大方。如果叫你誤會了,我道歉。”
簡溪猛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轉過身看着孫文宇,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好痛,痛的就像是被人撕扯開一般,“我有合適的衣服,不會令Creation或者盛景公司蒙羞,不用孫總操心了。至於待遇問題,如果孫總覺得我的貢獻值確實很大,那就覈算成金錢,實際一點,我開什麼車、會出什麼樣的交通事故、會不會有一天撞死人……不需要孫總操心!”
“好!”孫文宇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你喜歡加班就隨意吧!”
“爲什麼?”簡溪看着孫文宇問道,眼淚止不住的掉落了下來,“你已經提出了分手,用不愛我這個理由狠狠的給我心上捅了一刀,現在傷口開始癒合,爲什麼又要給我錯覺讓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沒有完全結束,非要把傷疤揭開撒上鹽,再狠狠的補一刀嗎?”
“如果是我讓你誤會了,那麼……對不起。”孫文宇說罷轉身就走了,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簡溪再也不能自已的蹲在地上哭了出來,眼淚滴落在地,濺開一朵朵的水花。
“蹲太久容易低血糖,”於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簡溪的面前,把她拉了起來。
“你都看見了?”簡溪慌亂的擦去臉上的眼淚,使勁兒的保持着鎮定的表情,她此刻最不願的就是在於誠的面前失態,可是偏偏她的窘態總是會被他撞見。
於誠點了點頭,遞給了簡溪一杯Mccafe的抹茶雪冰,“來的路上買的,喝點吧?甜食能叫人開心一些。”
“謝謝。”簡溪接過了被一圈圈奶油包圍的飲料,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眼淚。
“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說。”於誠說道,拉過一張椅子在簡溪的身邊坐了下來,簡溪看着面前的儀器搖了搖頭,“沒有了,測試都做完了,明天移交報告,聯試就結束了。程序上還有點看不懂,不過暫時不影響什麼。”
“我不是和你說工作。”於誠拿簡溪簡直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和上司除了工作還有什麼可以說的?”簡溪看着於誠問道。
“簡溪,”於誠看着簡溪,“就算是退一萬步,我們至少也能算是朋友吧?”
“朋友?”簡溪眨了眨眼睛,淚水夾在睫毛上沒有掉落下來,卻顯得格外楚楚動人,“你也看見了,和上司做朋友的下場就是這樣子啊!你們都太厲害了,情緒管理的也好、演技也好、陰謀算計樣樣精通,我拜託你們,饒了我好不好,我就是個程序員,我沒什麼遠大的理想,就是做個電子產業的螺絲釘,有條不紊的把手裡的工作做好。如果有運氣能提出什麼算法改變現在的算法複雜度,對我來說就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真的……”她說着把扔在椅子上的包拿了起來,“別玩了,我玩不起!”
“簡溪……”於誠一把拉住了簡溪的胳膊,“我沒有要和你玩,從大學畢業到現在,七年的時間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
“可以……”簡溪點了點頭,“說明我簡某人沒有你於總堅貞不渝!我輸了,好了吧?放過我,OK?”她一步步的朝後退,看着於誠伸出手比劃着叫他不要再靠近她了,就算是孫文宇不要她了,她也不願意再回到於誠的懷抱裡去,她不是那樣的女人,更無法做出這樣的事情。
簡溪開着車從高架上往家裡走,把車停穩,上樓。
簡溪不知道的是,那輛銀灰色的賓利從她出公司起就一直默默的跟着她,孫文宇擔心簡溪會因爲自己的那番話而情緒低落,在路上出車禍或者事故,看着她到家,把車停穩,他才終於鬆了口氣,掉頭離開了。
簡溪:
原來一個人的感情最難控制,我以爲說了分手,我能很冷靜的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是我連和你保持距離都做不到。只要聽到你的消息、看見你的人,我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會覺得自己力不從心。
此時此刻,我覺得很累。
我很想把Creation扔掉,也想對我的家人置之不理,可是我放不下,放不下他們,就只好放下你。我一直在想蔡芬芬說的那句話,一旦出了事情,我就會讓你來做這個炮灰,我信誓旦旦的和你說,蔡芬芬多慮了,可是轉念一想,我顧及公司、顧及家人,我犧牲的那個正是你!
可是,什麼才叫爲一個人好?
也許貧賤夫妻、冷水糟糠,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牽着你的手,看日出日落,每天早晨睜開眼看見的那個人就是你……我想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不管貧窮與疾病,相愛就是攜手與共,共赴白頭。
如果我還是當年的那個窮小子,我不會鬆開你的手,可我到底已經沒有那份年少輕狂了。
現在的我會開始擔心,你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孫文宇在手機上敲打了這一串字符,關掉了應用軟件,給楊昊打了一個電話。
……
“我沒力氣了,隨便穿什麼,你決定吧!”簡溪精疲力竭的躺在了自己的牀上,一堆衣服的中央,她換了無數身的衣服,現在已經徹底的審美疲勞,看不出禮服和禮服之間的區別了。
“你能認真一些嗎?明天你去參加這個啓動儀式,媒體所有人都會把注意力聚焦在你的身上啊,你不好好的打扮一下,會給Creation和盛景丟臉的!”蔡芬芬說道,把牀上攤成爛泥一樣的簡溪拉了起來,“你以爲那些媒體記者會對什麼數據庫、硬件平臺、保密機感興趣嗎?別逗了,他們只會對宋陽、孫文宇和簡溪之間的三角關係感興趣的!”
“還有金歲成、柳卿卿和蔡芬芬!”簡溪把頭埋在一堆衣服裡面混沌的說道。
“你現在是吃定我不會和你生氣,是嗎?”蔡芬芬問道。
“人在屋檐下,此時不欺負,更待何時?”簡溪瞥了一眼蔡芬芬,“我說認真的,你給我隨便挑一件就好了!”她打了一個哈欠,實在是很困了,“再不睡覺,明天媒體記者就參觀熊貓了,不需要找什麼緋聞女主角了!直接把好端端的狗血總裁虐戀變成了央視的人與自然,這樣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