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拿着驗孕試紙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給孫文宇打個電話,這麼大的事情她不敢瞞着他,再加上幫蕭啓仁做的測試也基本上接近尾聲了,只剩下一點點收尾的工作,隨便找個什麼理由都能搪塞過去,孩子的事情是大事兒,她還分得清楚,她正準備打電話,李雲潔的電話忽然撥了進來,這叫簡溪有些意外,接起電話試探性的問道,“李雲潔?”
“是我,”李雲潔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事兒想和你說。”
“什麼事兒?”簡溪問道,她不覺得自己和李雲潔之間有什麼交集。
“很重要,你能出來一下嗎?”李雲潔問道,這叫簡溪也不太好意思拒絕,只好點了點頭,“在哪裡?”
“你現在出來,我在你家附近的星巴克。”李雲潔說道,簡溪壓了電話就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下樓了。簡溪一路上都在揣摩李雲潔找自己是什麼事情?如果是公司的事情,孫文宇不會透過李雲潔來找簡溪,如果是私人的事情,那會是什麼呢?
簡溪越想越不安,過往看過的電視劇片段在腦海中不停的閃現,最最狗血的畫面就是小三給正室攤牌說懷了她們男人的孩子,叫正室看着辦,要麼要錢要麼要地位,總之是爲了破壞正室和他們男人的關係。一般的劇情走向應該是小三先有一方面的勝利,接下來就是全方位的敗北;而二般的劇情就是,正室一腳揣在小三的肚子上,然後問問小三,“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你懷孕了?孩子呢?”
李雲潔不是這樣的女人,孫文宇更不可能是這樣的男人,如此一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說的?李雲潔只是Creation的員工,簡溪也只是孫文宇的老婆,怎麼看都像是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人。這種不安叫簡溪的手上佈滿了汗水,很緊張的走到了咖啡廳,坐下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這麼着急和我見面?”
“我聽說最近孫總叫趙舒笛來幫你婚禮的事情?”李雲潔說道。
“對啊,怎麼了?”簡溪問道。
“爲什麼會叫趙舒笛來做這件事情啊?”李雲潔問道,這個問題叫簡溪奇怪的看着她,“孫文宇一直拿小笛當自己的女兒看待,現在我們結婚的事情,我忙不過來,小笛過來幫忙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你……不覺得趙舒笛很奇怪嗎?”李雲潔不想和簡溪賣關子,開門見山的和她說道。
“奇怪?”簡溪問道,她是知道趙舒笛奇怪,可是不知道李雲潔到底想說什麼,只好順水推舟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小笛什麼地方做的不合適了?”
“簡溪!”李雲潔叫了一聲,“你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別和我在這裡兜圈子,趙舒笛和孫文宇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叫做什麼關係?”簡溪被李雲潔給問懵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我只想知道孫文宇到底和趙舒笛之間有沒有男女關係?”李雲潔被問急了,信口說道,連斟酌一下詞彙的過程都省略掉了,這話叫簡溪愣住了,看着李雲潔再次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有,我只是問問看!”李雲潔這會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趕緊改口搖頭,“我是覺得有些事情比較奇怪,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孫總說,我……”
“是什麼?”簡溪一改態度,變得強勢了起來,看着李雲潔叫她沒有辦法迴避自己的問題,李雲潔和簡溪用眼神對峙了幾秒鐘之後,緩緩的開口說道,“之前Creation的標底泄露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簡溪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她一直懷疑是蔡芬芬動的手腳,但是後來被孫文宇證明了不是,只是孫文宇卻一直沒有說到底Creation的內奸是誰。
再往後,在處理別的事情的時候,簡溪也屢次問起關於內奸的問題,孫文宇也同樣是笑而不語,似乎並不急於處理這件事情,此刻李雲潔提出來,她覈對了上下文,便知道了李雲潔下半句要說什麼了,“你的意思是泄露標底的人是趙舒笛?”
“對!”李雲潔點了點頭。
“她爲什麼?”簡溪問道。
“趙舒笛和孫文濤之間的關係很特殊,但是我不確定是什麼關係。”李雲潔說道。
“什麼意思?”簡溪問道。
“我調查過孫文濤的話費詳單,他的通話詳單中沒有和趙舒笛聯繫的記錄。”李雲潔說道,將自己開始調查的事情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告訴簡溪,這話叫簡溪也驚訝了一番,“這怎麼可能?”
“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把他們兩個人的號碼仔細的調查了一遍,我發現趙舒笛還有一個手機號,專門用來聯繫孫文濤和金歲成,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孫文宇是被孫文濤和金歲成聯手逼走的,這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所以我懷疑趙舒笛在這裡面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李雲潔說道。
這話不說便罷,說起來簡溪就想到了一些事情,趙舒笛來自己的公司做實習生,因爲有宋陽的提醒,她對趙舒笛留着幾個心眼。當時她就發現了趙舒笛對自己的公司信息十分的有興趣,要麼破壞、要麼盜取,那個時候沒想到趙舒笛要做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從趙舒笛接近自己到最後宋陽和孫文宇攤牌把簡溪的身份暴露出來,就像是一場安排好的局,趙舒笛是過米諾骨牌的第一張,而宋陽的爆發則是最後一張。
換句話說就是趙舒笛藉機接近簡溪,得知了尚優和宋陽的協議,然後挑撥宋陽和孫文宇的關係,叫孫文宇逼宋陽和自己反目。這個牌局算計的未免是又精準又長遠,如果失敗了也沒什麼影響、一旦成功則算是佔了大便宜。
只是有些事情的發展可能出乎設計這個局的人,孫文宇非但沒有因此而不愛簡溪了,反倒是爲她設計好了接下來該走的路,也爲自己設計好了接下來怎麼入局又怎麼出局。孫文濤有意將趙舒笛放在孫文宇的身邊,卻在這裡失算了。
簡溪慌亂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企圖叫自己鎮定下來,“趙舒笛是內奸的事情孫文宇知道多少?”
“我想……”李雲潔猶豫了再三,還是說道,“可能全部都知道。”
“可是他什麼都沒說?”簡溪問道,其實這個事情不問李雲潔她也能夠確定。
“是,”李雲潔點了點頭,“我就是不知道孫總到底要怎麼樣,所以我纔想和你說說這件事情。到底是孫總知道趙舒笛是內奸,而另有安排;還是趙舒笛是孫總手裡的棋子;還是說,趙舒笛是內奸,孫總卻什麼都不知道?我被他弄糊塗了,這樣我就不知道什麼案子可以交給趙舒笛去做,而什麼案子不行?”
“暫時趙舒笛是在幫我處理婚禮的問題,公司的事情不用太擔心。”簡溪的寬慰連自己都不太能騙過去,卻偏偏還是要這麼給李雲潔說道,“孫總這邊,我再看看是什麼情況,你也不用太擔心,他肯定是有分寸的。”
“我擔心的就是孫總什麼都不知道,趙舒笛到底是他養大的女孩,要是叫他知道自己養大的女孩現在居然會恩將仇報反咬他一口,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李雲潔皺着眉頭說道。
“不會的,”簡溪搖了搖頭,她想起了自己找沈向楠調查趙舒笛的事情,後來沈向楠也給簡溪說過,關於調查趙舒笛的事情除了她之外,孫文宇也這麼委託過自己,可以見得孫文宇根本就是懷疑趙舒笛的。
“但願,”李雲潔說道,還有後面半句她實在忍不住也說給了簡溪,“還有就是,我擔心孫總也許騙了我們也騙了你。”
“你想說什麼?”簡溪擡起頭看着李雲潔等待着她接下來的後半句。
“你有沒有想過,趙舒笛可能是孫文宇的一顆棋子,所以從一開始他才能這麼有恃無恐?”李雲潔看着簡溪問道,“從孫文濤坐上這個CEO到現在,孫文宇有沒有一刻的爲自己的前途、爲公司的前途擔心過?”
簡溪看着李雲潔沒有回答,孫文宇的確是從來沒有擔心,所以說趙舒笛是他安插在孫文濤身邊的一顆棋子似乎也說的過去。
“如果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幫一個男人做這樣一顆棋子,你覺得僅僅是報答養育之恩就可以解釋的了的嗎?”李雲潔問道,這話她不用挑明瞭說,兩個女人都能懂,簡溪覺得渾身上下都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力氣,坐在沙發上無力的看着李雲潔,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一問孫文宇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驗孕的試紙還裝在身上,她現在徹底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孫文宇懷了他孩子的事情。
看出了簡溪的不對勁兒,李雲潔又補充道,“我知道孫總對你的感情不假,我也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你別怪我和你說這些。”
“我知道了,”簡溪強打起精神,勉強挽起自己的嘴角看起來就像是在笑,可是笑出來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她站起身像是遊魂一般的說道,“我還有事兒,先回家了。”
“你沒事兒吧?”李雲潔趕緊起身扶住了簡溪,簡溪只是搖了搖頭,推開了李雲潔的好意朝着遠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