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的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曼妥思的充氣糖,臉色也微微有些泛紅,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看着電腦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着,電腦上持續的出現一堆無序、無意義的字母,陳輝只能是佯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關於宋陽和孫文宇的這段婚姻,陳輝知道的最多,可是他也沒有向任何人說過。如果硬要給這段婚姻找出一個受害者,宋陽一定是一個,孫文宇呢?不能說他不是。
尤其是在他遇見簡溪之後。
幾年前孫文宇娶宋陽的時候自負的對陳輝說過,他自詡一輩子不會再愛第二個人,所以娶任何女人對他來說沒有差別,他能盡一個老公的職責,演好丈夫這個角色。但是幾年後,這個誓言就這麼輕易的被簡溪的出現瓦解了,和全天下所有的發誓一樣,脆弱的幾乎不堪一擊。
孫文宇晚上到家的時候,家裡的阿姨提醒她夫人已經回來了,在二樓的臥室收拾自己的行李。孫文宇點了點頭,大步朝着樓上走去,擰開了宋陽臥室的門。宋陽擡起頭看着孫文宇冷笑了一聲,拍了拍手,“真精彩!孫總的新聞發佈會開的太妙了,四兩撥千斤,把輿論的質疑變成了你的廣告,孫總厲害!”
“我每年在公關團隊上投入多少錢,你投入多少錢?”孫文宇很平淡的說道,不否認自己確實利用了這件事情做了一場商業的炒作。先前他不急於迴應的原因也再此,要確保自己和西電的合作項目成功起航,才能宣佈這個消息。
現在市場上到處都是仰頭張嘴等待着孫文宇投食的人,不可說這不是一個飢餓銷售方式的運用典型。甚至最近,市場部的總監頻頻來找孫文宇彙報,有幾家風投公司想對這次的保密硬件進行投資,不過……盡數被孫文宇拒絕了。
能吃獨食,何必給人分一杯羹?
“我應該感謝孫總那番話,叫我這個在圈內一向以沒腦子著稱的傻大姐變成了一個精於算計的陰謀家,我不服都不行。”宋陽看着孫文宇說道。
“精於算計,總比真的是被偷拍要強吧?”孫文宇冷冰冰的說道,這話叫宋陽心頭一凜,她去的地方是婦產科,不管是生孩子還是把孩子拿掉總歸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兒,因爲這些年她和孫文宇從未發生過任何性行爲,而這個要求卻是自己提出來的,如今搬着石頭倒是砸了自己的腳。
宋陽的臉色蒼白,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看着孫文宇。
“離婚吧,”孫文宇很平靜的說道。
宋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面色蒼白,“你……你說什麼?”
“離婚吧……”孫文宇又重複了一遍,“房子給你,家裡的存款你拿一半,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了,具體的事情你找律師來談,除了Creation,其他的東西都可以商量。”
“OK!”宋陽伸了伸手,示意孫文宇不要再說了,“好了,我承認我是故意利用那個小丫頭的,就是爲了炒作這次我的代言和我爭取的那個電視劇女主角的位置,你知道我們做藝人的,如果沒有新聞我們就等於是死了……”
“離婚吧!”孫文宇加重了語氣,一個晚上第三次說道。
宋陽自說自話的解釋,根本就沒有進到孫文宇的耳朵裡,他要和她談的是他們之間的婚姻問題,而不是其他。
“不行,”宋陽使勁兒的搖着頭,拉住孫文宇的胳膊,“我不能離婚!求求你不要離婚,只要不離婚,我再也不給你找麻煩了好不好?”她的聲音有些哭腔,看着孫文宇很無助的說道。
“電視劇女主角的位置我幫你爭取,我們離婚。”孫文宇很平靜的把宋陽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來,“宋陽,我們倆何必這樣下去呢?現在分手不是正好?”
“不行!”宋陽再次斬釘截鐵的說道,看着孫文宇,“過去我利用你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你孫文宇都一句話不說,默默的替我把爛攤子收拾了,爲什麼這次要鬧得這麼嚴重?”她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繼續說道,“是因爲簡溪這個小賤人吧?你真的愛上她了?”
“宋陽,我們的婚姻原本就有問題,和別人無關。”孫文宇說道。
“到現在你還護着她?看來你倒是真的動心了,想離婚?門都沒有!”宋陽看得出孫文宇是鐵了心了,她也加大了嗓門對孫文宇吼道。
“如果不想協議離婚,那就讓雙方律師直接見面。”孫文宇繼續說道。
“你就不怕撕破臉?”宋陽尖叫着問道。
“事情總要有一個結束,你不累,我累了!”孫文宇說道。
“是誰當初說自己會盡一個丈夫的責任,一輩子把我當做妻子的?”宋陽看着孫文宇委屈的說道,語氣瞬間軟了下來,眼眶中也充斥着淚水,整個眼睛憋得通紅,倒不愧是個演員出身,就算是演技再爛,傍身了這麼多年還是有點內容的。
“是誰拒絕的?”孫文宇看着宋陽反問道。
宋陽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跌坐在牀上,“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宋陽,我們從小就認識,一起長大,彼此熟悉,我把你當做妹妹,照顧你、愛護你,過去你做了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但是我們做不成夫妻,這是一紙結婚證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孫文宇看着宋陽說道,她已經從抽泣變成了哭,聲音哽咽的說道,“是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是我太任性了,現在我後悔了,我想要你把我當成妻子對待不行嗎?”
“來不及了。”孫文宇沉默良久,長嘆了一口氣。
“來不及了?”宋陽笑了出來,看着孫文宇,指尖刮在了他的臉上,有些惡狠狠的意味,“因爲你已經愛上了那個小丫頭是嗎?孫文宇……你不要後悔和我離婚這件事。”
“你想做什麼?”孫文宇的眉頭緊鎖,警覺的看着宋陽。
“我想做什麼?”宋陽帶着笑意反問道,“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你狠得下心叫自己愛的人下半生背上拆散別人家庭的罵人,我也不怕下半輩子活的悽慘,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你夠了!”孫文宇站起身俯視着宋陽,怒火攻心衝到了大腦,把原本並不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如果要追本溯源,我是不是應該問你這個孩子是誰的?”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加大,把刊載着宋陽緋聞的那張報紙從桌面上拿起來扔在了牀上,冷冰冰的看着宋陽,“如果你敢動簡溪,你給了她什麼,我就能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什麼!”
宋陽的心如墜深淵,一望無際的都是黑暗和孤寂,她呆坐在牀上木訥的看着孫文宇摔門出去,嘴角一抹微笑詭異的讓人不解。孫文宇快速的下樓,打開大門摔門而出,他心頭一團怒火一觸即發,就像是宋陽踩到了他心底最後一道防線般的憤怒,直到此時,他也終於看清了自己對簡溪的感情,真的不是玩玩而已,他想給她的更多。
簡溪正坐在“地獄之門”裡和林浩、蔡芬芬喝酒,因爲第二天是週末,她緊繃的一根神經今天終於可是鬆懈下來了。
“我告訴你,想和蔡芬芬同居是過不了我這一關的!”簡溪摟住了蔡芬芬的脖子,看着林浩說道,修長的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讓他有些不敢搭茬。
“喂,你是我媽啊?”蔡芬芬瞥了一眼簡溪,“管的也太寬了吧?你不是正好巴不得我搬出去住嘛!”
“想都不要想!”簡溪盯着蔡芬芬說道,“除非是把證給我拿來,一手交證,我一手放人!”
“呵呵,”林浩饒了饒頭,“芬芬說得再考驗考驗我。”
“是得再考驗考驗。”簡溪點了點頭,不過她說的不是林浩,是在說蔡芬芬,蔡芬芬看懂了她的眼神,故意把自己的目光飄向了別處。簡溪把蔡芬芬的頭擰了過來,然後看着林浩問道,“小朋友,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喜歡閃婚?我們芬芬年紀大了,要閃也只能閃着腰。”
“你才年紀大了呢!”蔡芬芬使勁兒的踩了一下簡溪的腳,簡溪反應快,擡起腳得意的看着腳下。
“我知道簡溪在擔心什麼,覺得我不認真,欠考慮……”林浩很認真的分析道,話還沒說完,就被蔡芬芬打斷了,“你上個廁所去!”
“啊?”林浩有些不解的看着蔡芬芬,“我不用去。”
“我說你要去上廁所,你就該去上廁所了!”蔡芬芬說道,簡溪也擺了擺手,“快,乖,做個聽話的小朋友。”
林浩苦着一張臉只好去酒吧的衛生間溜達一圈,蔡芬芬才推了一把簡溪,“你有病吧?巴不得我跟了林浩的人是你,現在又攔着的人怎麼還是你啊?你精神分裂也不能放棄治療啊!出門又忘了吃藥了吧?”
“你覺得金歲成的老婆把紅油漆潑到林浩家喜慶是不是?”簡溪看着蔡芬芬問道。
蔡芬芬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和金歲成早就斷絕來往了,你別舊事重提了成麼?”
“斷絕來往?”簡溪好笑的看着蔡芬芬,“他老人傢什麼道行,你什麼道行?人家勾勾手指頭,你就魂不守舍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還給我說這是舊事兒?你當我是林浩那麼好騙啊!”她的語氣越發的凝重,目光也深邃了起來,叫蔡芬芬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