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興哲從天開始黑的時候一直找到天完全黑下來,才舉着個火把回來,面上悻悻然的,看着有些不大對勁。舒嘜鎷灞癹
文采菁心下一沉,問:“怎麼啦,還是沒找到?”
諶瀚聽着,滿心詫異,應該就在這附近啊,怎麼可能還沒有找到?
“找是找到了……”澹臺興哲這才緩緩開了口。
文采菁心頭一喜,可是看着澹臺興哲不太好看的臉色,那絲喜悅沒維持多久就消失了,面上的神色有些沉重道:“既然都已經找到了,你怎麼還這副模樣?湎”
“有點麻煩……”澹臺興哲遲疑了一下說道。
“什麼麻煩?”文采菁問。
澹臺興哲支吾了一下道:“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還是公子你自己去看吧。”說着,跳上了馬車,趕着車前往這條傳說中的小路的所在狼。
因着澹臺興哲找那條路找將近一個時辰才找到,所以,對於路的偏僻程度,文采菁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是,乍一到那個地方,她還是不由呆了半刻,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犄角旮旯窩裡頭。
那是一個山坳,四周都是陡峭的崖壁,滿地大大小小的碎石,別說路了,就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文采菁呆在那裡,半晌沒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面色有些發青,沉聲問道:“那路在哪裡?”一眼望過去,除了巖壁還是巖壁,她實在看不到,哪裡有路。
“就在那塊大石頭後面。”澹臺興哲舉着火把遙遙一指三四丈開外的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說。
看到那塊巨石,文采菁的面色又是一沉,聲音也隨即陰冷了幾分:“你確定那裡有路?”那塊巨石是靠着崖壁立着,根本看不到有路的樣子。
澹臺興哲點點頭:“我爬上去看過了,後面卻是有條小路,我們的馬車勉強能通過。”
“我要過去看看。”文采菁說着,很快跳下馬車,向着那塊巨石走了過去。
“公子小心腳下,石頭硌腳。”澹臺興哲舉着把火陪在一旁,還不忘提醒她。
可惜,還是提醒晚了,文采菁纔剛一下車,連走兩步,連踩了兩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當即疼得她眼睛裡頭直飆淚。
該死的諶瀚,帶的好路。她果斷將所有的罪過都歸結到了諶瀚的身上。
跟着澹臺興哲到了那塊巨石前,她仔細查看了一下,心就咯噔一下沉下了。
“你確定這後面真的有路?”她轉頭問澹臺興哲,反正她自己是沒看出來。
澹臺興哲苦笑着點點頭:“確實有路,我已經上去探過了。”
那這塊石頭就不只是擋路這麼簡單,根本就是徹徹底底堵住了嘛。
“那這要怎麼過去?”她有些茫然道。
“必須要把石頭推開才能過去。”澹臺興哲說。
文采菁一驚:“推開這麼大的石頭?”
“是……”
文采菁鐵青着臉,倏地轉過身,怒氣衝衝的往回走。
馬車旁,青檸正站在那裡等着,看到文采菁回來,便問:“怎麼樣,公子,找到路了嗎?”
文采菁悶聲不吭,上了馬車,再次揪了諶瀚的衣領:“你帶的好路。”
諶瀚還一臉茫然:怎麼啦?
“那麼大一塊石頭堵着路,怎麼過去?”
諶瀚瞭然,輕輕掙開她的手,在紙上寫道:那是爲了掩人耳目才堵上的,搬開就是了。
文采菁瞪圓了眼,氣都不打一處來。搬開就是了?寫得倒是輕鬆,那麼大一塊石頭怎麼搬得開?
諶瀚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很快寫道:放心好了,以你那個奴隸的體格,搬開那塊石頭不過小菜一碟。
“走不了,我就把你跺了做菜。”文采菁撂下狠話,一轉身又出去了,跳下馬車,看着等在旁邊的澹臺興哲問:“那麼大一塊石頭,你能推開嗎?”
澹臺興哲點點頭:“我跳到裡面去推,已經能推開,沒問題。”
文采菁立刻二話不說,帶着他再次走了過去:“走,過去試試。”
到了那塊大石頭前,文采菁遠遠的站在外面,澹臺興哲則先用輕功跳了進去,然後從裡面往外推。
隨着一陣轟隆聲,那塊碩大的石頭當真緩緩被推開了,露出一條不足六尺的、崎嶇不平的小路。
他們的馬車倒是能通過,不過非常非常勉強。
看着眼前的這條路,文采菁心下便又沉了沉,看樣子明天一整天都不會好過呢,這路可不好走,雖然坡度不大,不過卻是一條真真的上坡路,而且地面坑坑窪窪的,坐車一定會非常辛苦。
“停下休息吧。”她有些沮喪道,“明天再走。”
“是……”
隨着她的一聲令下,雖然手下可用的不過三個人,不過很快就收拾出了一塊營地,生火的生火,搭帳篷的搭帳篷,半個時辰後,他們就圍着火堆開始吃東西了。
肉雖然不缺,但是因爲附近沒有水源,他們身邊所帶的水也有限,只小小的煮了一鍋肉湯,每人分了一小碗,幾乎是幹啃着吃下的饃。
文采菁轉頭望着那條小路,憂心忡忡起來。明天若是走不完這條路,只怕就要糟糕了。
吃完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他們便都睡下了。因爲前一晚,蘇曼和澹臺興哲幾乎都沒有睡覺,所以今晚,文采菁沒讓他們值夜。
可是,露天睡着,總不能沒個人值夜吧。
文采菁果斷跳上馬車,威脅諶瀚:“今天晚上你值夜,好好看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報告,要是我們都死了,你也就在這裡等死吧。”
諶瀚也知道前一晚那兩人徹夜不眠累壞了,本來就沒有打算睡,安安分分的守了一次夜。
自離開那滿以後,這是他們過的最平靜的一個夜晚。
天亮以後,收拾妥當,吃過早飯,他們就出發了。
爲了防止被別人發現這條路,澹臺興哲將馬車趕進去後,便有返身跳了出來,將那塊大石頭挪回了原位。
因爲是破路,地上、又都是凹凸不平的,馬車走得很慢。
文采菁坐在馬車裡,被顛地胃裡頭直翻騰,走出去沒多久,就連續兩次跳下馬車,一陣狂吐。早上吃的本來就不多,一下子就全部都吐空了,雖然餓感覺餓得慌,她卻不敢再吃了。
“這樣要走多久?”她痛苦不堪的轉頭看諶瀚。
諶瀚扶着抖個不停的小几,很勉強的歪歪扭扭寫道:騎馬大概要大半天。
文采菁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騎馬都要大半天,那麼以他們的速度,光走個上坡路豈不是都要花個一天?說不定連這一天都還算得少了呢。
不過還好,這條路正好處於兩座山峰之間,算路程要比翻整座山短許多,但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在將近申時的時候才走完了上坡路。
在短暫的休息之後,他們開始下坡。下坡可比上坡快多了,可惜,路況並沒有多少改變,坐着比上坡更要痛苦百倍。
上坡的時候最多顛地疼,下坡的時候連坐都坐不穩了。
不知道馬兒狂奔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一等馬車停穩,文采菁和青檸兩個就忙不迭推開坐在前面車軾的兩個人,跳下馬車,對着路邊又是一陣狂吐,吐不出什麼就持續乾嘔。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緩過勁來,一坐在地上就不想起來。
青檸已是眼淚汪汪:“我以後再也不坐馬車了。”
文采菁安靜的坐着,一聲不吭。經過了那樣的顛簸,她深刻感覺到能安安穩穩坐着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雖然顛簸了一天,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他們終於離開了北蠻,回到大周了。
相比文采菁,諶瀚更是興奮。他終於回來了,每天不需要再膽戰心驚被人發現。
因爲這裡距離旭州城還有十里路,附近又沒有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天又已經黑了,所以,他們只好最後再露天過一夜。
文采菁很高興不用坐馬車繼續趕路,顛了一天,再看到馬車,她都感覺心裡有陰影了,能就地好好休息一晚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了。
不遠處正好有條小河流過,不用再擔心水源問題,晚上,他們好好喝了一頓肉湯,青檸甚至還煮了一鍋粥,不過很快就被掃空了,好久沒沾米粒了,都饞壞了。
晚上,所有人都安安穩穩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去往旭州的路上,青檸總是抑制不住笑容,小嘴咧着就沒合上過,文采菁也受了感染,脣邊笑意不斷,就連老實耷拉着臉的諶瀚脣邊也隱隱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對了……”青檸忽然想到什麼,看着諶瀚問:“到了旭州,我們該把侯爺你送到哪裡去呢?”
諶瀚很快寫道:送去府衙就成。
想讓她送他去府衙?文采菁斜了他一眼,暗暗哼了一聲,想得倒美呢,若是親自把他送去了府衙,她豈不是徹底暴露了,到時候他若來尋她麻煩,她豈不是哭都來不及?
這樣想着,她很快探頭出去四下看了看。喲,那邊那片草好像已經長得茂盛的了。
“停車……”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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