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的喬姑娘,就是年前在集寶閣遇到的那兩個其中的一個,當然並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跟她搶鑽石的那個。舒葑窳鸛繯
這個看着很是溫婉柔弱,品性也不差。
“喬姑娘不用客氣。”文采菁不以爲然笑着說,因爲那次在集寶閣的事情,她對她倒是頗有好感的。
那喬姑娘一聽她叫破了自己的姓,頓時大驚失色,這才恍然發覺,頭上的帷帽已經掉了,急忙讓身邊的小丫鬟撿了過來,戴上,遮住了姣好的容顏,才稍稍安下了心,很不放心的看着文采菁道:“姑娘怎麼會知道我的?”
文采菁稍稍掀開帷帽露出半張嬌俏的臉龐,笑盈盈看着她:“喬姑娘忘了?過年前,我們曾經在集寶閣見過一面。灩”
那喬姑娘一臉茫然,沉默了許久沒有應聲,顯然是沒有想起來。
“就是那個花了上千兩銀子買了一塊漂亮石頭的那個。”文采菁笑着提醒她。
“啊……”喬姑娘這才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位文姑娘……筍”
“正是。”文采菁笑着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藥包,隨口問道:“喬姑娘是來抓藥的?”
“嗯。”那喬姑娘點點頭,隨後似是很忐忑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很快向文采菁面前靠了靠,緊張的壓低嗓音,哀求道:“文姑娘,能不能求你不要把在這裡見到我的事情說出去?寧國公府規矩多,不讓姑娘隨便外出,我這次是偷偷出來的,若是讓人知道就糟糕了。”她似乎快要急哭了,說到最後,聲音都打着顫。
文采菁忙答應:“那當然,喬姑娘不用擔心,我會守口如瓶的。”
喬姑娘纔算鬆了口氣,很快向她福了福身,感激道:“謝謝文姑娘,以後有機會,我定會好好謝謝姑娘的。”說着,告了辭,帶着丫鬟匆忙離開了。
文采菁望着他們倉皇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奇怪:“不是國公府的千金嗎?怎麼買個藥還偷偷摸摸的?還親自跑來……”
“這些大戶人家的事誰知道呢。”青杏一邊說着,一邊扶着她進了同仁堂,“可能不是正牌的千金吧。”
“不是正牌的千金?難道還是假冒的不成?”文采菁詫異的問着,稍稍提了裙襬,一腳跨進了同仁堂的大門。
青杏搖頭說:“倒也不至於是假冒的,許是跟現任的國公爺隔着幾層關係呢吧,估計是原本家中生了什麼大變故,過來投靠的,算不得正經主子。”
文采菁想到剛纔那喬姑娘帷帽掉下來時露出的光禿禿的髮髻,竟然連根髮簪都沒有,便忍不住同情的嘆了一聲。就算是住在國公府,寄人籬下的日子終究不好過吧,只怕那裡的下人也是慣會奉高踩低的,連個跑腿買藥的都沒有。
不過一次偶遇,文采菁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很快收斂了心思。
同仁堂裡一如往常般忙碌,不過,這次,他們並沒有久等,一進門,正在給病人看診的薛大夫就認出了青杏,匆忙起身迎過來。
“是文姑娘嗎?”薛大夫快步走到文采菁面前,拱手揖了揖,面上的神情看着有些緊張。
文采菁點點頭,淡淡一笑道:“正是,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薛大夫。”
“是啊,真沒想到。”薛大夫尷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問起她這次的來意:“不知二姑娘這才前來有什麼事?”說着,他忽然想到什麼,驚道:“難不成已經有了那個壞傢伙的消息了?”他所說的那個壞傢伙自然就是那個抓藥的夥計。一想起這次的事故,他是又恨又氣,差一點,只差一點,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同仁堂就開不下去了,還好有驚無險,文家的人並沒有遷怒於他,病人們也都相信他,還願意來找他看病,要不然,他這一生的心血當真就要白費了。不過,他也實在是不解,那小子平時看着好好的,肯幹又踏實,品性也不錯,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官府的事我暫時並不清楚,我只是來抓藥的。”文采菁笑說。
“抓藥?”薛大夫一怔,意外的看着她,道:“二姑娘還信得過我?”
文采菁輕擡一下巴一指那些正靜靜等候着薛大夫看病的病人們,理所當然的笑道:“他們都信得過,我爲什麼信不過?”
薛大夫激動的搓起手來:“謝二姑娘如此相信我,不知道二姑娘這次要抓些什麼藥?我親自來幫姑娘。”
“那倒不用了。”文采菁忙搖頭,看到薛大夫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神情,便笑着解釋說:“不是我信不過薛大夫,薛大夫還有那麼多病人要照顧呢,實在不用特意花工夫招呼我。”說着,她指了指增在櫃檯後面忙碌的那個夥計道:“有他就成了,另外我也想要親自認一認藥材。”
原來這文二姑娘是想要親自動手抓藥。薛大夫心中瞭然,也不攔她,其實這樣也好,免得再出什麼事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方子能先讓我看看嗎?”薛大夫問。
“可以。”文采菁立刻毫不猶豫將尹墨玉留下的那張藥方拿了出來遞給他。
薛大夫伸手接過,很快低頭看了看,一下便認出:“是文老爺要用的方子?”
“正是。”文采菁點點頭,有些不放心的問他:“這方子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沒有。”薛大夫忙搖頭,說:“這方子用藥精準,量也恰到好處,一點問題都沒有,可以放心用。”
“那就好。”文采菁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薛大夫便揮手將那個正忙着給人抓藥的夥計喚了來:“阿深,過來一下。”
那個叫阿深的夥計聽到薛大夫的召喚,先是一怔,很快麻利的包好手裡的藥包,遞給了抓藥的人,收了銀子,便小跑着到了他們跟前。餓
“薛大夫叫我?”
薛大夫點點頭,給他介紹了文采菁:“這位是文二姑娘。”然後,便將那張方子遞了過去:“這是要抓的藥,你不用親自來,二姑娘會自己動手,不過你得在一旁小心看着,千萬不要出了什麼岔子,要不然唯你是問。”
阿深臉上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薛大夫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看着呢。”決不讓阿九的事再發生。阿九就是那個在文伯晟的藥裡頭動手腳的那個。雖然已經證據確鑿,阿九也已畏罪潛逃,可是阿深始終不太願意相信,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好像被惡鬼上身了一樣。
薛大夫又就細節仔細叮囑了他們一番,才依舊有些不放心的轉身走開,繼續給病人看病去了。
“文二姑娘這邊請。”阿深已領了文采菁進了櫃檯,然後指着藥櫃的那一個個小抽屜上標註的藥材名,道:“需要那些藥,姑娘從相應的抽屜裡取出來就成了。”說着,還淋了一杆小稱給她看:“要多少就用這個秤稱一下就成了。”生怕她看不懂秤桿上的刻度,他還一一指給她看,哪裡是一兩,哪裡是二兩。其實,她還真不看不懂這秤桿,在現代時,無論是去菜市場還是去超市買菜,用得都是電子稱,這樣的老秤桿也就在電視裡看過了。
她又請教了一下這秤桿怎麼用的,纔開始按照方子抓藥。
雖然是第一次抓藥,還很生疏,不過她倒是一點兒都不着急,做的不緊不慢、不慌不忙,順便還問了一下關於那個阿九的事情。
“對了,阿深,你在這裡幹了多久了?”她開始旁敲側擊問起。
“有四五年了吧。”阿深想了想,說。
“那……那個阿九呢?”
一說起阿九,阿深眼中的光芒黯了黯,很是感傷的模樣:“也有兩三年了。”
“依你看,他人品性怎麼樣?”文采菁問。
“他人很好的,踏實肯幹,也聰明,學東西快,不怕苦不怕累……”阿深說着,頓了一下,無奈的嘆了一聲,有些怏怏不樂道:“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聽着並不是個壞心腸的,他怎麼會做下這事兒的?
文采菁不解的皺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片刻,繼續問:“他最近很缺銀子嗎?有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譬如說喜歡去賭坊賭兩把。”
阿深細細一想,很快搖頭:“沒有,他很節儉,從不亂花錢,掙到的所有工錢,他都全部存了起來,說是以後娶媳婦兒要用的。”
“他家裡人呢?都還在了嗎?”
阿深又想了想,才道“這我倒不清楚,應該都還在的,他老家在蜀州。”
“蜀州?”文采菁有些意外:“這麼遠?家裡都在,他怎麼一個人跑到京城來了?”
“他是來找他那訂了親還沒過門的媳婦的。”妾本嫡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