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兩個穩婆上次接生後,得了趙府豐厚的賞銀,還得了不少的好東西,原本她們準備着明兒過來給那對接生的孩子慶賀一下,稍稍表表心意,因爲趙府還有三個雙身子的人,她們已經被告知到時還讓她們來接生,她們豈能不緊着巴結?但是不想今天就被趙府的人請了來。
兩個穩婆聽紅裳說話知道屋裡的情形着緊,便只同紅裳匆匆一禮,馬上隨丫頭進了產房,自然是一個穩婆進了一間房。
紅宵又看了一眼宵兒,讓她到產房裡去看看,屋裡有不少有經驗的婆子們,應該是沒有什麼妨礙了,紅裳才真的放鬆下來,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
紅裳坐下後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太爺和老太太爲什麼還沒有回府?不是說去了許府嘛,這麼久了早應該請回來了啊,就算許府沒有找到人,那去找老太太的人也應該回來稟報一聲兒啊。
紅裳的心思轉到其它的地方,便沒有再注意跪倒在地上的穩婆們,不過,她如此“大意”,是因爲她知道侍書幾個人會代她注意那四個穩婆的。
紅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老太爺和老太太久久不回府,此事也巧得很啊。
先來的穩婆們看到另外兩個穩婆來了以後,這位刁難她的太太問也不問就讓人進了產房,她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四個穩婆算算時辰,心下更是着急起來,再不走可真就來不及了。爲首的穩婆心一橫便對紅裳發起難來,她在地上爬了起來,對紅裳一福道:“太太,您是貴人,貴府也是官家,婆子們都知道,婆子們還知道我們這些人只是jian民,當然是不能太太您相比,也不敢隨便頂撞您,但是jian民也是民,婆子們不是貴府的奴才,太太們卻不能把婆子們留在府上不讓咱們回家,而且貴府已經找到了穩婆,眼下已經沒有了婆子們的事兒,那婆子們就告退了。”
說完,穩婆們一齊又行了一禮,轉向便走,走得十分急。看樣子恨不得能背插雙翅纔好。
侍書這時急急出聲道:“且慢,大娘們請留步。”侍書雖然急着留人,聲音卻溫和的很。
爲首的穩婆回頭,掃了一眼出聲的侍書,看着紅裳冷冷的道:“難道貴府是來得卻走不得嗎?婆子們到底是自由身,不知道有何地方得罪了貴府,居然不讓婆子們回家,還請太太明言。”
紅裳自爲首的穩婆說話時已經不再想老太爺的事情,她聽到穩婆質問的話輕輕一笑:“大娘們誤會了,這丫頭出言留大娘們,只是因爲大娘們忘了一件事兒,她不是讓大娘們留步嗎,這話有得罪大娘的地方?那我可以讓這丫頭給大娘們賠罪。”穩婆哪裡敢讓侍書給她們賠罪?只得說自己承認是誤會了。
“不知太太所指是何事?婆子們已經沒有什麼事兒纔對。”穩婆們只得再回身走了回來。
趙府畢竟是官家,而紅裳又是誥命夫人,在紅裳好言相待(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1⑹κ.Сom.文.學網)
的時候,穩婆們是不敢不給她面子的,雖然穩婆們心急如焚,卻也只能回來同紅裳再周旋一二。
紅裳卻不急着說事兒,伸手相讓穩婆們:“大娘們坐下說話,不必如此拘束,說起來我從頭府還有仰仗大娘們的地方,大娘們就當這裡是自家就好。”
穩婆們有心不坐,想聽聽紅裳是什麼事兒,說完之後想立刻便走,可是一旁的小丫頭們,卻嘻笑着上前重整了茶水,她們不得不坐了下去,但是人人如坐鍼氈,哪裡能坐得住?
爲首的穩婆強笑着謝了座後道:“太太有一兒儘管吩咐,如果沒有什麼事兒,婆子們就回去,家裡總是有些瑣事兒的,今兒趁便正好收拾一下,還望太太成全。”
言下之意還是要走。
紅裳吹了吹茶盞裡的浮茶,微笑:“大娘們忘了來我們府上是做什麼的了,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了?我們早就備好了賞銀,不管多與少,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大娘們不要着惱,領了賞銀再說其它也不遲。”穩婆們聽到紅裳的話心下鬆了一鬆,原來不是要刁難她們,只是爲了守諾要給產賞銀。
給銀子自然是好事兒,可是穩婆們一心要走,哪裡肯爲幾兩銀子耽誤救命的時間?但是穩婆們怎麼也推脫不掉,最終只好道謝後不再推脫了,再推脫下去就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她們現在最不想的就是多在趙府停留,如果能領了賞銀就讓走,領就領吧。
爲首的穩婆對紅裳道謝後立時便又告辭:“那婆子就去帳房自領賞銀,改日再來拜謝太太。”
紅裳輕輕一擺手:“不用這麼麻煩,大娘們過府就是客,怎麼能勞動大娘們呢?丫頭們已經去取了,大娘們稍候就是。”
穩婆們只得坐等,和紅裳話着家常,她們哪裡有心思話家常,有一句無一句的應着紅裳的話,一顆心全放到了取銀子的小丫頭身上,時不時的就向外張望幾眼,任誰都能看出來,穩婆們是恨不得馬上就走,拿不拿賞銀她們似乎並不是很在乎。
因爲穩婆們心下不穩,所以家常十句裡倒有七八句都是紅裳說的,就連屋裡的小丫頭們都感覺到穩婆們的不對勁兒,聽到有賞銀後,還如此坐立不安一心要走的人真是少見。
小丫頭們把銀子取了來,用得時間並不是很多,這讓穩婆們心下更安穩了一些,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太太真的不是要留難她們,用那兩個穩婆,也許只是因爲她們是趙府相熟的吧?
穩婆們一人得了十兩銀子,見了銀子她們還是高興的,而且認爲立馬就能走了,臉上真真的見了笑容。“謝太太的賞,那婆子們就告辭了。”說着話,穩婆們行禮後便要走。
“大娘們,天下哪有這種的事兒!你們只管拿銀子,不管做事的嘛?”侍書脆生生的聲音傳到了她們耳朵裡。
穩婆們一驚,爲首的穩婆有些明白了,不管是賞銀還是現在這丫頭的留難,怕都是趙府這位太太用的緩兵之計吧?就是爲了拖住她們,不讓她們出府,好等着去官府那邊核實的人回來。
婆子們交換着眼色,要趕快想脫身之計才成。
宵兒自裡間出來,讓花廳裡有些怪異的氣氛緩和了一下,宵兒急急奔過來。伏耳對紅裳說道:“琴太姨娘的羊水還沒有破,一時半會生不了,可是蓮太姨娘那裡卻不太好,聽許媽媽和穩婆的意思,有些麻煩。”
紅裳臉上神色就是一變:“到底怎麼了?”
宵兒輕輕搖頭,然後道:“聽穩婆的意思,好像是孩子位置不太對,說是先出來的腳丫……”
紅裳就感覺頭一暈,胎位不正!天啊,在這個時代可是會出人命的!
紅裳鎮靜了一下:“讓另一位穩婆也過去幫忙!”雖然極危險,但也要盡人事,胎位不正也不是一定生不出來,卻要看穩婆們的經驗和老天的意思了。
宵兒點頭急急震奔了回去,把穩婆帶到了蓮太姨娘的房裡。紅裳的心思全轉到了蓮太姨娘的身上,沒有再理會穩婆們。穩婆們也沒有開口說話,她們正是需要時間想法子,這個時候沒有人問她們話正是求之不得。
宵兒又自屋中出來,再次對紅裳伏耳道:“再請二三位穩婆吧,原本太太沒有臨盆時,婢子記得,老爺和太太商議時還有幾個穩婆是極不錯的,也信得過。”
紅裳輕輕點頭:“好的,就是再多一兩個人也無妨。”
宵兒奔出去安排了,現在真是救命如救火了,眼下只有一蓮太姨娘在臨盆中需要穩婆,琴太姨娘雖然腹痛卻沒有要生的意思,其實有穩婆看着最穩妥,但沒有穩婆有幾個有經驗的婆子也能對付過去,但是萬一琴太姨娘的羊水破了,那穩婆便不夠用了!
所以,穩婆不但要請,還要快才成。
紅裳看向了裡間,心中的不字與煩燥又升了起來,老太爺和老太太到底怎麼了,炎什麼還沒有回來?蓮太姨娘萬一有個什麼事兒……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心中也不自禁的向老天祈禱了幾句,這個時候,寄希望予鬼神似乎還能多些平安的希望。
穩婆也看出紅裳的心神有些不穩,刀們也有了主意,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好時機啊,不首的穩婆強聲道:“剛剛太太已經言明瞭同,賞了婆子們就讓婆子們走的,瑞如今貴府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就算騙了太太,卻不是什麼大罪吧?如此扣留婆子們不許婆子們回家,是不是有些……”
穩婆說道這裡頓了頓,旁邊一個穩婆接話道:“婆子們沒有官府的認可,貴府信不過婆子們,婆子們明白,可是卻因爲婆子們騙了貴府,貴府卻如此刁難婆子們,就不怕,不怕——,被人說一句以官欺民嗎?”
穩婆們也是豁出去了,如果眼下趙府不放她們走,她們再想走更是難上加難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