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林風驚奇的看着李二苟,不能置信的道,“你說什麼?!葛爾丹的使者?!”

“啓稟主公,是……那個好像真的是是葛爾丹的使者!”看着林風的表情,李二苟有點着慌,他忽然想起剛纔自己並沒有認真的核實那個蒙古人的身份,若是有人冒充的話,自己可就真的麻煩大了,不過這個時候倒也不能反口了。

“哦?!”林風想了想,隨即搖頭笑道,“你去把汪先生和幕軍丞他們叫來,這事得商量商量。”

準葛爾使者抵達的消息顯然具有轟動性效果,不到片刻,隨中軍行動的一衆謀士將領都齊聚一堂,衆人對此議論紛紛,對使者的來意各執己見,這一仗打到這個份上,大家還真感覺不出彼此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而就目前的戰場形勢來看,葛爾丹雖然有點被動,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沒有翻盤的機會,若是這麼快就來服軟認輸那可就當真奇怪了。

見一衆同僚都沒有拿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汪士榮上前道,“主公,咱們這邊空憑猜測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既然如此,那不如叫使者進來問個清楚。”

衆人紛紛點頭附和,老實說他們對林風的談判能力倒也還是相當信任,而就以往的經驗來看,這位主公雖然很多方面都有所欠缺,但論起嘴皮子來這裡倒也沒有哪一位能趕得上。

林風點了點頭,“好吧,二狗,叫使者進來!”

“準葛爾汗國敏罕(注:敏罕,蒙古語,即千戶官)伊勒德拜見漢王殿下,長生天祝福殿下福壽安康,”葛爾丹使者單手撫胸,淺淺的朝林風微微一身,“我奉葛爾丹大汗的命令,爲漢國帶來和平和安樂!!”

林風饒有興趣的看着伊勒德,和那個科爾沁使者札木合一摸一樣,這小子的漢語也說得相當流利,而且更爲難得的這位居然還是一口標準的京片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成的。

“伊大人太客氣了,阿丹身體還好吧?!”

誰是阿丹?!伊勒德微微一怔,想了想後忽然大吃一驚,他本人是葛爾丹薛怯軍的親信將領,是真真確確的明白葛爾丹和林風沒什麼交情,而大汗也絕對沒有這麼惡俗的小名,而漢語裡似乎也沒有這種敬稱吧?不過他倒知道眼前的這位漢王是福建人,或許這是南蠻子語言習慣也說不定,他自我安慰的想到。

“謝殿下問候,大汗身體很好,一頓能吃兩條羊腿,喝一袋奶酒!”伊勒德恭敬的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林風轉過頭去,對幕天顏道,“鶴鳴,上次我叫你給阿丹在北京修座大房子,這事辦得怎麼樣了?!”

幕天顏愕然,隨即會過意來,臉上卻是一派肅穆,煞有其事的躬身道,“回稟主公,卑職會同工部曹諸位大人加緊督促,準葛爾汗大宅已於上月完工!”

“是吧,伊勒德,你看本王夠不夠意思?你回去可得跟阿丹好好說說,咱們這回也就別折騰了,跟我回北京享福算了!”

伊勒德怒極,冷冷的道,“咱們葛爾丹大汗也爲殿下樹起了大帳,若是殿下有心,也不妨去草原長住!”

“好啊,我現在就是有這個打算,”林風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道,“你看我這次帶了幾十萬大軍,可不正是要去草原長駐?!”

伊勒德臉色脹得通紅,胸脯急速起伏,身軀產產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殿下切莫太過得意,咱們蒙古勇士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看着這個可憐的傢伙,林風有點意味索然,和他鬥嘴真是沒什麼意思,實力不在一個檔次上嘛,他擺擺手道,“算了,不扯這個了,你剛纔不是說什麼給我帶來和平麼?這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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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伊勒德也漸漸的從極端惱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當下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躬身道,“殿下,葛爾丹大汗命我來轉告您,他希望咱們兩家能夠停止征戰,友好往來!”

“好啊,這個建議真是高屋建瓴,極具建設性,由此可見阿丹這個人確實還不錯,有機會本王一定要和他交個朋友,”隨口奉送大堆高帽之後,林風話鋒一轉,“這麼說你們要撤軍了?什麼時候開拔?!”

伊勒德有點尷尬,“回殿下的話,咱們大汗的意思是希望能與殿下與汾河爲界,準葛爾汗國和大汗國平分山西!”他偷偷瞥了一眼,繼續說道,“這樣的話,咱們就不用再打仗了!”

“哦?!”林風啞然失笑,左右四顧,中軍帥帳內的一衆文官武將無不面色鐵青,憤怒之情溢於言表,他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話一出口,不但漢軍諸將大吃一驚,就連伊勒德都有點不能置信,他怔怔的看着林風,只見他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汾水發源寧武,一刀子把山西切成兩半,那咱們就沿着這條線朝上走,西邊是你們的,東邊是我們的——是這樣罷?!”

伊勒德興奮非常,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漢王殿下真是英明睿智啊!!”

“好吧,我剛纔所沿這條線朝上走,那一直往上的話,過了長城就到了鄂爾多斯,這麼說來,那包頭啊、伊克昭什麼那都是我的吧?!”不理會目瞪口呆的伊勒德,他自顧自的道,“好像烏里雅蘇臺、喀爾喀也被劈成了兩半,東邊是我的,西邊是阿丹的,半個山西換這麼大地方,這筆買賣好像還不錯嘛!!”

伊勒德進入了石化狀態,愣了半晌,突然蹦了起來,憤怒的大聲嚷道,“漢王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

“啪……”的一聲,林風一拍桌子,怒容滿面的道,“甚麼欺人太甚?!伊勒德,你他媽的胡說什麼?!”他怒氣衝衝的道,“說和平的也是你,說平分的也是你,老子按你說的去辦,卻又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的嘴巴到底是用來說話的還是放屁的?!——難道成吉思汗死了之後,草原雄鷹就墮落到了言而無信滿嘴噴糞的地步麼?!”

如同猛的被敲了一擊悶棍,伊勒德呆呆的看着林風,適才的滿腔憤怒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哭喪着臉道,“漢王殿下,我剛纔所說的平分,僅僅只是說山西一地,不包括其他地方!”

“哦?!那你開始怎麼不早說?!”林風大怒道,“這難道也是本王欺人太甚麼?!”

“對不起,漢王殿下!”伊勒德無可奈何的單膝觸地,苦着臉道,“這是我的錯!”

“算了、算了,”林風坐回椅子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平分什麼的就別說了,你們蒙古人說話不算話,老子信不過你們!!”

伊勒德愕然上望,適才不壓下的怒瞬間爆發出來,神色之間憤怒已極,禁不住起身怒喝道,“成吉思汗的子孫……”

“哎!我說你別一口一個成吉思汗了,”林風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說起這個老子祖上可比你闊多了,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隨便那個都不會比他差,也沒見咱們到處顯擺。”他朝左右諸臣笑了笑,對伊勒德道,“成吉思汗是成吉思汗,你伊勒德是伊勒德,兩個拉不上啥關係,別沒什麼事就把他拉出來當靶子!”

伊勒德喪氣非常,現在他終於明白兩人在實力上的差距,看來和這位漢王殿下談判還是真是艱苦的活計,至少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當下不再獅子大開口,老老實實的道,“好吧,既然殿下無意平分疆土,那咱們也不能強求,爲了能讓準葛爾汗國和大漢國能夠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咱們退兵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他看了看笑吟吟的林風,誠懇的道,“不過這次出征咱們蒙古勇士損失慘重,扈從麾下的各個部落都沒有什麼收穫,尊貴的葛爾丹大汗希望殿下能夠給予一些補償——您知道的,去年冬天咱們草原受了雪災和狼災,不然大汗也不會貿然興兵!”

看來這應該就是葛爾丹的底線了,林風問道,“哦,那阿丹到底想要什麼東西呢?!”

“大王英明睿智,伊勒德不敢胡亂說話,”伊勒德老老實實的道,“我們希望殿下能給黃金十萬兩,糧食五十萬石,”見林風眉頭大皺,他急忙解釋道,“請殿下明查,小人確實沒有胡亂開口:您知道,這次出征山西的除了咱們準葛爾本部之外,還有許多部族貴人,若是什麼都沒能得到,我們大汗無法向他們交代!”

看着伊勒德誠懇的面容,林風心知他說的是實話,老實說這個數目對於蒙古大軍來說,確實算不上很苛刻,目前中國的金銀比價是一比十四多一點,十萬兩黃金也就差不多一百四、五十萬兩銀子的樣子,另外五十萬石糧食漢軍也是可以拿出來的,葛爾丹提出的這個條件,確實是非常之有誠意。

林風心中猶豫,朝左右望去。汪士榮見狀,輕輕上前數步,走到林風身邊耳語道,“主公,依卑職看來,此事似乎可行,”他看了一眼伊勒德,小聲道,“卑職主掌我軍械糧秣,知此行耗費龐大,若與準葛爾大戰不休的話,我恐怕僅軍費就遠遠超出這個數目了!”

林風猶豫不決。這次出征,漢軍耗舉國之力,可謂精銳盡出,好不容易打到這裡,卻一戰未打就乖乖的出銀子請敵人走路,這個道理確實不容易說得過去,而放在史書中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一個“喪權辱國”的名聲。

汪士榮有些着急,壓低了嗓子道,“主公,目前蒙古形勢未明,若我軍與葛爾丹在山西大戰,必定兩敗俱傷,徒讓布爾亞格瑪漁翁得利,請主公明察!”

是啊,若真的與準葛爾大軍開戰,就算能贏得這場戰爭,漢軍也恐怕會元氣打傷,最後得到好處還是布爾亞格瑪這個王八蛋,林風心中想到,看來葛爾丹也不是笨蛋,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開了一個實在的價碼,讓大家都有個臺階下。

“殿下,葛爾丹大汗確實盛意拳拳,希望能與殿下化干戈爲玉帛,兩家和睦友好,”伊勒德言語懇切,他精通漢語,通曉漢人的歷史掌故,深刻了解漢人的民族情懷,明白林風此刻在猶豫什麼,當下仔細解釋道,“請殿下不要把此事與昔日南宋的‘歲幣’比較,葛爾丹大汗絕無半分輕視殿下的意思,這次索要黃金糧草,實在也是迫不得已,您不知道,草原首領和中原的皇帝是大不相同的,這次大軍出征卻什麼也沒能拿得到,那大汗還有什麼顏面統領蒙古各部呢?!”他苦笑道,“要是殿下執意不肯變通,我家大汗僅爲了這大汗之位,也是要和殿下血戰到底的!”

林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頭朝堂下的一衆臣僚望去,兩旁侍立的文物將佐無比神色肅然,他點了點頭,又朝伊勒德凝視良久,半晌才緩緩搖頭。

汪士榮心中大急,急忙勸諫,“主公三思,此事勿要……”

林風伸出一隻手掌,止住汪士榮,站起身來面對着伊勒德,緩緩說道,“伊勒德,你可知道,本王爲何要來山西?!”

伊勒德愕然,試探着道,“難道不是爲了山西的土地和部衆麼?!”

“你錯了,”林風搖頭道,“絕非如此,我來山西,是因爲山西百姓與我同宗同族血脈相連,你們蒙古人掠我財富、焚我房屋、奸我姐妹、殺我同族,此仇不共戴天,本王鼎立中原,威震華夏,憑的什麼?……”他目光平視,在一衆臣下的臉上緩緩掃過,語氣鄭重的道,“一憑將士英勇,第二借的就是這‘驅除韃虜、復興華夏’這八個大字,現在我數十萬大軍兵進山西,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看着我,看我林風能不能把侵略者趕出去,看我能不能給山西百姓一個交代,你說,我怎麼可以因爲你輕飄飄的幾句話,因爲一個什麼‘漁翁得利’的破爛陰謀,就把你們白白放走?!!”

伊勒德沉下臉來,冷冷的道,“殿下可是決心與我準葛爾開戰了?!”

“我們早就開戰了!”林風神色嚴肅,“若是葛爾丹真是不想和我打到底,那就老老實實的把搶來的東西放下,然後按照本王的指示,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路線撤到長城之外,否則,就絕對沒有和平的可能!!”

伊勒德不住的搖頭苦笑,“漢王殿下是否有些衝動?!”他仍然不想放棄,苦苦勸道,“我在草原上常常聽見您的勇名,大家都說您是漢人中難得的英雄豪傑,就像咱們葛爾丹大汗一樣——難道您還不知道,葛爾丹大汗只想匯合蒙古諸部,而您的志向,也應該是一統中國,兼併南北啊!!”

“伊勒德,在你們蒙古草原,胡亂殺人的人是不是勇士?!”

“不、不、不,當然不是,”伊勒德笑道,“你們漢人說我們是蠻夷,其實哪裡有這麼一回事,咱們草原有草原的規矩,真正的勇士會去打敗敵人,保護女人和孩子,絕對不會胡作非爲,只知道胡亂殺人的那就是馬賊,咱們抓到了就要處死!”

“是啊,我們漢人律法也是這樣,若是一個人胡亂殺人,那我們的官府就會把他抓起來,然後砍掉他的腦袋掛在城門口示衆,這樣的話,其他的人就都會明白殺人是不對的,誰要是胡亂殺人,誰就要面臨最嚴厲的懲罰,”林風看着伊勒德,認真的道,“現在我來到山西,就是爲了證明這一點!”

伊勒德笑容一滯,這才明白林風的意思,不覺尷尬萬分,當下面紅過耳,抗聲道,“殿下恐怕是強詞奪理了,打仗和胡亂殺人豈可混爲一談?難道尊貴的葛爾丹大汗是馬賊麼?!”

林風笑了笑,昂起下巴,輕蔑的道,“你回去跟葛爾丹說一聲,叫他洗乾淨屁股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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