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自從朝廷決定建元改制之後,工部就獲得了一大筆經費,開始對中南海的王府和各大官署進行改建,經過半年多的努力,現在漢王府建築羣的規模和麪積都有了相當大的改變,而帝國也終於有了一個相當氣派的朝會場所。

比起昔日的紫禁城來,這座宮殿顯然有些遜色,雖然工部衙門也是按照皇宮的模式進行建設,但大漢立國尚早,根基淺薄,與昔年明清皇宮幾百年的積累相比,到底還是差了很多。實際上每次朝會的時候,不少前清官員看到新宮殿都有點物是人非的慼慼之感,對漢王昔日悍然拆卸紫禁城的“胡說非爲”頗有怨言,私下裡也有很多不好的言論,但感情歸感情,言論歸言論,回到現實中之後,任誰也不敢在公開場合詆譭林風的行爲。

新宮殿的名字叫做“乾元宮”,規模很大,正殿之上能夠容納近百名官員和相應的侍從武士列班,殿外是一片青磚鋪就的廣場——這是應對朝會的需要,根據傳統制度中的帝王大典,雖然平日裡的小型朝會只需要中央各部的高級官員到場,一座大殿可以滿足需求,但大型朝會就不行了,按照規矩,大型朝會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員都必須在乾元宮報道,然後按照各自的品級排列“議政”,老百姓通俗的說法也就是“文武百官”,但實際上在大型朝會中,在乾元宮議政的文武官員遠遠不止一百兩百,各部官署的正職官員以及有資格露面的駐京軍官,文文種種加起來恐怕有五、六百不止,往往將宮殿外面的青磚廣場排滿。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議政”當然就不是漢王和幾百上千號人一起開大會,實際上這許多官員之中,真正能夠遠遠的看到君王,和君王搭上腔的只有從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而小於這個等級的官員都只能在殿外等着,未得允許,不準隨意說話,不準隨意走動,不準遲到早退,言行舉止都有相當詳細的規範,這就是所謂的“朝會班儀”,由禮部官員以及都察院的御史進行監督和糾彈。

林風執政之後很少進行這種大型朝會,作爲一個後來人,他比較反對這種純禮節性的、毫無實際意義的東西,在林漢朝廷不長的歷史中,幾個大型朝會都能數得上明目,一般一年之中,這種許多人的到場的朝會只有年度官考、科舉中的殿試以及年終的百官賜筵和祭祖、祭天,除此之外,經常性的朝會都只有三品以上的文官以及近衛軍少將級以上的將領,而且就是這種小型的朝會也進行得不多,雖然理論上作爲一個“勤政”的君王必須每天朝會,但林風顯然不會因此而放棄睡懶覺,所以現在的朝廷制度中,這種會議是每月五次,也就是說,維持大漢朝廷運轉的中樞要員,平均六天開個碰頭會。

但這種情況不適宜有重大情況發生的時期。自從奴爾幹巡撫張書玉的奏摺送至御前之後,日下滿京騷動,除了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之外,連那些流連於青樓酒館的儒生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京城之中議論紛紛,稍有政治觸覺的人都知道,朝廷將有變故。

林風竭力將事態維持在一個正常的狀態之中,雖然外邊議論紛紛,不少言官上奏要求大型朝會,以便令林風“廣開言路”,但這個建議卻一直沒有得到林風的應允,直到現在,關於朝廷財政制度的改革的討論一直在中樞要員之間,在某種程度上,林風希望官員和士林用“平常心”來看待這件事情的願望落空了。

接到張書玉吹響的號角之後,李光地無疑是反對者之中分量最大的人。這一點毫無疑問,在朝廷改制之前,李光地就是漢王相,號稱漢軍第二號首腦人物,總攬民生財政,所以不論是從官秩上還是業務上,他都有資格對這個政策進行最終評價,但是,儘管他資歷深厚,朝野仰望,但無論如何他還是一個臣子,雖然他在接到邸報之初就深具不滿,但卻一直沒有出聲,恰恰相反,在明白林風的用意之後,他的大學士府立即關門閉戶,不接待任何訪客人,對滿城風雨似若未聞。

林風知道他的想法,將鑄錢以及錢莊票號信用業務委給商人,這種做法是絕對違背先賢教訓的,而李光地不說話,是因爲他是文官之首,執掌戶部,現在林風要將戶部的權力分出去,他反而越不好說話。若是同意,必將讓自己手下的官員失望,爲衆臣唾棄,而若是反對,則就有“專權”之嫌——在林風這種強勢君主面前,專權無疑是找死。

雖然如此,但在朝會之中,林風第一要找的,還是李光地,“晉卿先生,這次顧寧人先生諫我改尚財政一事,你怎麼看?!”

“此事非比尋常,非臣之纔可以預測!”

林風微笑,李光地說這種話很可笑,說道才華,難道誰能蓋得過李大學士?!——這裡絕對不是說笑話,就林風所知,李光地的成長曆程堪稱傳奇,據說,他五歲發矇,半年時間便通三經習百文,私塾老師驚呼“弗能教也”,轟動鄉里,神童之名遠近聞名,至如今,不少人評價李光地,仍要習慣性的加上前綴“幼穎異”,他十三歲讀通羣經,十八歲編《性理解》,十九歲撰《四書解》,二十歲著《周易解》,二十四歲輯《曆象要義》,此外還通曉呂律,懂聲韻,琴棋詩畫無一不精,多有名篇爲人傳誦,當年進京趕考,囊資羞澀,不得已譜曲做歌,至今仍爲京城青樓傳唱,可見才華驚人(注:不是YY,歷史真實,李光地確實有這麼天才)。

聽見李光地的推諉,林風環顧衆臣,笑道,“連晉卿先生都不能預測,那本王聽誰的去?!”

“啓稟漢王,臣以爲,此事或有魯莽!”禮部尚書徐學乾上前道,“不敢欺瞞殿下,如今朝廷改革財事,北地鹹問,江南亦多有風評,皆曰‘荒謬’,而京城之中,也是多有駁論,我主天資聰穎,稱雄天下,望廣納賢言,不可爲小人所惑!”

徐學乾是僞清降官,江蘇崑山人,是當今的著名理學家,在士林之中很有些名望,爲人直爽,一向敢說話,按照他這個脾氣,原來林風是想要他去都察院當御史都監,幫忙監察百官,不過他卻看不慣陳夢雷四處安插間諜的“小人做派”,認爲御史要堂堂正正不可“苟且”,所以拒絕了這個任命,在禮部任職,這次朝廷改制,他便接任了禮部尚書的職位。

因爲家鄉在江蘇,他早年受“復社”學派的影響很深,所以和奴爾幹巡撫張書玉一樣,他也是大漢朝廷裡的“老派”中堅,一貫鼓吹“崇禮復古”,對林風倡導的開工場,勵商賈政策深惡痛絕。這次顧炎武提出財政改革建議之後,他就是少有的公開大肆抨擊的高級官員之一,所以這時對林風亦是毫不留情。

他這番話很傷人,顧炎武卻毫不生氣,微笑捻鬚,不和他辯駁。

“小人?!誰是小人?!”林風奇道,“你的意識是顧寧人老先生是小人?!”

“然!”徐學乾毫不畏懼,凜然道,“顧炎武身爲三品大員,不顧官體,與晉徽商賈交相接納,後冒天下之大不韙,爲求商賈之晉身,陷王上於不義——如此居心叵測之大獠,誠千古之未有也,”他轉過頭去,對顧炎武怒目而視,大聲道,“臣請誅此大獠,爲朝廷除一大害,如此,朝廷興甚、天下行甚!!!”

顧炎武愕然轉頭,對徐學乾稍稍拱手,微笑道,“我本布衣,原就無意官場,做官是不懂的——徐大人言重了!”

見顧炎武如此輕描淡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徐學乾愈發憤怒,指着他的鼻子道,“顧炎武,你久有名聲,旁人都道你爲‘天下大儒’,怎能這般無恥?!”

林風臉色一變,陳夢雷急忙上前道,“徐學乾君前失儀,臣彈劾!”

“好了,徐學乾,你說話注意點,”林風擺擺手,“說事情就說事情,別扯到人身上,都是朝廷大員,什麼無恥不無恥,難道你當這裡是菜市場?!——今天就免你失儀之罪,以後注意點。”

“謝殿下不罪之恩!”徐學乾臉上一紅,“臣以爲,將戶部之權委與商賈,誠數千年來之未有也,顧炎武之議,荒謬已甚,望殿下三思!”

林風沒有理他,招了招手道,“陳廷敬,你是戶部尚書,你來說說!”

“臣以爲不可,”陳廷敬是個老實人,本分官僚,從不沾惹是非,一心一意混資歷往上爬,不過這個時候涉及本部利益,也容不得他退縮,當即大聲道,“臣爲王上信任,忝掌戶部,按君臣之禮,臣本不該與殿下辯駁,不過此事確實有些魯莽,自聖人治世以來,鑄錢、融通皆爲社稷之根本,豈能輕易與人?!——非臣在此與商賈爭權,殿下可知,若是商賈執掌國家財政之後或有異心,殿下將何以爲之?如此太阿倒持,恐有不忍言之事!”

“你的意思是,商賈們掌握財政大權之後會造反?!”

“咳……咳……這個……”陳廷敬呆了一呆,定了定神,乾咳着道,“臣也是就常理推測而已!”

“嗯,我明白了!”林風點點頭,轉頭看着李光地,“晉卿,你是咱們大漢文官之首,寡人還是想聽你說說!”見李光地面色猶豫,林風臉上一沉,不悅的道,“不要推推託託,難道寡人的肱股之臣都不敢說話了麼?!”

李光地沉默半晌,緩緩道,“依臣來看,徐大人、陳大人所言頗有有理,不過也稍嫌謹慎,臣以爲,此事倒還有些商榷的餘地。”

林風看了看顧炎武,愕然笑道,“怎麼個商榷法?!”

“就咱們大漢從前的政事來看,商賈們於我朝助益甚多,昔日穩定物價、招撫流民、遼東墾荒、乃至而今的開海關、通江南貿易,晉徽商會、京城商賈都是出了大力氣,故此,主公還特開恩典,與他們一個‘大漢商稅律令委員會’的名義,彼之意見可與此上達天聽,故雖不算朝廷官吏,其實也是參政了,沿至而今,也沒有出什麼大差錯,所以臣以爲,咱們大漢的商賈對主公還是忠心的,若是委以大政,或許還值得商榷,但提拔任用,與諸公一殿爲臣,卻是無甚大礙!”

徐學乾冷冷的看着李光地,忍不住道,“李相,我華夏天朝,千年來皆以‘士農工商’總首萬民,莫非大人要開此先例?!”

李光地反駁道,“徐大人,先秦韓非有云,‘上胡不法先王之法,’地有南北之分,時有變遷之道,拘泥章句,裹足不前,豈是萬民福祉?!”

“李相三思,”陳廷敬皺眉道,“而今我朝尚未一統天下,北有蒙古科爾沁肆虐,南有吳三桂苟安,下官以爲,縱有改革之道,亦大可至我朝統一華夏之後方好實行,如若不然,我怕天下人對此議論紛紛,屆時士人離心,賢德之士遁于山林,諾大天下,將何以治之?!”

“陳大人言重了,”李光地偷偷瞟了林風一眼,好整以暇的道,“科爾沁蠻夷,無關大局,吳三桂跳樑小醜,與我朝大政何干?!——本官以爲,今日之事,必將爲萬世之表,所謂時不我待,故可以試行、可以慢行,卻唯獨不可以緩行!”

看着衆人疑惑的表情,李光地微微一笑,收口不言,側過頭去,瞥了周培公一眼,周培公會意,上前道,“諸位大人不知,日下我朝如朝日東昇,天下英雄盡在一堂,正爲鼎盛之時,故一統天下只在朝夕之間,而今之難,難在軍需糧秣——我主寬仁愛民,不忍盤剝百姓,下官斗膽猜測,今日之議政,名爲管制鑄錢之事,實爲日後征戰糧秣之需!”

徐學乾怒道,“鼠目寸光、鼠目寸光!!!”轉過身來,對着林風跪倒在地,“啓稟殿下,臣以爲,不論有千萬好處、萬般好處,咱們華夏之所以爲天朝,其根源盡在一個‘禮’字爾,豈可輕易更替?!——望殿下善處!”

林風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纔好,實際上他現在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說財政就說財政,冷不丁就扯道禮制什麼的,在他看來兩者真是風牛馬不相及,真不知道這個傢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好罷,徐大人請起,你看咱們這不正在商量着不是,我當然會善處的,你放心!”林風安慰的道。

徐學乾依舊不依不饒,“殿下,昔日王莽便是由此衰亡,可見背行逆施定無甚結果,望切切三思而後行!!”

饒是林風這麼好的脾氣,這回也有點上火了,當着文武大臣的面,指着自己說王莽,這不是指着和尚罵禿驢?!他騰的站起,對徐學乾怒目而視,瞪視良久,方纔勉強壓抑怒火,乾澀的道,“徐尚書,你先回列,聽聽諸位先生怎麼說!”

衆人噤若寒蟬,殿內一片寂靜。李光地目光低垂,凝視着自己的腳尖,周培公仰頭上望,凝視着御座上方,林風手書的“民生爲本”牌匾,盡皆一言不發。

“寧人先生,”林風側頭點將,“委任商賈是你提出來的,你給大夥講講如何?!”

“是,”顧炎武拱拱手道,“臣以爲,此事根本算不上甚麼大政,諸位大人恐怕是多慮了!”

“哦?!”林風左右四顧,微笑道,“願聞其詳!”

“臣早年遊歷四方,多知民情,其實這個鑄錢的事情,難道諸位大人會不知道?!”顧炎武露出一絲嘲諷的神情,“我華夏銅貴,歷朝歷代,鄉里豪強爲牟取暴利,多有私租銅錢者,此公聞爾,歷朝歷代屢禁不絕,戶部臣僚毫無辦法,所以臣上奏王上,乾脆就把這個鑄錢的行當移交給商人,他們纔是行家,才知道如何才能鑄好錢,禁絕私錢!”

“那設立朝廷錢莊一事呢?!”陳廷敬臉色發黑,追問道。

“此事便更爲無稽,”顧炎武失笑道,“晉商票號名聞天下,難道朝廷不設錢莊,他們便會關門倒閉麼?!”

“既然如此,那顧大人爲何要上奏殿下,請設大漢錢莊呢?!”陳廷敬步步緊逼,連連追問。

“爲公利爾,”顧炎武侃侃而談,“今時不同往日,而今我大漢治下物埠興旺,處處通商賈,城城興店鋪,銅錢不敷銀根吃緊,庶民爲經營之利,三、四倍之高利貸亦忍而從之,黑心商人多有得暴利者,故某以爲,長此以往,必將不利社稷朝廷,官府必定要明令管轄之,以爲商人制約!……”

徐學乾冷笑道,“原來大人將朝廷大權委任給商人,竟然還是要制約商人的!”他轉頭四顧,嘿嘿笑道,“——高見!!果然高見!”

“正是如此,”顧炎武毫不生氣,反問道,“好吧,敢問徐大人,您可知道怎麼從商、怎麼營運貨物?如何才能既保護了正當商人又能懲治黑心刁民?!”

“本官不行,難道商人就行麼?!”徐學乾輕蔑搖頭,“某讀聖賢書四十載,尚是頭回聽此妙聞!”

“四十載?老夫讀聖賢書讀了六七十年了,還不是照樣不懂。”顧炎武失笑道,“我說徐大人,咱們儒生的**病就是當官之後喜歡不懂裝懂,自以爲讀了四書五經就明瞭萬事萬物——這不是胡說八道麼?!聖賢先師還老老實實的承認不懂‘田園之技’呢?難道你徐大人的學問比孔聖人還高?!”

徐學乾滿臉通紅,抗聲道,“某學的是治國之技,豈是自盈生利,往來盤剝的商賈可比?!”

“不錯,”顧炎武譏誚的道,“所以您現在是吏部尚書,朝廷大員,而商人若是想得點芝麻小官,還得看您的同意與否!”

林風輕輕磕了磕案板,“好了,兩位稍歇,不要意氣用事!”話說道這裡,感覺功夫已經做足了,沒必要再走過場,他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先生的意思,寡人已經明白了,聽陳大人、徐大人的意思是這個新政還是不要搞的好,不過寡人的意思和晉卿先生、培公將軍的看法差不多,”他笑了笑,“新東西嘛,不試試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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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徐學乾大吃一驚,急忙上前道。

林風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其實寧人先生跟我說得很實在,咱們大漢朝廷開設錢莊官署,管制天下票號錢莊,主持乾元通寶鑄造一事,並非是要動搖‘士農工商’的傳統,聖賢教訓嘛,那是一定要尊重的,不過現在華夏屢遭劫難,先是李自成、張獻忠等草寇亂國,後是僞清八旗分裂叛亂,所以很多事情都變了,所謂世事無常,咱們得學會變通——以前哪朝哪代有總參謀部衙門?咱們大漢不是設立了麼?而且這個東西也不是本王獨創,昔日明太祖朱元璋廢三省宰相,單設大學士內閣治國,不也是獨創?!所以寡人以爲,一個朝廷新創,肯定是有新的東西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頓了頓,想着給這次朝會定個基調,口中言道,“諸位都是寡人的肱股之臣,所以咱們就不說假話,現在咱們大漢治下的商賈興盛,爲朝廷大助,咱們能假裝看不見麼?從前年到現在,從北方各省流入我大漢的流民多發往遼東墾荒,這些人安身立命的本錢多是商人借貸,除此之外,我朝廷大軍所使用的軍火器械、軍服衣棉等都是他們提供,所以商人有大功於國,對寡人亦是忠心耿耿……”

“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此般財貨,皆是大王所有,商人之財亦是大王之財,商賈效忠朝廷社稷亦是應有之份,豈能容他藉此賣好邀功?!”徐學乾辯解道。

林風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本王沒那麼大本事,寡人的財產是寡人自己的,商人的財產就是商人自己的,若是本王要錢用,自有其他的辦法,絕對不會去商人那裡去幹強盜,”他臉色鄭重,提高聲氣道,“諸位聽清楚了,從今往後,什麼‘天下之財貨都是皇帝私產’的不許再提,本王不是朱元璋這個乞丐山賊,也不是愛新覺羅那票匪棍,大漢治下,私有財產不容侵犯,任何人不得無故剝奪!!此一條爲我大漢鐵律,後世子孫永世不得更替……”他轉過頭去,對旁邊撰寫起居注的史官道,“記下來,明日起草詔書,發給各級衙門和朝廷邸報!”

衆**驚失色,不能置信的看着林風。

林風沉着臉,“我大漢根基盡在與此,沒有商會財團,咱們連軍隊都養不活,諸位先生都是我大漢英才,千萬莫要被古書矇蔽了,要睜開眼看清形勢,若是談什麼‘天下財盡屬本王’,不待敵軍打來,咱們自己就得先內戰一場,本王發此詔令,正是要安定人心,讓天下人爲我大漢效忠!”

李光地結結巴巴的附和道,“主公……主公英明!”

“好,”林風笑着看了看李光地,又看了看殿內羣臣,“既然晉卿都同意了,那這件事情就不用商議了,翰林學士——”

翰林院掌院大臣張伯行呆了一呆,忽然聽見林風口諭,急忙上前應道,“臣在!”

“擬詔:即日起設鑄錢司署,設大漢皇家錢莊,擬命通商侍郎一員專責,秩從三品,設郎中兩員輔之,歸隸內閣。此詔!”

口述完畢,林風一邊看着張伯行草擬潤色,一邊笑道,“據聞,晉徽商會的那個許淡陽頗有才德,爲人幹練,可以重用,寡人以爲,這個通商侍郎不妨讓他試一試。”他轉過頭去,左右四顧,微笑道,“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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