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這個時候正是開春時節,正月尚未遠去,大街小巷到處貼滿了紫紅色的對聯,有些大門上倒貼的“福”字甚至還沒有乾透,每一條衚衕的轉角處都堆積着鞭炮和煙花的廢屑,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中,時不時還傳來一聲遙遠的炮仗聲。這個時節是中國人一年之中最爲清閒的時候,除了農夫得到歇閒之外,大部分行商和腳伕等也是窩在家中不做生意,理直氣壯的享受着這個傳統的節日。

大漢朝廷的第二次會試就是這個時候悄悄拉開帷幕。這種考試對於傳統的中國王朝來說,是僅次於征戰、郊祭的重要大事,關係着統治階層的血液循環,同時還肩負着傳統上的道德意義,可以說是“天下矚目”也毫不爲過。

林漢王朝對於這次考試異常關注,因爲在當今的政治條件下,這種傳統式的科舉考試出來具有選材的功能之外,更多的還象徵着“華夏正溯”的意義,聖賢曰:內聖外王,一個皇朝得到全國的承認的尊奉,除了軍事上的成功之外,“文教之功”也是不可缺少的,這是實實在在的“人心所向”,代表着全國上層階級的意願,任誰也不能忽視。就像康熙初年一樣,滿清朝廷雖然在軍事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卻在全國範圍內遭到了士人階層的抵制,基層統治因此遭受重大挫折,所以不得不威逼利誘、絞盡腦汁逼迫別人參與“博學鴻儒”考試,企圖在“文教”上樹立起自己“華夏天朝”的地位。

林風在這一塊顯然比康熙幸運一些,因爲有了顧炎武和黃宗羲兩位大儒的加盟,林漢帝國在去年的時候就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教育體系,在他們的督促下,李光地專門撥出了大筆經費,發給縣級以上地方衙門修繕孔廟和國監學堂,並且在一年之中連續進行了多場“學試”和“鄉試”,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一次科舉大考。

從傳統的學術角度來說,這種做法很受人詬病,因爲相對於洪武年傳下來的規矩,普通人通過“舉制”而踏上仕途確實殊爲不易——首先,這個應考的必須是良家子弟,不是賤民樂戶,也不是匠戶軍戶之類,具有應考的資格;然後,在最初級的縣學或省學考試中通過,得到“進學”資格,正式成爲“秀才”,而在取得秀才身份之後再奔赴本省布政司衙門所在地,參加數年一度的“鄉試”,取得“舉人”頭銜,最後,再頂着舉人頭銜進京,參加禮部衙門舉行的會試。

一般來說,從一介童生到舉人身份的過程至少要三、四年的時間,同時每年還要不間斷的參加縣、道、省各級學政的不斷監督和抽考,隨時都有可能被刷下來,一路上風險重重,無人不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而這次居然只在區區一年的時間內就考出了這麼一大批舉人,確實不能不讓是那些老派儒生心懷妒忌。

除了所謂的“舉人速成法”之外,林漢朝廷這次的考試科目也有些令人吃驚。在這次考試中,除了傳統的“明經”、“明法”、“明算”等之外,還增添了“明物”、“明醫”兩大類,後一項倒是一聽就明白,但是那個所謂的“明物”卻實在是頗爲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個新興的事物在在去年的時候還曾引起過士林的一番的爭論,到底科舉考試就是這個階層的命根子,不論輕重隨便動一下都能算做“驚天動地”,當學政把這個所謂“明物科”的“時藝制抄”(注:時藝,又可稱“制藝”或“時義”大體上多是八股範文,闡述“古人今問”的技巧,效果類似於現在的“模擬試卷”)發下去之後,大夥才明白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嚴格來講,這個科目倒有點象是“格物”,但若是按照教材來看又太瑣碎,從農政到物理,不少內容幾乎近似“技匠之流”,因此不少人認爲這種做法實在是有辱斯文,因爲上千年來大夥都覺得讀書人和這些東西搭不上邊;另外也有一部分鼓掌叫好,不過他們倒也不覺得這個新科目如何了得,絕大多數是慶幸多了一堆進士名額,而剩下的一部分只是厭惡八股罷了。

實際上這個時代士林中人也有不少人非常反對“死八股”,其中不乏名**家,比如寫文章大罵林風老丈人的那個吳梅村,這個人風流倜儻詩文滔滔,按文壇等級來看他考個什麼狀元探花應該是毫不出奇,但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詩詞歌賦無一不精,但卻唯獨寫不了八股,年輕的時上場屢屢受挫,後來到老了就乾脆發了橫,誰在他跟前說八股他就罵誰。所以這個時候看到大漢朝廷改革科舉,類似的人物不管對不對,先叫一聲好再說。

這個事情對於林風來說倒沒什麼大不了,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他正在山西大戰葛爾丹,相對於戰爭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無足輕重,所以儘管士林反響很大,但傳到他這裡也就是一件芝麻小事,反正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只是一錘子買賣——舉人名額給了,進士頭銜也承諾了,開不開科在我,考不考在你,隨你的便。

在這種一錘定音的情況下,士林的反對聲也漸漸消失,實際上關於朝廷開新科目的事情並不觸犯他們的利益,而原來的八股策問等也是照樣要考,如果就源頭來看這種事情朝廷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起碼宋朝就有考醫生這一說,而且以格物晉身的也不是沒有,到最後考場大門一開這個聲音立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爲就算最傲氣的士子也沒有誰膽敢拍胸脯說“老子一定中”,搞不清哪一天走投無路還得去走這條路。所以按照這個思路下來,這一次參加“明物”科考試的舉人絕大多數都是原來比較倒黴的傢伙,抱着撞一撞的心態上場,而到了春闈拉開的時候,這兩個科目在士林被定位爲“別途”——這個意思就是不算是正兒八經舉制之路,但也不失爲一條報國晉身的途徑,雖然評價比較低,但到底還是承認了它的地位。

不過令這些舉**感意外的是,這一次的科舉考試居然還很有幾個紅毛番參加,最先發現這件事情的是幾個去禮部投帖報道的山東舉子,當時一看這幾位同年居然黃眉毛綠眼睛差點被噎死,事情一說開立即震驚了北方士林,有心人隨着源頭一查原來這幾個番夷是來自北京郊外漢番合辦的那個“東方神學院”,於是馬上就有人懷疑這幾個傢伙是不是和羽林將軍有親屬關係,雖然這年頭大夥都知道科舉之中難免有主考官“承恩提攜”的搞法,但做的如此明目張膽卻也是太過猖狂了點吧?!

這件事情給瑞克將軍帶來極大的困擾,本來他在大漢朝的名聲一向是極好,基本上沒得罪過什麼人,這個時候突然被載上這麼一頂徇私舞弊的大帽子實在是有點透不過氣來,老實說他自己也是被氣得夠嗆,他本人是瑞典人,這幾個“白人士子”原來是葡萄牙人,兩者風牛馬不相及,而且就他本人來看,他自己的外表和這幾個傢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算人種他是斯拉夫人,算地域他算東歐,而這幾個葡萄牙蛋子他之前根本就是聞所未聞,不管怎麼扯都拉不上什麼親戚關係,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他馬上就去禮部衙門闢謠。

這個事情從正月十五一直鬧到開考之前,北京城內街頭巷尾沸沸揚揚,到最後大夥才知道原來這幾個傢伙居然真的是直隸舉人,原來是澳門某商會的夥計,久在中國,承漢王天恩落籍保定府,正兒八經從童生一路考上來的,消息傳出立即傾倒一片,不少士人仰慕來訪,見到幾個老外提着毛筆寫顏體字、畫水墨畫簡直有點不能置信,有心人還專門試了下八股,結果人家子曰詩云一點也不落下風,除了一口廣東話差了點味道之外,還當真很難挑出什麼毛病。

本來這個事情禮部的官員們一開始還有點保密的味道,準備給敬愛的漢王來個驚喜,因爲從政治角度來說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盛世之兆”,象徵着天朝鼎盛四夷來朝,從古到今都是“祥瑞”的一種,而且是比較強大的那種,史書上記得明明白白,除了近代跟隨三寶太監來朝的番人之外,原來大唐也不是出了一個阿什麼什麼的麻子麼?地地道道的倭國原裝貨。

神學院山長南懷仁這回出了一個大風頭,雖然之前因爲發明子彈的事情他在林風面前就很是露臉,但也遠遠沒有這次這麼轟動,現在整個北方的讀書人都知道大漢除了一個打仗很厲害瑞克將軍之外,還出了一個大儒,這個事情對於他來說最終的結果就是社交圈子進一步擴大,可憐比利時人馬上收到了一大票文會、詩會的請柬,而且時不時還有人跑到他家裡來求教關於對《易經》或《尚書》某章某節的看法,同時平常來往的一些中國朋友忽然客氣起來,經常旁敲側擊的請求南懷仁大儒揮毫潑墨,弄出幾副“墨寶”什麼的送人。

每當這個時候氣氛無疑都是異常尷尬,當詢問過一些專家之後,南懷仁這個時候已經肯定那個什麼《易經》和《聖經》其實是兩本書,所以每當討論這些東西的時候他都感到慚愧非常,於是很坦誠的表示自己的無知,不過這種寶貴的誠實卻通常被中國人認爲是謙虛——想象一下,南懷仁山長一口氣教出數名舉人,他不是大儒,誰是大儒?!

雖然是一個奇妙的誤會,但不少士人卻開始對歐洲人感興趣,從神學院的經營業績來看,相比去年,今年的入學率簡直是有了質的提高。就在這個歷史性的時刻,林風卻意外的接到一封大人物的來信。

負責送信的神父叫鐸羅(注:MaillarddeTournon),從名字上看倒很像是個滿人,而且似乎是個貴族的專用字號,不過事情卻往往出人意料,鐸羅是一個正宗的西班牙人,在教廷司職主教,這次他是奉現任教皇克雷芒九世陛下之命,以教皇特使的身份向中國國王或者皇帝傳達教皇的命令。

在進入大漢境內之後,鐸羅先生的西班牙國籍立即引起了汪士榮的高度緊張,如此這個關鍵的時刻突然來了個西班牙佬,而且還是前呼後擁大搖大擺,真是令人有點摸不着頭腦,所以當鐸羅一上岸就立即受到了特務的密切監視,幾十號密探一直從天津跟到了北京,這個傢伙一路上張狂萬分,根本沒有任何匿跡的意思,使者不象使者,間諜不象間諜,實在是讓人有點摸不清頭腦,這個秘密直到他進入大漢禮部衙門之後才被揭開。

當禮部官員們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差點暈了過去,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還能有誰能夠對漢王殿下發號施令,所以當搞明白這個鐸羅和尚的使命之後,差點把這個“大逆不道”的傢伙就地正法,幸虧軍統衙門的特務及時出面,鐸羅先生才勉強保住了小命。

林風對這件事也是非常之莫明其妙,雖然他對這個時代的許多事情不大熟悉,但到底也還是知道中國的皇帝是不要歐洲教皇加冕的,所以這個鐸羅的什麼“傳達命令”的說法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不過就政治上看,教皇這種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件事情還是得弄個清楚再說。

“好吧,這個……鐸羅主教,你的意思是說教皇陛下說我們中國人是異端?……”他下意識的匝了匝嘴,“哦……是說那個祭祀孔子以及祖先的……這個風俗是異端?……”

鐸羅身量很高,而且體型偏胖,一臉毛髮,看上去非常彪悍,林風還真有點職業錯位的感覺,有這本錢不幹騎士,偏偏要去幹僧侶,真是Lang費。

這時聽見林風的話,他矜持的躬了躬身子,“是的,尊敬的中國國王陛下,教廷已經批准了多明我會的指控,以上異端行爲已經在法律上成立了!”

“哦……法律?!”林風失聲道,這時他有點被雷擊的感覺,“主教閣下的意思是……是什麼法律?!……”

“主的律條,”鐸羅微笑着再次躬身,“神愛世人,世人皆須遵守神的律條。”

職業神棍的風範啊,還真有一套,林風心中暗歎,“哦,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我們中國人也要遵守?!”

“當然!”鐸羅顯然已經進入狀態,交叉着畫了一個十字,臉上一派憐憫,“主無處不在,全世界的人類無分你我,都是神的孩子。”

“好吧,”林風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情寡人非常爲難,關於天主教的教義問題,我們中國這邊前段時間出了一個大麻煩,尊敬的鐸羅主教,既然您是教皇的特使,那我也不能不把這件事情跟您說一說。”

“教義?!……什麼事情?!”鐸羅愕然道。

“哦,是這樣的……抱歉,這個我沒有受過洗禮,所以你們天主教的事情我不是很懂,所以如果有說錯的話,還希望鐸羅先生不要介意……”林風擺擺手,朝鐸羅微笑道,“前一段時間我國的巡檢都御史……哦,這個巡檢都御史大概和歐洲的最高**官差不多,這個……這位**官向我指出了關於《聖經》記載的一些違背法律以及傳統善良風俗的事情……”

還未等林風說完,鐸羅就失聲叫道,“……質疑《聖經》……哦,我的上帝!……”

“哎,您彆着急,我這還沒說完不是?!”林風微微一笑,“他指出了很多缺陷,我也不是全記得,這裡就稍微舉例說明一下……”

“噢!……”鐸羅滿臉痛苦,按着胸口道,“陛下,您知不知道您現在在說什麼?!”

“說什麼?當然是說《聖經》嘛,難道主教閣下沒有聽清楚,”林風奇道,“《聖經》難道沒有出過亂子麼,要沒出亂子那怎麼會有‘新約’和‘舊約’的說法呢?!”

聽到這種解釋,鐸羅的臉色好看一點,他朝林風點頭示歉,“陛下,抱歉,我失態了!”

“沒什麼,您不用這麼客氣,”林風笑嘻嘻的道,“剛纔說道哪裡了,哦……是舉例,”他清了清嗓子,“這個第一個例子嘛,就是關於一個叫瑪麗亞的少女意外懷孕的事情,我們的**官對《聖經》進行過嚴格審查,發現這一段確實是大有問題!”

“什麼問題?!”鐸羅張大了嘴巴,驚訝的道。

“《聖經》裡邊說,這個叫瑪麗亞的女性是一名處女,忽然因爲某種原因懷孕了,書上的解釋是神的意思——”他看了看鐸羅,臉上古怪一笑,“不過在我們中國人看來就很有點解釋不通,在中國人的理解裡,未經過女性的同意擅自將……將……女性弄得懷孕,那是犯罪行爲,必須要受到懲罰!”

“噢!……我的上帝……”

“好吧,現在我來分析一下:首先,一位叫瑪麗亞的少女是處女,而且還有了婆家,當然,書上說這個婆家叫‘約瑟’;其次,關於懷孕的事情,瑪麗亞一直是不知情的,直到最後懷孕已成事實,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這個是《聖經》裡面記載的,我沒說錯吧?!”

“……”

“好吧,我的**官翻閱了不少案例,發現我國不少刑事案件與此相同,大概手法是先趁某女性不注意,用棍子敲昏或用藥物迷昏,然後再……再讓她懷孕,當然,這裡面的犯罪手段有高有低,比如說比較濫的被害人醒了就馬上發現了,但是有些個別高手非常了得,往往做案之後,被害人還茫然不覺……”

鐸羅臉色漲得通紅,忽然騰身站起,手指指着林風,嘴脣不住的羅唆,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哎,主教先生,我們這不是討論疏漏麼?您這麼激動幹什麼?——來、來、來,先坐下、坐下說話!”林風若無其事的笑道。

“什麼疏漏?!……”鐸羅這時才省悟過來,對林風怒目而視,“這是神的旨意,是聖子和聖母的神蹟……你怎麼可以……”

“不用激動、不用激動嘛,”林風一連無辜,攤開雙手道,“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按照我國的《大漢律》來說,這種行爲有兩個罪名,一個誘姦,一個是強姦——這裡面的區別很大,要視犯罪情節而定……”

“這是神的旨意……是神蹟……”

“好吧,就說是神乾的好了——那麼這件事情就是:某神因爲某原因讓某位不知情的少女無辜懷孕,當然這個某神用的是什麼手段我們不知道,但是就這個結果來看不論是棍子還是迷香都不重要,反正不是誘姦就是強姦,”林風笑了笑,朝鐸羅望去,“不知道主教閣下替神選哪一種?!”

鐸羅大口的喘着粗氣,死死的盯着林風,一時之間,竟然用什麼手段反擊纔好。

“當然我相信神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所以我們認爲《聖經》肯定是出了問題,你說人家都要象我這麼想的話,別人會怎麼看你們天主教?”林風用憐憫的目光看着這個可憐的傢伙,搖頭嘆道,“影響極其惡劣!”

侍立一旁的數名武士滿臉通紅,嘴巴別來別去,憋得極爲辛苦。從一開始他們就覺得這個傻瓜要倒黴,卻沒想到掛得這麼快,居然千里迢迢跑過來和漢王鬥嘴,簡直不知道這個“死”字是怎麼寫,這些人跟隨林風這麼久了,倒還從來沒見過有誰能在漢王殿下討過便宜去,要說鬥嘴這玩意,要讓漢王把死人說活可能有點困難,但要把活人說死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看着鐸羅難過的樣子,林風恍若未覺,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嗯,這個是第一個疏漏,那我再說第二個疏漏。”

“你……你居然還……”鐸羅辛苦的指着林風,身子不住的微微顫抖,這時候他只感覺嗓子發堵,腸胃泛酸,他這一生之中,從來還沒有遇到過如此褻瀆神明的人。

“當然,我這不是爲你們天主教好嘛,主教閣下不用太過客氣了,”林風大氣的揮揮手道,“第二個就是那個關於伊甸園禁果的事情,《聖經》裡邊說亞當和夏娃是吃了那玩意,於是就犯下大罪,最後被趕了出去,而且還要子孫後代生生世世贖罪——哦,一般你們天主教的人一開口就是:‘我們都是有罪的’,大概起源就是這裡吧?!”

“是!!”鐸羅怒道,“這一條難道也有錯麼?!”

“當然有錯,我這不給你分析嘛!”林風笑道,“這件事情是這樣的,神造了兩個人,而且很愛他們,於是讓他們在園子裡住着,但是這個園子裡有很危險的東西,他自己身爲神明,卻不把那些危險的東西隔離開,忽視這種危險,最後令……”

“主已經警告過他們了!!”鐸羅感覺這次有了底氣,立即反駁到。

“但問題是沒有起作用嘛——你說他身爲神明,怎麼沒有神明的覺悟呢?如果說他真的愛亞當和夏娃,那在這件事情上只會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不讓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裡住;另外一個是把那個什麼什麼禁果的樹弄走或者隔離起來,如果他不這麼做,光是嘴巴上說說,那這個動機就很可怕了!”林風捏了捏下巴,沉吟道,“關於這種做法,我們中國兵法裡也類似的招數,明目叫做‘欲擒故縱’,很高明的手法啊!”

“你……你……”鐸羅一副將要昏厥的模樣。

“打個比方說,比如說我的兒子不懂事,但是又喜歡在動物園裡到處亂跑,而且這件事情我知道,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不准他去動物園,另外一件就是把動物園的猛獸趕走,或者把它們裝進結實的鐵籠子——你說是不是這樣?!”林風輕輕拍了拍椅背,“當然,我是說我們中國人的習慣,不過我相信你們歐洲那邊也大概不會太離譜,至少沒有誰硬要把兒子塞到狼窩裡住吧?!”

“……”

“所以這件事情的性質也非常嚴重,按照我國《大漢律》的相關規定,如果是某神因爲疏忽而導致亞當和夏娃吃了禁果,那除了亞當和夏娃倒黴之外,某神就有‘瀆職罪’嫌疑;而如果是他故意縱容無知少男少女吃禁果的話,那就肯定是‘教唆罪’……”他撇了撇嘴巴,嘆道,“主教閣下,您說選擇哪一個更好?!”

愣了半晌,鐸羅終於反應過來,猛的站起,朝林風怒道,“陛下……您簡直是……簡直是胡說……這是瀆神!!!”

“瀆不瀆神我不知道,不過就我個人感覺來看,貴教的這本《聖經》是有問題的,而且問題還不小,所以這裡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正式向教皇克雷芒九世陛下提出建議,”迎着鐸羅的怒視,林風施施然站起,慢條斯理的道,“爲了適應中國的國情,爲了貴教能夠在中國順利傳播,我個人建議你們將這本《聖經》回收,把該改的地方好好修改一下,象現在這樣動不動觸犯我國法律,實在是讓寡人非常之爲難哪!”-鐸羅定定地看着林風,冷笑道,“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根本不想和我在關於祭祀異端的問題上交換意見,是這樣的麼?尊敬的中國國王陛下?!”

“沒有啊!”林風驚訝的道,“我剛纔說不行了麼?”

“那好吧,尊敬的中國國王陛下,請恕我冒犯,我這次來中國的使命是傳達關於教廷對中國信徒祭祀異端的裁定,而不是修改《聖經》,那麼,請您告訴我,關於教廷的裁定,您將作出什麼樣的選擇?!”

“哦,”林風點了點頭,“我的選擇主教大人剛纔難道沒有聽清楚麼?”他微微一笑,“天主教什麼時候把《聖經》改得讓寡人滿意了,寡人就什麼時候下令禁止祭祀孔孟祖先!——這回您聽清楚了麼?要不要再重複一遍?!”

“很好!!”鐸羅滿臉鐵青,朝林風躬身行禮道,“謝謝www。qb5200。Com陛下的迴應!我將向教皇陛下報告您的答案!!——告退了!”

林風啞然失笑,着看着鐸羅主教的背影,他朝李二苟聳了聳肩膀,毫不在意的道,“這幫白皮猴子,他們以爲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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