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亞倫薩的新任公爵凱林·希爾跟所有平民過着一般無二的生活,除了每天的決鬥之外,他的收入也就是餐館裡的收入。
或許是正因爲如此,令當地人摒棄了仇富心理跟不平衡的懸殊感覺,凱林·希爾一行人在那亞倫薩混的異樣的吃的開。對那亞倫薩的子民而言,再有其他郡的百姓對那亞倫薩的條件說三道四,他們可以有力的回擊:“我們每天吃的飯菜,那都是希爾公爵親自給我們下的廚!”
大早起,凱林·希爾又一次帶着遍體鱗傷朝自己的鋪子走去,雖然新公爵府邸在加緊時間籌備,但是距離竣工的時期還是有一定的時限。
奇怪的是,路上遇到的每個在平時會友好的跟他打招呼的百姓,都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有的甚至見到他走過來,而刻意避開了他的目光。
在經歷了跟戈爾薩一而再在而三的挑戰後,凱林·希爾雖然做不到勝利,但是至少可以靠自己走回來而不是被狼狽的拖着回來了,再則,就是被戈爾薩拖着狼狽的回來,這些百姓應該也習以爲常了啊?
凱林·希爾帶着滿腹的疑惑,朝那條熟悉的路徑走去。
跟他記憶中的不同,店鋪的門外沒有圍成一堆的客人,也沒有坐在雅間悠哉吃着各色糕點享受茶水的客人,有的只是一張令凱林·希爾瞬間冷下臉的面孔。
“鳴修……羅德里……”凱林·希爾放慢了步子,面色陰沉的合上了門扉,“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嗤嗤,你以爲我想來嗎?”鳴修·羅德里用一種嘲弄的目光打量着餐館的四周,“凱林啊凱林,本來以爲你走了狗屎運,會得到一座怎樣的府邸,混的怎麼風生水起呢,結果連一處像樣子的住所都沒有……”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這裡也不歡迎你?”凱林·希爾一下拉開了門,眼睛發紅,“你自己滾出去,還是讓我趕出去?鳴修,羅德里?”
“凱林,”鳴修·羅德里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他緩緩起身,目光冷然:“你應該喊我伯伯,而不是直呼我的姓名,雖然對於你公開拋棄家族正統的姓氏,我感到萬分的羞恥,但是,這並不是賦予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權利,在羅德里家族裡,晚輩就該拿出來一點晚輩的樣子,不是嗎?”
“嗤嗤,不想聽我喊你名字啊?”凱林·希爾突然笑了出聲,他拉長了聲音,烏黑的眼眶帶着濃濃的殺意:“那好啊,我還覺得把名字賦予一個龜孫王八蛋是委屈了這名字呢,老傢伙!”
“你!”鳴修·羅德里拍案而起,用一種憤憤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修娜·希爾的身上,毫不修飾的辱罵道:“你這個該死的狐狸精,禍害了我唯一的弟弟不說,連他唯一遺留下來的子嗣都沒有教好,能苟且活到現在真是你命大,我今天就爲弟弟滅了你這狐狸精!!”
鳴修·羅德
裡說着就要舉起手掌!!!
“碰!”
“凱林?!”入手的觸感並非是女人嬌嫩的面龐,而是一隻有力的大掌,鳴修·羅德里詫異的望着擋在修娜·希爾面前,用仇視的目光看着他的凱林·希爾,心裡的詫異早已溢於言表,他根本沒有看清凱林·希爾是何時動身的,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穩而準的截下了他的手掌!
“鳴修·羅德里,希望你能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誰的地盤。”凱林·希爾甩開了鳴溪的手掌,他感覺的到,鳴溪·羅德里這一巴掌用上了多大了力氣,憤怒像是潮水一般在他心裡不斷的翻涌,他步步緊逼,指尖一下下的戳着鳴溪·羅德里的胸口:“之前我不在,你差點至我母親於死地,這次我眼睜睜的看着,你竟然還敢對一個女人動手?!鳴修·羅得!我呸!不配使用這個姓氏的人是你纔對!一個男人竟然要至一個女人於死地?!你是把我當成透明的了嗎?還是認爲老子他麼的是忍者?一次次的緊逼,要不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在上一次,我就該把你給碎屍萬段的!!”
少年那彷彿要將其吞沒的目光,竟是令鳴修·羅德里心裡產生了這四十多年來從來沒有產生過的東西,怯意……
面對彷彿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凱林·希爾,鳴修·羅德里的內心深處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呆滯在原地。
“凱林。”修娜·希爾那雙輕柔的手輕輕的搭在了凱林·希爾戳點鳴修·羅德里胸口上的手臂,“凱林,”她笑了笑,那份溫馨令凱林·希爾不想捨去,“夠了,這個人再怎麼可惡,再怎麼該死,他都是你父親的親哥哥,都是你名義上的伯伯,傷害親人是件會令人痛苦的事情,我不想看到你掙扎的神情,所以,這次,就放過他吧。”
“母親……”凱林·希爾重重的皺起眉頭:“你忘了他在羅德里家族對我們所做的一切了嗎?”凱林·希爾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可以容忍鳴修·羅德里擺着一副長輩的架子,對他呼來喝去,將他毫不放在眼裡,但是,他沒辦法容忍有人要傷害他,希望可以拼盡一切保護的人,那混蛋竟然用莫名其妙的藉口將他這個世界上的母親投入冰涼刺骨的暗流之中,其實,回想過來,凱林還是有些後怕,如果再晚一些,如果自己堅持不下來,如果他當初沒有冰原之火護體,如若他那顆詭異的彈痕沒有提供幫助,是不是,現在他跟母親已經沉入湖底,永遠的在那陰寒刺骨的溪水中陷入沉睡?
修娜·希爾的好心好意,鳴修鳴修不領情,他揚起了下巴,用一種蔑視的目光注視着那道纖瘦的身影:“哼,裝什麼好東西?你是什麼來歷你難道不清楚嗎?不乾不淨的出身,沒有顯赫的家族勢力,一個落沒掉的貴族,還不如一個當紅的廚子,你們真是可笑,我弟弟不知道怎麼就瞎了眼睛,推脫掉了陛下的賜婚,娶了你這麼一個紅
顏禍水?還非得爲正房,不允許納妾,哼,說真的,就你那點破爛的出身,別說正房了,連給我弟弟做妾室的資格都沒有!!”
修娜·希爾的後背僵硬了,她就那樣愣愣的站着,不言也不語。
凱林·希爾從一開始就知曉,雖然每次母親強大的像是不會被任何事物所摧毀的女漢子,但是每次提起父親,她就是強撐着笑容,也難以掩蓋眼眸下的那抹憂傷,凱林·希爾聽說過母親跟父親的愛情,也在唯拉那裡得到了驗證。
雖然按照羅德里這邊的痕跡看來,顯然母親的身份無法匹配上家族顯赫的父親,但是在唯拉卻是截然相反的說法,過去了這麼久,那裡的人還是記着這個將他們的小姐帶走的傢伙,他的父親,可見母親的地位並不簡單,但是……
因爲種種原因,導致母親不能在羅德里家族透露身份,以至於兩邊都認爲對方的勢力不入流,這段愛情,註定得不到雙方家人的祝福,凱林·希爾突然的有些心疼自己的母親,他輕輕的將母親那副瘦弱的肩膀攬在了懷中,用一種輕緩的語調道:“想哭就哭吧,哭是女人的權利,不要憋在心裡。”
“凱林……”擁抱着修娜的凱林·希爾,明顯的感覺到懷裡的軀體顫抖了一下,他沒有出聲,用沉默以及以及逐漸結實的臂膀安慰着自己苦難的母親。
看到今天鳴修·羅德里對自己母親的態度,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在拜因,他的父親,外出征戰的時候,這個女人在家裡受到怎樣的對待?在他父親生死未卜後,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竟然以偷人那種荒誕而恥辱的名義,在他奔赴聖戰的時候,殘忍的將他的母親沉入了深潭。
恨……
他恨自己的無能無力,但是這次,這次,鳴修·羅德里要是在他眼前動他母親一根汗毛,他絕對不會顧及到什麼家族什麼身份,什麼大道理,什麼狗屁的長輩晚輩,一切扯淡的東西,他要做的僅僅是讓這個人消失,永遠的消失在母親眼前。
“……”鳴修·羅德里有些遲疑了,他索性不再這個話題上揪扯,他摸了摸鬍鬚,扯開了話題:“凱林·希爾,雖然我知道你不歡迎我的到來,但是我這次來是有原因的。”
“哼,原因?爲了再次傷害一個丈夫生死未卜的女人嗎?”
鳴修·羅德里皺起了眉頭:“凱林·希爾,對吧,既然你不喜歡羅德里家族賦予你的姓氏,那麼我就權當你放棄了就好,我現在跟你談的是正事,關於迪瑪迦邊防區軍糧的問題。”鳴修·羅德里眉頭微揚:“按照律法,你身爲那亞倫薩的公爵應該爲迪瑪迦提供所需要的軍糧……”
“是嗎?”凱林·希爾笑了笑:“那麼不好意思了,去他麼狗屁的義務吧,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用稻子砸死你,要糧食?要我們辛苦播種的糧食?好啊,用你那張不知羞恥的臉來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