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沫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再次想起了那個男人,陸琛熠,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胃部有些不舒服,顧知沫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滲透出來,沉默不語了半晌,她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思藍,抱歉,我有些事要去處理,解決以後我會主動找你的。”
肖思藍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有些擔心,最終卻只是“嗯”了一聲,而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看着顧知沫,問,“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顧知沫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可以的。”
將剩餘的果汁一飲而盡,顧知沫擦了擦嘴,又衝着肖思藍從容不迫地笑了笑,“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隨後,她便轉身離開了。
陸琛熠的公寓。
顧知沫打開/房門的時候,陸琛熠正坐在沙發上,剛巧從煙盒裡取出了一支菸,他用的是火柴,細長潔白的梗子,輕輕地在盒外滑過,騰起幽藍色的小火苗,他用手攏着那火苗,指縫間透出朦朧的紅光,彷彿捧着一個稀世珍寶。而後陸琛熠一隻手捏住菸頭,一隻手解開了襯衫上的第一顆鈕釦,袒露出了健壯的胸膛。
看着眼前呆若木雞的女人,陸琛熠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顧知沫垂下長睫,把翻涌的情緒封存在了眸底,“嗯,我剛剛纔看到。”
“那是我特意準備給你的禮物,”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問,“怎麼樣,喜歡麼?”
顧知沫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的問題,她深深呼吸,凝神靜氣,任由清醒代替了悽然,“謝謝你,幫我澄清了這一切。”
陸琛熠微笑着的面容極淺,眼神裡卻盡是鋒芒,他不以爲意地擡起手,在空中擺了幾下,而後漠然地說,“過來。”
顧知沫走近,被他扯着手臂按在了自己身邊。
電視打開,陸琛熠很利落地調到了娛樂平臺,而後將遙控器放在了旁邊的大理石桌子上,微微地閉上了雙眼。
是夏洛晴的新聞發佈會現場。
無數個鏡頭前,絢爛的閃光燈下,夏洛晴帶着點點的淚光,佯裝正襟危坐,模樣惹人憐惜,細細地聽,可以清晰地聽到她低低哭泣的聲音。
她的身後是路子揚,他一直低着頭,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護着她。
面對記者的提問,路子揚機械似的擡起了頭,眼眶一片黯啞的紅色,“我與洛晴很早就相識相愛了,只是那時我母親患有血液方面的疾病,她的血型稀有,而顧知沫的母親恰好就是這個血型,爲了我的母親,我不得不跟顧知沫在一起。這件事情,我起初是瞞着洛晴的,後來沒想到顧知沫說她要與我結婚,洛晴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無奈之下,我們才做了假證。”
夏洛晴似乎哭地更厲害了,見此情景,那些記者們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能跟在他的後面附和,表示理解。
顧知沫只覺得有一股寒氣沿着自己的掌心攀爬,一直攀爬到她心臟所在的位置,把那裡凍地生疼,似有刀子在剜一樣。
轉過頭,她看着似乎已經睡着了的陸琛熠,猙獰似的笑了笑,狼狽地說道:“陸先生,謝謝你,讓我短時間內看清了兩個人,一個路子揚,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