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沈惲牧身後,鼓着腮幫子。林森簡直就是衣冠禽獸,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就知道佔她便宜,還說喜歡她,哼!說走就走,也不等等她。
方爾心裡亂七八糟的,對於周圍的景色也沒有心思去體會。
“那是不是肖老師?”沈惲牧突然指着不遠處的人問道。肖老師是大家對肖俊宇的尊稱。
方爾最撅的老高,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視線卻落在了肖俊宇身邊的人身上。林森不知道在和肖俊宇說些什麼,眼神專注的盯着一邊的小圓桌,方爾隔得遠,看不太清楚。
“我們過去吧。”沈惲牧擡腿向着肖俊宇的位置走,方爾磨蹭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現在是林森的助理,她纔不會過去,她纔不願意見到那張臉。
在四人之間距離不到十米的地方,林森突然像是心靈感應一般擡起頭,原本始終固定在一個位置的眼神和方爾的眼神撞上。
方爾還沒想好自己應不應該假裝不經意的轉換眼神,林森的眼神就移開了,落在了和方爾隔着一步的沈惲牧身上,眼眸沉了沉。
沈惲牧也注意到林森的眼神,朝着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哦,你們都來了?快過來吧。”肖俊宇注意到方爾兒沈惲牧,招呼道。
方爾垂下眼,深一步淺一步的跟在沈惲牧身後,臉色不怎麼好看。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怎麼都忽視不了。奇怪,明明是林森做錯事在先,她心虛個什麼鬼?
等到終於走進,方爾故意往沈惲牧身後躲了一下稍稍隔開林森如火如荼的眼神。
“方爾怎麼了?走路的姿勢好像不怎麼對啊。”肖俊宇率先發現方爾的異樣,出聲問道。
方爾將兩隻腳併攏了些,專門撇開眼神假意觀察兩邊的建築物:“沒什麼,就是走得太快,有些腿痠。”她沒說走的太遠,也沒說走的太久,說的是走得太快,就像是直接將矛頭指向林森似的。
肖俊宇也不傻,看了一眼身側的林森,笑了笑,和林森說了幾句待會兒的規則,可顯然對方的心思根本不在他這裡,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爾,肖俊宇也不勉強,又對着沈惲牧說道:“我們這一次的目的是尋找藏在這個寺廟當中的鎮寺之寶,你是第二名到達的,所以你能夠獲得一個錦囊。”
“那第一名的獎品的是什麼?”沈惲牧追問道。
“過來。”
三人同是一愣,視線齊刷刷的看向林森。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多了幾分陰森的感覺,一股低氣壓瞬間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沈惲牧和肖俊宇還處在懵逼狀態,就看見方爾挪着小步子慢慢的走到林森面前,癟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瞬時間瞭然。
肖俊宇是人精,其中的蜿蜒曲折看得一清二楚,又開始默默的和沈惲牧說起了第二名的事宜。
……
除了周羽生,所有人到齊了之後,因爲怕打擾到別人的清靜,衆人在偏殿集合,在廂房面前的空地上戰成一排。
肖俊宇一眼掃過去就發現少了一個人:“周羽生呢?”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人出聲,肖俊宇看向本來應該跟着周羽生的攝像。開玩笑,每一站刷掉一個人就算了,要是還把人給弄丟了,那他們這節目還要不要做了?估計都沒誰趕來了,他就等着領盒飯。
攝像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說:“在山腳。”嚴格的來說,其實還沒到山腳呢,那人是在半路上就曬陽光浴去了。
肖俊宇抿了抿嘴,怎麼個意思?“你先去聯繫一下週羽生的經紀人,問一下要不要我們過去接他,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這雖然是錄播,有些不完美的地方會被卡掉,但是也是站在在娛樂圈有影響的人面前,話是不能隨便說的,肖俊宇已經儘自己的能力說的完美了。
方爾站在林森身後,心思完全不在半路就歇菜的周羽生身上,是不是的瞟一眼林森寬厚的肩。聽剛纔那語氣,他該是生氣了吧?說來也奇怪,明明應該生氣的人是她,她憑什麼要去在乎他的感受,簡直莫名其妙!
過了三分鐘,方爾扯了扯林森的衣角,不過林森站的穩穩地,一點反應都沒有給她。方爾又扯了扯林森的衣角,小聲說道:“你大姨夫來了?”
“……”林森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注意到攝像的聚焦基本都在肖俊宇那邊,手微微往後一勾,抓住了方爾的手,拇指在她掌心輕輕磨了一下。這小姑娘啊,還真是磨人吶,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就是喜歡啊,他早就認清楚這個事實了,也沒有打算改變。
林森肆無忌憚,方爾心裡又是一陣擂鼓,臉上燒的通紅,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手上用了點兒勁兒想從林森手心裡抽出來,可林森勁兒大,她乾脆也就不掙扎了,任由他拽着,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微微上揚了起來。
“剛剛怎麼不跟過來?”那邊鬧得火熱,他們在這邊小聲說着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悄悄話。
方爾撅了撅嘴:“誰知道剛剛是誰走的那麼快,一點都不照顧我的感受。”
“腳還疼呢?”林森的話裡無意識的就多了一份寵溺。
聽着這麼暖心的一句話,方爾突然鼻子就一酸,有些想掉眼淚了。明明她也沒受什麼委屈,可被林森這麼一問,突然就感覺之前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苦似的,她垂着頭不說話。
爲了不讓人起疑,兩人一直保持着面朝着肖俊宇的方向,林森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方爾的答案,輕輕捏了捏方爾的手心,回頭看了一眼,可嚇壞了,這小姑娘怎麼哭上了?林森心疼的緊,之前那些不開心全都拋在了一邊,想着攝影師打了一個招呼,帶着方爾拐了個角,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他捧起方爾的臉,用指腹輕輕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哭上了?”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方爾哭的更加厲害了,小聲的啜泣着。林森心疼的緊,把人帶進懷裡,細細的哄着:“好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該走那麼快,嗯?不哭了好不好?”林森沒哄過人,再說出來這些話之前,他都是以爲這些話自己是說不出口的。
#三天前#Van看着林森語重心長的說道:“也不知道你看上了人家姑娘啥!”
“你別再說了,我認定了就不會變的。”林森堅定的說道。
Van翻了一個白眼:“誰擔心你了,我是在擔心人方爾,才二十一歲的小姑娘哪裡受過什麼苦,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就好好待她。”
“……你之前不是還反對嗎?”什麼時候Van也這麼不可捉摸了?
Van又翻了一個白眼:“我不答應又用嗎?只要你低調點就好了,這種事張揚出去到時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可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方爾了?”林森一臉慎重。
Van雙翻了一個白眼:“以前可沒見你這麼緊張過誰,我不就擔心人家小姑娘被你糟蹋嗎?到時候別人在後面戳我脊樑骨。”
“真的?”
Van叒翻了一個白眼:“你活了二十八年了,就不能多點常識嗎?”
“什麼常識?”林森很虛心好學問。
“Van說的就是對的。”
這一次輪到林森翻白眼了。
“女人吶,就是要哄,你知道你雅姐是怎麼被我追到的嗎?”雅姐是Van的老婆。Van說起她的時候,一雙眼睛泛着光。
林森倒是聽說過那麼一點,裝作很高冷的模樣輕哼了一聲:“嗯?”
“哄來的。”
“……”
#回到現在#
林森後知後覺自己之前是不是用錯方略了,Van說女人要哄,他沒有哄方爾,所以就被冷眼對待了?不過現在小姑娘哭的很傷心,他也沒心思想太多。
“乖,不哭了。”林森一下一下輕撫着方爾的頭,突然感覺腰被人慢慢抱着,然後收緊。他有些震驚的看着懷裡的人兒,微微勾了下嘴角。
兩人在空無一人的長廊裡相擁,耳邊是沙沙的風聲和若有如無的敲擊木魚的聲音,鼻尖嗅着一絲檀香的味道。
林森說道:“嗯,我們好像改回去了。”
方爾立馬鬆開環着林森腰的雙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頭深深的垂着。天啦!鬼知道剛剛她是被什麼迷了心竅,居然抱住了林森的腰,還不撒手了!
林森突然就笑了,雙手抱胸:“怎麼,抱了就不打算負責了嗎?”說着,他看着方爾漸漸便紅的耳垂,笑得更加歡快了。
“我們快出去吧,現在他們說不定等急了。”方爾說完,便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林森還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面說道:“剛剛抱得時候怎麼沒想着別人會不會等急了?”
方爾羞的一臉通紅,也不敢對峙,直愣愣的朝着原本的方向走。到了拐角處她才發現大家好似都在等着他們,她被肖俊宇瞧見,肖俊宇衝她招了招手:“林森呢?”方爾臉又是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