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公司裡面有沒有關係特別好的同事?”林森繼續不緊不慢的問道,口風不漏,像是說閒話一般,但是任誰都知道,他這種身份根本就不可能閒下來。
小張一聽,得,這是來看交友情況在公司的相處,要是不好他不得捱罵?:“有啊,她們部門有一個設計師助理,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兩個人天天一起上班一起吃飯來的,看起來關係很不錯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錯,怎麼林森的聲音聽起來……有那麼一丟丟的怨婦??黑人問號臉。
林森頓了一秒,“嗯,這個我知道,還有除此之外的,像是走的比較近的異性朋友之類的。”
他這句話一出口,小張已經把林森的心思差不多七零八落的摸清楚了。這是來查崗的吧?林森這麼完美的人也會擔心女朋友會跟別人跑了?不過小張還真想起來有這麼一件事兒。
“老闆,”他猶豫着,“說起來方爾最近和她們部門的一個男人走的很近,還在網上流傳了一段視頻,因爲你的關係,還火了好一段時間。”因爲林森和方爾之間雲裡霧裡的關係,這視頻出來一度被人轉發,替方爾洗白了名聲,說她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妹妹,沒有那麼多應付城裡人的心思。
林森一梗,聲音放緩了些:“嗯,那你告訴我那個人叫什麼,聯繫方式……算了,你待會直接把他的個人資料掉給我,我先掛電話了,”說着他又強調了一句,“速度。”
被掛斷電話之後,小張還是懵逼了,他這一句話,是不是……斷送了那位兄臺的職業生涯?可畢竟是頂頭上司的安排,他也不敢怠慢,趕緊在公司數據庫裡面找到了那個人的數據,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人還是他家門,同樣都姓張。
嘖,兄弟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你就怪自己勾搭錯了人吧。老闆的女人也敢去撩,咋就那麼沒有眼力價呢?
……
方爾一晚都沒有睡着,身邊的露露倒是睡的像只豬一樣,呼嚕聲打的厲害,完全沒有感受到身邊的人的凝重心情。有時候方爾甚至都覺得,姚嘉遠把人給送過來,純粹是爲了不讓露露打擾他睡覺。
第二天天亮了之後,這個世界終於有些除了露露呼嚕聲以外的聲音。開門關門的聲音,躁動人羣的聲音,最多的是汽車鳴笛的聲音,這套房子的樓層比較高,方爾聽不見那些喧囂的聲音在說些什麼,但是多多少少覺得有些生氣了,不再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那種的絕望。
聽到姚嘉遠出門的聲音,方爾起了牀,洗漱完畢之後正準備出門,換鞋的時候卻猶豫了。她好像不知道該去哪兒呢。
露露是被西紅柿雞蛋麪的香味給勾醒的。兩眼朦朦朧朧的一睜開,就掀開被子爬下了牀,擠了牙膏開始刷牙,一邊往門外走。
“嘉遠,怎麼現在還在?你今天不是還有一個項目的數據要準備嗎?”她一邊刷牙一邊說道。
方爾看見滿嘴牙膏泡泡的露露,翻了一個白眼:“你在家就這幅模樣怎麼就沒被人給甩了?還有一天嘉遠嘉遠的,你不膩得慌?”
露露得意的聳聳肩:“沒辦法,我家姚嘉遠愛我愛的深沉,什麼樣的我他都喜歡,我這個人什麼特點都沒有,就是活的特別真實。”
換做往常方爾一定笑着頂一句,可是今天沒啥心情,她把面端到露露手裡:“昨晚醉成那樣,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可是我還在刷牙。”
露露又哼哧哼哧的跑回臥室,刷牙洗臉,洗臉洗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從房間裡探出頭來:“不過方爾你爲什麼會在這兒?什麼時候過來的?”難道昨晚她那個迷迷糊糊的夢……是真的?露露一下子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等等等等,昨晚,她說過那什麼……分手?她記得方爾哭的特別傷心來着,不過這些真的是真的?
方爾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你還是先把你自己是收拾好吧。”這傢伙是什麼時候學會口紅擦一半,突然就停下來的習慣的?要不要太猙獰。
可露露不退倒進,幾步站在方爾面前,兩隻手撐住她的肩,可勁兒搖:“收拾什麼收拾,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昨晚你說你個林森……分手了?那麼一大帥哥你也能下的了手??”
“……”方爾深深的看了露露一眼,臉上的表情全部都掩了下去,她別開眼:“你不是早就預料到,我會被分手的嗎?”
方爾說話的時候臉上像是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人覺得看不清楚。以往方爾看起來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小孩性子,可這一瞬間,她渾身都瀰漫着一種理性的黑暗。露露陡然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悲喜交集的感覺。
“……收起你的眼神。”
倆小姑娘坐在一堆兒,啥話不說,把方爾早上煮的面吃了。
七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接近酷熱了,屋內開着空調,向陽的那面窗簾拉的緊緊的,其他的都是最大程度的拉開,室內一片明亮。方爾在林森那種長期拉着窗簾的房子裡面待久了,有些不習慣。
她微微眯着眼,看向窗外,口氣略帶感慨的說道:“都已經七月份了~”她和林森認識,到在一起,到現在應該也有五六個月了。
都說太容易在一起的感情,最後分手也容易。她自認爲和林森在一起是經歷了很多挫折的,可是爲什麼還是這麼容易的走到了這一步?
露露嗦下去最後一口麪條,砸吧砸吧嘴:“我說你丫最近怎麼這麼矯情了?昨天還一副信誓旦旦的和我說林森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今天就嘰嘰歪歪的給我說已經分手了,嘖,女人吶~”露露像個世故的老人一樣搖頭晃腦,表情滑稽的惹人發笑。
是啊,昨天她還親口告訴露露林森不是那種人,可是她漸漸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懂他,只能從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去揣摩他的心情,去觀察他的愛好。方爾突然覺得,自己在林森面前活的很小心翼翼,像是早就在意識裡存下一段自己和他之間差距的記憶,所以更加用力。
“不不不,”露露還是沒有繞明白究竟是怎麼了,兩個人明明整天連面都見不着,咋就分手了?“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你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方爾淡淡的搖了搖頭,“順其自然吧。”她性子本就軟趴趴的,在感情這方面也習慣順其自然,她怕林森覺得自己是在強迫他,如果他真的覺得不能再在一起了,就算是痛的撕心裂肺,方爾也會放手的。
一聽方爾這泄氣的話,露露直接跳起來給了她後腦勺一巴掌。“你什麼個意思?一段感情任何一方不主動就得完蛋!你抱着這種想法就是直接想分手了是吧?我跟你說方爾,今天你必須得跟我去見林森,把話給我說清楚!”方爾對這段感情有多認真,露露看在眼裡,她不會讓她這麼輕輕鬆鬆的退縮。她和大力,露露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一直都很在乎這件事。
畢竟是曾經那麼愛過的人,說什麼都受過傷,而方爾不一樣,她和**在一起的時候,多的是一種小女孩對那種成熟男性的仰慕,對林森,她是純粹的對男人的喜歡,無關年齡,她不知道方爾自己心裡清不清楚這些,可作爲一個旁觀者的她,看的明白,她不想讓方爾經歷自己的那種痛,也不想她以後想起來有缺憾。
方爾捂着自己的後腦勺,疼的齜牙咧嘴:“你能不能少少點兒勁兒?我都要被你拍成腦震盪了,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吃了些什麼大力丸。”
“別扯開話題,和我去見林森。”露露拉着方爾的手,就要奪門而出。
方爾嚇得不輕,一隻手掰住牆壁,使勁兒用力拉露露:“你幹什麼?放開我。”有時候不是主動不主動的問題,而是她主動不來。就像是兩個死要面子的小孩兒打架,誰也拉不開臉,先去和對方說話,好像先說話就是向對方認輸的意思。
“還能幹什麼,我說爾爾,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啊?你說你不愛林森了,我就放手。”
方爾低着腦袋不說話,露露就勢又使勁拍了一下:“你丫就是作,不作死不鬆手。”
在露露這樣強悍的個性面前,方爾基本都是直接認輸的,此時,她已經放棄從露露那一雙魔掌裡掙脫出來了。她懶懶的跟在露露身後,聲音略帶着低落的說道:“就算我們現在去了,他現在也肯定在忙,再說你這樣表情猙獰的過去,說不定別人會以爲你是他的超級粉絲,被當迷妹給攔下來就尷尬了。”
要不然心疼自己手都敲疼了,露露一定再賞給方爾一個巴掌。這丫能不能不要這麼消極?
“不過你們兩個究竟怎麼了?怎麼就分手了?”
露露不說還好,一提到這個話題,方爾就哭從中來,一雙小兔子般的眼睛又開始泛紅,酸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