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半彎着腰,用左手捂着肚子,惡狠狠瞪着我,一句話不說。
我說:“信不信我今天在這裡弄死你?或者告你搶劫讓警察來處理?”
我不知道是我哪句話起了作用,他眼珠子動了一下,小聲的說:“你想知道什麼?”
“周瑩瑩爲什麼盯着我不放?”
他說:“你不能動周姐,她後面有人,不是你能動得了的,只要你一動,你就死定了!”
我說:“我不管她後面有誰,只要是動了我的家人,我就要弄她,我爛命一條,活在這個世界上活一天就是賺一天,我不在乎她整死我不整死我,都無所謂,用我的命賭她身後的大佬,值!不過我現在不準備放過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搞我,你就得死!大癩子的下場你看到了,我這人有仇必報!”
我揪他頭髮的手沒鬆開,還用了力。
“你想怎樣?”
我說:“不想怎樣,要麼廢了你,要麼送你去警局,你自己選!”
我說着拿出一個鑰匙扣套在右手中指上,鑰匙扣上有一個很小巧的刮刀,有半寸左右,我用刮刀頂住他的喉嚨,他的眼神明顯露出恐懼,他可能沒想到我會下死手。
我曾經聽到一個老人家給我講過的一句話,打人打死,救人救活。既然結了解不開的仇,留下就是禍根。
我當然不能真殺了他,那我豈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我只是讓他徹底怕了我,不能再在我頭上拉屎。
我要摧毀他的意志。
他不說話,我就繼續加勁兒。
我看到他喉嚨處在往外流血,再扎就真的扎透了。
他掙扎了一下,努力的說了幾個字:“你放了我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知道他怕了,鬆開了右手,左手仍然抓着他的頭髮,並且使勁揪着,似乎要把頭髮從他頭皮裡拽出來。
我要讓他絕望。
他有點祈求的看着我,我沒理會他:“就這樣說。”
他沒辦法,只好說:“我叫文四強,都叫我強子,因爲搶劫,被關了三年,前幾天剛放出來,我出來沒事做,想拜蘭姐碼頭,在大世界混口飯吃,可是蘭姐不收,她說她這裡不收偷東西和搶劫的,有本事打架鬥毆都沒關係,下三濫的一概不要。我沒招,只好出來,在一樓吧檯喝悶酒,碰到周姐,她問了我的情況,說讓我給她做小弟,她罩着我。”
他頓了一下,接着說:“她從中學帶女生過來,你懂的,她從裡面抽錢,中學生在裡面很吃香,也能掙大價錢,蘭姐本來是不同意的,她買通了經理,偷偷的往裡面送人。她讓我管着她帶過來的女生,如果碰到鬧事的讓我出頭。”
我說:“這是違法的她不知道嗎?”
強子說:“她名義上是帶人來消費的,一次也就帶那麼三兩個,叫上去要說成自願的,跟她沒關係。”
這他媽的女魔頭做事還挺縝密,三四個人過來消費,就算有人上去也是個人行爲,的確沒啥毛病。
我說:“你說重點,少扯這些沒用的。”
他說:“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周姐跟我說是上面有人拿了錢給周姐,讓她搞你們一家,其他的不知道。”
看來我猜測的不錯,女魔頭也不過是杆槍,背後一定有人在指使。
我說:“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要知道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你有了消息到剛纔那家賭石店找我,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沒來找我你知道後果。”
說着我又加了一把勁兒,他頓時疼的汗都出來了,趕緊說:“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事情弄明白,不過周姐這個人嘴嚴實的很,不會輕易讓我得逞。”
我說:“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結果,如果沒有你看着辦。”
說着我鬆開他的頭髮,往後使勁兒一聳,他坐到地下。
我上前一個跨步踩到他肚子上,惡狠狠得說:“我就等你三天,這幾天我配合你,都不會在大世界露面,但是你要知道,你搶了我一個傳呼機,我如果報了警,估計再坐三年都不止!”
他驚恐的看着我,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徹底的摧毀了他,他在裡面呆了三年,他知道里面的滋味,絕對不想再進去。
我說完揚長而去,掏出傳呼機翻了一下號碼,找了個電話亭給張姐打回去。
張姐很快接了電話,很關切的問我:“弟弟,你喝了不少酒,沒事吧,姐姐不該灌你那麼多酒的,你知道我回去很後悔。”
我說:“我沒事兒,早上有點頭疼,現在好多了。對了,這幾天我家裡有點事要處理,等我處理好了請姐姐出來吃飯。”
我接着又跟蘭雅打了一個電話,也說我家裡有事要處理,這幾天不去大世界。
蘭雅電話裡說知道了,沒有追根問底。
我聽出蘭雅的語氣有些沉重,聯繫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隱約覺得這個事情還沒有過去,雖然她說了不該我知道的不要問,可是我覺得我應該爲她做點什麼,把這個事情處理掉。
我想幫忙,可是不知道怎麼做,從哪裡下手。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事,欠人家三十塊錢的玻璃錢還沒還呢,再不還人家可是要去拆窗子了。
我叫了一輛三輪車,說了地址,讓他帶着我過去。
我想順便回趟家,買一點生活用品送回去。
給了媽媽一百塊錢,不知道她舍沒捨得用。
我還了人家錢,讓三輪車等着我,在旁邊商店裡買了一桶食用油,一袋子米,還有生抽醬油和一些日用品,讓店主給我找了一個紙箱子裝在一起給我放到車上,自己提着一袋子米放到我座位前面,跟師傅說了我家的地址,師傅沒說什麼,吃力的踩着三輪車走。
自己年紀輕輕的,讓一個老人家拉着跑,我有點過意不去。
買了這麼多東西,我的確沒辦法弄回去。
家裡還是那個樣子,我看了看米缸,我媽果然沒捨得去買米,缸裡最多就一碗米,眼看就揭不開鍋。
或許是她沒時間,或者她想等米吃完了再買,反正我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那樣,沒有任何改變。
我含着淚把米袋子打開,倒在米缸裡,然後把買來的調料一樣一樣擺好,還有一些醬菜辣醬什麼的,也都擺在竈臺上,感覺到廚房有了一點廚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