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軒夜進到屋中就看見這副情景,道:“今日十分乖巧,還以爲你今日又宿醉在外了呢。”歷軒夜來到李顏夕的身旁,還聞到李顏夕身上若有若無的酒氣,道:“看來今日是又喝酒了。”
李顏夕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李顏夕取下頭上的髮簪挑了挑燈芯說道:“美人在懷,你這麼捨得回來?”
歷軒夜低笑一聲,繞開話題,聲音比剛剛的更加柔了。歷軒夜說道:“今日聽聞你殺人了,故而就過來看看你,你待會做噩夢也不是還要讓人去請我嗎?”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我何曾做噩夢讓人去請你了,你這句話說得。”
歷軒夜微微一笑道:“上次是怎麼回事。”看着燭光之下,李顏夕咬着脣懊惱的樣子,歷軒夜微微一笑,輕輕哄道:“好,是我記錯了可好?”
李顏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手中的書,呢喃道:“倘若有一日,我手中已經沾滿了那些人的血,你還會不會像如今這般待我?”
可能是外面風聲有些大,歷軒夜並沒有聽見李顏夕說了什麼,就低聲問道:“嗯?”
李顏夕搖頭不語,只是安靜的說道:“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歷軒夜淡淡的笑着,不知爲何而笑。李顏夕起身,看着要上來服侍的宮女擺了擺手。伸手乾淨利落的幫歷軒夜更衣,宮女只能退下,掩了宮門吹滅了一室的冷香。
第二日,李顏夕起來的時候,杏冷匆匆跑進來,李顏夕看着她慌張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了,讓你這樣的忙亂。”
杏冷來到李顏夕的耳邊說道:“昨日在大理寺大牢之中,因獄卒喝了幾杯酒,就少巡邏了幾次,而就是因爲如此。安華自殺在獄中,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冷了。”
李顏夕輕笑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他是應該死了。”
“怎麼說,難道娘娘知道她要死?”杏冷問道。
“他這樣無非就是想保住安家的榮譽,他如今罪孽在身,而他死了,一切就死無對證了,再加上安惜語如今還在宮中,想必應該是有辦法保住安家的榮譽的。”李顏夕冷笑一聲說道:“不愧是她的父親,臨死之前還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實在是讓人覺得惶恐。不過他也未免太小看我,太高估他的女兒了吧。”
“怎麼說。”杏冷疑惑的看着李顏夕,她越來越不懂李顏夕說得是什麼意思了。
李顏夕笑了笑道:“你叫人把消息無意中透露給安惜語,說是我昨日見過她父親,她父親纔會自盡,或則說他父親是因爲我而死,或是被我殺了,怎麼樣說都好,無非就是這兩個,你可知道了?不過切記要說得模糊一些。”
杏冷點了點頭,平等李顏夕吃過早飯之後就讓人去說。安惜語最近都是懶懶你的,畢竟怎麼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要怎麼樣補救安家,身心疲憊又有些得了病。
李顏夕讓人傳的消息傳入安惜語的耳中的時候,安惜語一口血差點吐出來,看着那個人說道:“你說我父親怎麼了?你說。”
“安大人他昨日死於獄中,鑑定過是毒殺,兇手雖說不能確定是誰,可是昨日就有一人去見過安大人。”宮女硬着頭皮說道:“如今大理寺說安大人是自殺的,而並非他殺,說是畏罪自殺。”
安惜語冷笑了一聲,說道:“真是讓人心寒,大理寺傳聞十分的公正嚴明,卻說父親是畏罪自殺。呵呵呵呵,大理寺也不過如此,也不是什麼十分清明的地方。”安惜語冷冷說道:“是誰,那個人究竟是誰。”
宮女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如今十分盛寵的,親自把娘娘您關禁閉的皇后娘娘,雖說奴婢們沒有打聽到她和安大人說了什麼,不過中途的時候,她讓人準備了一桌飯菜給安大人。安大人的死應該和她脫不了關係,奴婢想。”宮女頓住,看着安惜語並未說話。
安惜語皺了皺眉道:“想什麼?”
“奴婢想,安大人可能是她下令殺得。”安惜語冷冷看着那個宮女,宮女低下頭,道:“這是奴婢好不容易纔打聽到的消息,倘若有半句謊話,寧願讓娘娘打死。”
安惜語收回目光,說道:“起來吧,最近本宮實在是太過多疑了。”
那個宮女起身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安惜語握緊拳頭,道:“李顏夕,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動了我父親,讓安家成爲這樣,我絕對會讓你身敗名裂。”
就在安惜語在苦惱怎麼才能把李顏夕置於死地的時候,就有太監緩緩走進來,道:“雜家奉命過來傳旨,請娘娘接旨。”太監手中拿的是金燦燦的聖旨,安惜語讓人擺了香案接旨。太監尖聲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氏在禁閉期間安分守己,今又有父親之喪,特旨免去禁閉之刑,讓其得以送終,以告慰安華在天之靈,欽此。”
安惜語的禁閉免了,做很多事情就十分簡單了,心中一半是悲,一半是喜,不是滋味。卻不知道,如今她已經陷入了一個十分巨大的陰謀之中。聖旨傳過之後,就立馬有李顏夕宮中的人過來請安惜語,說是李顏夕找她說話。安惜語自然知道李顏夕找她應該不是爲說話這樣簡單的事情,不過安惜語正好也是要找李顏夕說說,就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了。
安惜語換了素服來到李顏夕的宮中,李顏夕這回並沒有讓安惜語等,反而安惜語過來的時候,李顏夕早就已經到了。李顏夕今日也穿得十分的素淨,倘若外人不知道,還以爲李顏夕和安惜語都死了爹媽呢。李顏夕看着安惜語來,放下茶杯說道:“妹妹想來應該是還知道那件事了,妹妹節哀,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故而想開點。”
李顏夕這句話並不像是安慰安惜語的,倒像是諷刺安惜語的。安惜語看着李顏夕冷靜了一下,道:“如今可否請娘娘和臣妾單獨說一些話。”
李顏夕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等着他們退下之後,安惜語已經沒有剛剛的冷靜和淡然,看着李顏夕惡狠狠的問道:“畢竟是我錯,你爲何要殺了我的父親。”
“你憑什麼說是我殺得,你又怎麼能說是我殺得?”李顏夕微微一笑,不過轉而就承認說道:“是我殺的有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你父親本來就是該死,我就是想看看你如今痛不欲生的樣子。”李顏夕起身慢慢的靠近安惜語說道:你如今嘗試的就是我當年嘗試的痛,痛嗎?自己保護不了自己最親的人的痛苦莫過如此,看到你如此我很開心。”
安惜語狠狠的看着李顏夕說道:“你終有一天會後悔今日做的一切。”
李顏夕微微一笑說道:“我後不後悔我不知道,不過如今我知道你是在後悔當初對我做的事情。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中,你忘了那個夾竹桃了嗎?”
安惜語猛的看向李顏夕。李顏夕微微一笑,笑容美好,卻十分的帶刺。李顏夕喝了口茶說道:“想來你如今應該是想着怎麼除掉我,那就去吧,不要讓我失望噢。”安惜語甩袖而去,李顏夕喝了口茶,淡淡道:“你終究會你犯下的罪孽得到應有的報應。”
因而安華罪狀在身,又有畏罪自殺的說法,葬禮很多往日和安華交好的大臣都不敢來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