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並未來過王哲府中,今日一來,看着偌大的府邸,和歷軒夜的王府有得一拼。元辰只能到前廳,畢竟這個年代封建思想很重,李顏夕也可以理解。帶着青煙跟着丫鬟走了好一陣纔來到月娘的院子中,月娘的院子很大,裡面有庭臺,樓閣,看來王哲對月娘還是很不錯的。丫鬟帶着李顏夕進了主屋,立即去傳話。李顏夕坐在主屋之中,有丫鬟上茶,等了許久,等來的不是月娘,而是王哲。
王哲看向李顏夕,笑道:“許久未見,顏夕姑娘可安好?紅顏閣可安好?”
李顏夕正在喝茶,被王哲這段客套話嗆到,看了王哲一眼,王哲面帶紅光,想必日子過得很舒心:“王老闆看來最近日子過得很好嘛,我是來見尊夫人的,王老闆突然出現,難不成我連尊夫人也不能見了?還是王老闆想金屋藏嬌?我可聽說大婚之前夫妻二人不宜見面,看來王老闆可是不信這樣的話啊。”
王哲本想逗逗李顏夕,沒想到被李顏夕頂了回來,便說道:“是我錯了。”
李顏夕看他如此,也不說這些客套話,怪累的,就問道:“月娘呢?”
王哲接過丫鬟遞上來的茶:“睡着呢,近日她心神不寧,總做噩夢,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莫要吵醒她。”
李顏夕也知道噩夢的辛苦,夢裡驚醒的感覺不好受:“你還未成幫她結了執念嗎?”
“結了。”王哲輕笑着說道:“她親手殺了那個貪官。”
李顏夕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月娘雖然面冷,不過畢竟只是一個弱女子,讓她親手殺一個人,對於月娘來說,不做噩夢纔怪:“是你讓她如此做,還是她自己這樣做?”
“我怎麼會捨得讓她如此做,我只是把那貪官以罪名交給官府處理,後再買一死囚犯頂替貪官去死,把貪官押回府,關到一個隱秘的地牢,讓人折磨他而已。”王哲笑了笑說道:“畢竟他讓月娘一家如此慘,不止是月娘一家,還有千千萬萬家被他弄得妻離子散,我只是爲那些死去的人折磨他而已。月娘不知怎麼進入了地牢,看見貪官如此殘樣,可能於心不忍就殺了他吧。”
李顏夕聽完後,看着王哲。他知道王哲只是爲了拿貪官泄氣而已,而貪官,她並不覺得可憐,可能是知道貪官罪行之後,心變狠了吧,可能是並沒有看見貪官的慘樣,她根本無法感同身受吧。她擔心的是月娘,月娘如此心善的一人,親手殺了人,雖然是仇人,可畢竟是一條人命:“回來之後,月娘每夜都是被噩夢驚醒對嗎?”
“嗯。”王哲也在苦惱這件事,月娘這樣他有些心疼:“你來了正好,要到大婚了。你勸勸她,你說她可能會聽一些。”
李顏夕看着王哲面容上的愁,覺得如今自己再愁也只會讓王哲更愁,就說道:“我倒是想見她,她把我請來就讓我在此等着,這是什麼待客之道?難不成跟着你你把她寵壞了不成?”
王哲聽到這段話,知道李顏夕是要開解他,笑了笑,並未再說什麼。
李顏夕看着王哲如此,對着王哲說道:“王哲,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如此自責。”
也不知王哲是聽進去還是沒有聽進去,管家來回稟一些事,王哲就向着李顏夕說:“今日我還有事,你莫要去吵了她,等她醒了,你再去看她可好?”
李顏夕點頭應下,看着王哲匆匆離去的身影,喝了杯茶。不知等了多久,和青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李顏夕覺得這一年性子變得沉穩了不少,平常很少會有如此耐性等人的。
晚間的時候,青煙說道:“小姐,不如我們先回去,現在如此晚了,想必元公子也在等着你,你也不好讓他餓着肚子,看這月娘姑娘還要睡上許久,我們明日再來吧。”
李顏夕看了看天色,確實是不早了,和丫鬟吩咐了幾句,就沿着剛剛來的小路回去。來到前廳,撞上一個人,那個人好熟悉,李顏夕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那個人看着李顏夕輕笑幾聲:“剛剛聽聞有一絕美女子來找月娘嫂嫂,我還以爲是那個仰慕哥哥的姑娘來鬧事的呢,沒想到是你啊。也是,你與嫂嫂是好姐妹,和哥哥也是極好的朋友。嫂嫂和哥哥的大婚,你怎麼可能不來。還記得我嗎?我是給你喝下一夢三生的素素啊。”
李顏夕這纔想起來,此人就是酒家小姐,酒素素。李顏夕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就問她道:“我記起來了,不過你也是來喝兩位喜酒的嗎?”李顏夕看着素素不像是來喝喜酒的,倒像是在這裡住下的。
素素彷彿能猜到李顏夕心中所想,就笑着答道:“我是住在此,爹爹讓我跟着王哲哥歷練歷練。”
李顏夕點了點頭,酒家能如此對素素也好。不過前些日子無意中聽榮信陽提過酒家老闆去世的消息,今日卻見素素如此,也不好多問。應該是坊間流傳不可信吧。李顏夕讚許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姐姐是要回去嗎,不留下來一次吃頓晚飯嗎?”素素看着李顏夕有要回去之意,就出聲挽留。
李顏夕看着元辰正往這邊走來,想着倘若在這裡留下的話。王哲這裡那麼多好酒,今夜還回得去嗎?故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必了,聽聞煙城不僅有美景,也有美食,想去嚐嚐呢。”
“這樣啊。”素素看着李顏夕皺了皺眉:“倘若不是大婚有許多事情要做,我真想跟着你們出去好好玩玩。”素素看着元辰走過來,對着元辰打招呼:“元辰哥。”
素素生在酒家,從小被酒家老闆寵着長大性格過於隨性點,她這樣讓元辰臉紅了紅。素素也不管他,直接和李顏夕說了一大堆地名,也不管李顏夕是否記得住:“這就是煙城最好吃的幾家酒樓了,你們可以去嚐嚐。”
李顏夕看着素素這樣熱心,就說道:“酒家老闆真是交出了一個好女兒。”
“嘻嘻。”素素笑了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等大婚過了,閒下來了,再帶你們好好遊玩遊玩。”
“嗯。”李顏夕應下來,大婚過了,他們也應該啓程回去了吧,不過誰知道那時候會發生什麼呢,看着素素如此,李顏夕也不好拒絕,就只好先答應下來了。
元辰看着素素走了,就對着李顏夕說:“走吧。”
“嗯。”李顏夕跟着元辰離開。
第二日,早早的,月娘派丫鬟來接李顏夕,李顏夕過去直接被引進內室。看着月娘臥在軟塌上,一副貴婦人的模樣。想起昨日之事,就對着月娘惡狠狠的說:“你昨日讓人請我,竟然讓我等了半日都不見人,你可要給我一個解釋。”
月娘看着李顏夕如此,露出了笑容。昨日醒來就知道李顏夕來過,等了她半日,她問爲何不叫醒她,丫鬟答道是榮信陽不讓叫,月娘心中感動。她都如此,他竟然還能對她如此體貼,再這樣下去,只怕她會愛上他吧。不過愛上他也好,再怎麼說,過幾天她也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了:“您要什麼解釋,詩茶,給顏夕姑娘上茶。”
“好好的給我解釋一遍。”李顏夕做到她身旁,看着月娘又瘦弱了許多,就問道:“你近日來過得好嗎,爲何如此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