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封言扶着額,擺了擺手道:“你們退下吧。”
白蕭年和寧侯爺一同退下,出了御書房之後,白蕭年和寧侯爺客套了兩句,寧侯爺就先行離開。而白蕭年則看着偌大的皇宮,想着歷軒夜小的時候,他也曾經帶着他走過這座宮城,如今早已經物是人非。天下只容得下一個九五至尊,天下如今已經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
而如今的歷軒夜和李顏夕已經來到了清楓山腳下,清楓山上有一位世外高人,也有一個家族有一本傳世的鑄劍譜,世人很少得知這個家族的存在,卻歷代帝皇都會知道這裡的這個家族,或許是因爲這裡的鑄劍譜的珍貴吧。
彎長的石階一眼看不到盡頭,彷彿通到天界一般。兩邊的翠竹長得十分好,歷軒夜拉着李顏夕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上去。李顏夕雖然是練過一點輕功,不過還是沒有武人體魄,不到半山腰就已經受不了了,歷軒夜看着李顏夕坐在地上一步都不想走的樣子,拉起她說道:“本來想着你應該會喜歡這沿途的風景,可卻沒有想過這個山對你來說太高了一些。”歷軒夜伸手環住李顏夕,足尖輕點,幾個起落,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山頂。李顏夕從山頂看剛剛的那個階梯,階梯的盡頭竟然是一棵棵花開得極好的桃花,皺了皺眉頭道:“如今已經是五月天了,爲何這裡的桃花還是開得這樣好?”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個白衣男子,白衣上面繡着一片一片的桃花,李顏夕不由得感慨這裡的人穿着怎麼那麼怪異,爲何都是喜歡繡上一些不符合自身的東西。白衣男子道:“長階只是爲了擋住那些沒有毅力的人,卻沒有擋住武功高強的人。不過這個長階最美的景物你們怕是錯過了,就是翠竹和桃花交匯的地方,有很多的珍稀花種,是很好看的。至於這個五月開的桃花嘛,姑娘你猜一猜,倘若猜對了,我就讓你過去。倘若沒有猜對,那就不能讓你過去。”
李顏夕看着面前這個吊兒郎當的人,皺了皺眉:“因爲山太高了。”
白衣男子愣了愣,卻沒有想到李顏夕答得那麼直白,不過轉而笑道:“姑娘有這樣好看的容顏,還如此智慧,真是才貌雙全啊。姑娘不知叫什麼明智,家住何方啊。”
李顏夕被這個人纏得實在很煩,看着跟上來的秦羽裳說道:“把他扔下去。”
“是。”李顏夕看着秦羽裳三下兩除二的就把他制服了,愣了愣道:“你難道不會武功?”李顏夕以爲這座山上的鑄劍家族應該都是會武功的,看着這個人的打扮也不像是小廝啊,卻沒有想到他如此輕易的被秦羽裳制服。
白衣男子面色紅了紅,想着睜開秦羽裳的束帛,可是怎麼也睜不開:“誰說我一定會武功,夜兄,你帶上來的女子,看着是一副溫柔樣子,其實骨子裡面是如此的兇悍,你快讓她們放開我。”
歷軒夜站在一旁左右不幫,一副看戲神情。李顏夕翻了一個白眼,道:“羽裳,還是把他找一顆樹吊起來吧。”
白衣男子臉色慘白,看着秦羽裳真的要把他吊上去,連忙喊到:“夜兄,夜兄。”
歷軒夜輕笑一聲道:“放他下來吧,你也應該改改你這個毛病了。”
李顏夕看着歷軒夜和這個男子十分熟悉,向着秦羽裳叩了叩首,秦羽裳手一鬆,他就至今的掉下來了。李顏夕打量着男子不過就是二十幾歲的模樣,看着挺正常,也沒有什麼毛病,想來應該是亂調戲人的毛病應該改改了。
秦羽裳看着男子不屑於顧,忽然不知道哪裡走出來一個白衣老頭,老頭向着歷軒夜行了一個禮,又看到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如此不沉穩,真是有辱我範家名聲啊,你去書房,抄一本道經書吧。王爺不要見笑,裡面請。”
白衣男子哭喪着臉,不過也不敢說不是,就朝着一個方向去了。老人引着李顏夕等人來到一個精緻的閣樓面前,自有小廝開了門,而進到屋中,青色垂簾紗,大到書櫃,小到小小的瓷瓶都是精緻物品。而垂簾紗和糊窗的窗紗都是一樣的青色,茶具等文房四寶都是以玉爲主,而擺花放畫的瓷瓶都是精緻的白色瓷瓶上面勾勒着朵朵梅花。
老人請着歷軒夜坐下,話裡行間雖然透着尊敬,卻也是不卑不亢。老人看着歷軒夜道:“王爺來可是要拿走那些東西,距離還有大半年呢。”
“不,如今來是給您一個錦囊的,這個錦囊,在你覺得需要打開之時方可以打開。”歷軒夜從袖挽之中拿出一個繡工精緻的錦囊遞給老人。老人接過之後,對着歷軒夜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第九任夫人,李顏夕。這個是範家第八十三代傳人,範呈老先生。”
李顏夕起身,微微向着範呈行禮道:“顏夕見過老先生。”
“夫人不必多禮。”範呈笑了笑。
李顏夕坐下之後,看着範呈說道:“顏夕在紅顏閣的時候,就聽聞範家的事情,範家在以前可是江湖世家之首,以鑄劍聞名天下,不過最近幾百年,江湖上卻漸漸沒有了範家的消息,卻沒有想到您歸隱在此,倘若被天下人知道,那麼剛剛看見的階梯怕是要被踏平了。”
“那些都是先輩們的留下來的虛名,如今的範家已經不再是世家大族,只求平平靜靜的做一個平凡之人罷了。”範呈抓了抓鬍子,道:“那裡比得過如今夫人的紅顏閣的名聲。”
“紅顏閣怎麼能跟百年世家相提並論,雖說如今的範家是已經不被人得知,可是還是有根基在的,故即使紅顏閣過了百年還是比不上你們範家的。老先生太看得起紅顏閣了。”李顏夕這段話可以說是謙虛之話,也可以說是實話。
這個時候,一個看着不足十二歲的少女緩緩走進來,向着衆人行禮之後,把茶壺放下,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範呈看着女孩道:“風兒,還有什麼事嗎?”
“姐姐聽聞軒夜哥哥來了,故讓哥哥一會過去找她一趟,說是有好的東西要相贈,而只讓哥哥一人去。”風兒看向李顏夕,皺了皺眉,補充道:“南城哥哥等人都不能跟過去。”
範呈看着風兒說道:“不許胡鬧。”
風兒看向李顏夕,道:“風兒哪裡有胡鬧,本來就是姐姐讓風兒過來傳話的嘛,而且姐姐也有許久沒有見到軒夜哥哥了,想說的話肯定不比你少,爺爺,你就快點說讓哥哥去見姐姐嘛。”
範呈瞪了風兒一眼,看寫李顏夕面無表情的樣子,道:“夫人見笑了,這個是我的孫女。”
李顏夕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風兒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看着李顏夕。範呈和歷軒夜聊完之後,歷軒夜就獨自一人向着一個方向而去,南城也沒有跟着,也沒有留給李顏夕一句半句話。
李顏夕起身,走出屋外,原來大好的景緻如今在她的眼中也變得十分不好看。李顏夕擡腳就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地方走走停停,而風兒一直在跟着她,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她。
李顏夕來到一個茶園之中,轉身看向不遠處的風兒說道:“我不會去打擾他和你姐姐的,你不必再跟着我。”
風兒愣了愣,之後便緩緩走到李顏夕面前,一身白衣,頭髮只用一根白綾挽起,走路的時候身上有着叮叮噹噹的響聲。風兒擡起頭看着李顏夕道:“你可知道哥哥和姐姐認識的時候,可是比你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