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把花插在發間,擡頭看了看菊兒因爲生氣而鼓起來的臉,說道:“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無緣無故這個樣子了,誰又讓你不開心了。”
菊兒剛想說,又欲言又止。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讓李顏夕掩嘴笑了笑,又覺得這樣讓菊兒沒有什麼臉面,就來到桌邊,清咳了一聲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是那個不長眼的人又惹了你。看你這個樣子,想來應該是南城,他怎麼惹你了,說來聽聽,倘若真的是什麼過分的話,我幫你做主如何。”
“昨日昏昏沉沉的時候,竟然被南城抱到了另一座宮殿,真是趁我睡覺的時候,有不讓我好好的在小姐你這裡好好的睡一覺。”菊兒有點委屈的看着李顏夕說道:“小姐你怎麼沒有半點憤怒之情?”
李顏夕拿起勺子舀了惆惆的蔥花小粥,剛剛要送進口中,被菊兒這樣說,愣了愣,隨即才吃了這一勺粥,道:“不過是他想念你太甚了而已,你們本來就是年輕夫妻,正是應該纏綿的時候,突然被我拆開,我哪裡能怎麼憤怒。”
“我看不像,那個時候我在紅顏閣大醉三天三夜都沒有人來管我,想來應該是皇上讓他這樣做的。”菊兒喝了一口粥道:“分明讓我進來,卻又不讓我好好的待着。”
李顏夕看了看身旁的宮女,宮女行禮說道:“皇上和南城大人是四更天的時候禍害的。”
菊兒這才發覺李顏夕還不知道這件事,訕訕一笑問道:“你昨日說要去辦一件事情,是什麼事情啊。”
李顏夕想了想,才說道:“哦,是要去太后的宮中。”
“小姐,你忘了上次的事情。那種地方你去幹什麼,上次差點。”菊兒說着就擡頭看了看一旁伺候着的宮女,擺了擺手讓她們都下去,才說道:“上次她差點要了你的命,況且那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她對你的恨不深,你爲何要去做這樣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李顏夕淡淡一笑說道:“什麼叫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終究是太后,如今北冥最講究的還是百行孝爲先,按道理說,最近新年,我和皇上還是應該過去看看她纔是,即使是皇上不去,我也要去。況且如今她羽翼折盡,已經做不了什麼了,有浮生浮夢和你,我甚是放心。”
菊兒還想要說,可是李顏夕擡起手阻攔她道:“終究還是要去一趟的,倘若去一趟可以解開他們多年的宿仇的話,那麼就值得了。”
她如此說,菊兒也不好在攔,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陪同李顏夕吃了早飯之後,就沿着小路去了太后宮中,太后宮外有幾個侍衛,攔下李顏夕,道:“皇后娘娘,您還是不要進去爲好。”
李顏夕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侍衛,就進去了。宮中十分的安寧,顯得十分的沒有生氣,在宮中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一個丫鬟,而原來精緻的院子如今已經荒廢了,很多的草木都七倒八歪的,已經沒有當年那樣的場景了。剛剛準備步入正宮,就聽聞一陣咳嗽聲,李顏夕擡頭一看,宮中還是一樣的場景,一兩個老嬤嬤扶着太后,李顏夕看見太后口角之中還有一些血,想來剛剛咳血的人必定是太后了。
太后擡頭看見李顏夕,冷笑一聲說道:“皇后娘娘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李顏夕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並不是。”說着就看向一旁的老嬤嬤問道:“太后這是怎麼了?”
太后清咳了一聲,示意老嬤嬤不要多說話,可是老嬤嬤看着李顏夕就像看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拉着李顏夕就說道:“娘娘,你和太后有什麼恩怨情仇,請您先放開,太后都成了這樣的,請娘娘還是幫太后找一個太醫,好好看看太后的病。”
李顏夕皺了皺眉說道:“太后的病?”說着就看向太后,手拉過太后的手診了診脈。
一旁的老嬤嬤滔滔不絕的說道:“是啊,太后的病很早的時候就有了,可是因爲外面的守衛看得嚴,我等都不能出去請太醫,何況是告訴皇上。”
李顏夕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起身把懷中的令牌遞給老嬤嬤道:“我只帶了菊兒過來,你就拿着這塊令牌出去,他們必然不敢攔你,去太醫院找徐太醫來,好好的給太后看看病吧。”
老嬤嬤接下令牌就離開了,李顏夕坐在太后的牀沿,看了看菊兒。菊兒不甘不願的那些東西過來伺候太后梳洗。太后雖然也有些不甘情願,可是畢竟這是李顏夕的一份心,故而也接下了。
太醫隨即立刻就來,李顏夕吩咐了太醫幾句就讓人把侍衛帶進來,原來那些侍衛是南城手下的人,李顏夕看着兩個侍衛也不好說什麼,就讓南城去處置了。太醫診治就是說太后氣浮體虛,沒有什麼大礙,吃兩劑藥調養調養就好了。
李顏夕點了點頭,一切都辦妥之後,李顏夕坐在牀沿靜靜太后,說道:“外面的侍衛已經訓斥過了,太后您的病沒有什麼大礙,太醫每日都會過來給你診脈,倘若沒什麼事,您歇着,我告退了。”說着就要走。
太后喝了口藥,道:“哀家如今到這個境界,都是拜你所賜,你不用過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倘若哀家真的病老歸西,那個時候你只怕會笑,而不是哭。”
李顏夕淡淡的看了太后一眼,道:“太后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了,太后不是臣妾的親孃,太后死了臣妾自然不會哭,即使是哭不過就是做給大臣看的一點小把戲而已。而也不會笑,臣妾和太后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故而也不至於笑。太后還是好好的養病爲好,不要胡思妄想。想來今夜皇上知道了,皇上必然會來看太后的。”李顏夕回身淡淡說道:“雖說皇上不是太后和心愛之人生的孩子,可是畢竟是太后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難道太后就沒有一點一滴的感情,既然如此,那麼爲何不在當初用一碗藏紅花毒死她呢。”
李顏夕這句話說的十分的懇切,讓太后愣了愣。菊兒皺了皺眉,道:“小姐,我們走吧。”李顏夕點了點頭,也沒有回頭看沉思的太后,雖說她很想解開太后的心結,不過這終究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況且倘若太后還是這樣恨皇上的話,那麼怎麼說也無所謂,聽天由命。
所謂一事不平一事又起,剛剛出了太后的宮門,就看見匆忙跑過來的宮女,在李顏夕面前還摔倒了。菊兒扶起她問道:“什麼事情值得你這樣的慌張。”
宮女不顧身上的衣裳凌亂,看着李顏夕喘着氣說道:“皇后娘娘,慕容氏已經得了失心瘋了,一時瘋瘋癲癲的找死,一時又哭哭笑笑的。”
菊兒打斷宮女的話,道:“後宮之中的廢妃那麼多,那個進冷宮不瘋瘋癲癲哭爹喊孃的,這樣的事情也來煩擾皇后娘娘?”
李顏夕擡手打斷菊兒說的話,說道:“既然她病了,按理說本宮也要過去看看的。”
丫鬟點了點頭,立即帶着李顏夕過去。菊兒覺得那個丫鬟有鬼,想叫李顏夕謹慎一些,可是李顏夕不聽。來到冷宮前,冷冷的冷風。裡面只聽見亂哄哄,踏進去之後,纔看見一個拿着紅菱的美人在跳舞,可是那個美人沒有頭髮,並未梳妝的樣子顯得十分的憔悴。那紅菱飛上天又落下來,落在美人的手上,舞步輕移,又一輪旋轉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