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兒滿半歲的那天,藍月國和大月終於開戰了,一直溫開水的花月凌也開始變得緊張,四王爺南宮翌軒一有消息就會來報告給花月凌。
墨無雙在郊外買了大房子,但他並沒有讓花月凌搬過去,只是偶爾帶她和小雙兒去住兩天,花月凌提起成親的事,墨無雙總是笑着說等三王爺回來,要不就是等小雙兒再長大些。
花月凌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她也不反對,奇怪的是,大家都已經很自然地把他們當成夫妻,到哪裡都叫花月凌爲墨夫人。
墨無雙沒反對,花月凌更不會反駁,似乎成了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兩人晚上分睡兩間房,卻是隔壁,而花月凌是一人睡,因爲小雙兒是一定要墨無雙抱着睡,而且睡的時候會抓住墨無雙的一根手指,只要墨無雙一動,她就會醒,然後就是大哭,讓墨無雙哭笑不得。
花月凌平日就會去刑部,要不就是去皇宮,但蠍子和那最後一名女子再也沒有消息,大家覺得一定是兩國開戰了,他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花月凌也不去糾結到底誰纔是蠍子,反正沒有再出事就是好事,她的一顆心都已經飛到西衡山,爲南宮冽燁擔驚受怕着,讓她稍微安心的是,國師苦戒大師也去了西衡山。
藍霸雄非常兇狠,就算花小龍從內部策反,也一樣頑抗,而且藍霸天手下高手無數,花小龍這邊的人居然多數被暗殺,兵部原來已經被他控制的五十萬軍隊居然一半返回去支持藍霸雄,這直接讓花小龍受到嚴重打擊,和藍霸雄直接控制的百萬軍隊發生激戰,死傷慘重,最後花小龍無力地帶着他剩下的十萬人馬逃進了西衡山,和大月軍隊匯合在一起。
西衡山連綿不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所以兩軍對壘,卻一時之間無法結束,這場戰役一開戰就打到了第二年冬天。
那天,花月凌來到皇宮和南宮天譽共同聽取前方帶來軍事報道。
持久戰對大月無疑沒有好處,後方軍糧供不應求,大月士氣慢慢減退,前方花小龍擔心萬分,因爲這次要是不拿下藍霸雄的話,以後可能再沒機會了。
“西衡山地勢崎嶇,行軍困難,而且藍月軍隊中有熟悉西衡山地勢的軍師高手,我軍老是被偷襲,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皇上憂心忡忡道。
“難道我們這邊就沒有軍師高手?西仁大將軍不是對地形很熟悉嗎?”花月凌吃驚道。
“哎,上次戰役,是藍月進攻我大月,所以我們是在西衡山這邊,可現在已經行軍在山中,雖然軍隊數量比他們龐大,卻討不到好處。”
“怎麼就沒有西衡山詳細的地圖呢?那些將領難道連這個基本常識都不懂嗎?”花月凌氣惱道。
“凌兒,是小龍有把握,西仁大將軍才入山,相兩面夾擊的,怎麼就沒想到藍霸雄那麼厲害呢?”南宮天譽苦笑道。
“小龍這次實在有點魯莽。”花月凌也知道此事,這場戰爭來得太早了。
“現在軍隊是一邊要探地形,一邊要應付藍霸雄他們的突擊,實在是焦頭爛額,要不,再派十萬?”南宮天譽徵求花月凌的意見。
“現在六十萬對四十萬,還派?不是人數關係,是戰略問題!”花月凌搖頭。
“那,凌兒,你對這些可有研究?”南宮天譽緊張地看着她。
花月凌皺眉,其實她的心早在那邊了,只是迫於對無雙的承諾,才一直不離開他的。
“皇上,我研究都沒用,我不想離開無雙,讓他誤會。”從南宮冽燁傷心離開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要收心,要不然對無雙就是一種傷害,雖然自己並不愛他,但走到這一步,她希望至少他是幸福的,三個人痛苦兩個,總比三個全痛得好。
南宮天譽糾結地看着她,最後點點頭道:“朕也不能太自私,每次危險的就讓你去,實在對那些人不太放心。”皇帝也只能嘆息了。
花月凌很愧疚地看着他道:“皇上,相信西仁大將軍,相信王爺吧。”現在唯一能做得也只有這些了。
花月凌離開皇宮,回到明月閣不久後,南宮翌軒忽然慌忙而來,讓正在用晚膳的花月凌和墨無雙嚇一跳。
“凌兒,不好了!”南宮翌軒的話讓花月凌頓時嚇地俏臉刷白。
“四王爺,出什麼事了?”墨無雙正抱着小雙兒爲奶糊。
“剛收到前方戰報,三皇兄的突擊隊被藍霸雄圍攻,掉下了懸崖!”南宮翌軒的俊臉也是蒼白的。
“哐當。”一聲,花月凌面前的碗筷全部掉落桌下,花月凌理都沒理,整個人傻了。
“怎麼會這樣?”墨無雙看了花月凌一眼,立刻驚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戰事激烈,西衡山遍地屍骨啊。”南宮翌軒漂亮的丹鳳眼裡都是傷痛,“沒想到三皇兄會遇到這種事。”
“他,他怎麼就會去突擊!他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嗎?這太冒險了!”墨無雙有點氣惱南宮冽燁的衝動。
“三皇兄一定是覺得久攻不下,纔會親自上陣的。”南宮翌軒難過道,“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花月凌眼睛裡眼淚汩汩地流下來,這兩年來她都沒在流淚,把南宮冽燁放在心裡的最低處,但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讓她有痛不欲生的感覺。
“凌兒,皇上讓你出征,你拒絕了?”南宮翌軒急問道。
花月凌擦擦眼淚點點頭,看了看糾結的墨無雙和睜大眼睛的小雙兒。
“娘娘,去!去救爹爹。”二歲的小雙兒雖然話不流利,但跟同年紀的小娃娃是不在一個水平上,她什麼都懂,就是喜歡粘着墨無雙,一天到晚要親親,還喊墨無雙爲‘雙爹爹。’把墨無雙鬥得每天都樂呵呵的。真是越來越疼這小傢伙了。
三人都錯愕地看着小雙兒,墨無雙驚訝地看着能聽懂大人說話的小雙兒。
“哇哇,救爹爹,救爹爹。”小雙兒大哭起來。
墨無雙看向花月凌那蒼白如紙的臉,而花月凌也正驚慌地看着他。
“小雙兒,別哭了。”墨無雙看着淚水像水流的小雙兒,輕拍道。
“不,不,娘娘救爹爹,救爹爹。”小雙兒這回鐵了心地鬧騰,哭得那叫悽慘。
“無雙,我來抱吧。”花月凌伸手過去。
“壞娘娘,不救爹爹,討厭娘娘。”小雙兒伸出小手打花月凌伸過來的手臂,“哇哇……”
墨無雙抱着哭泣的小雙兒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道:“小雙兒,你一定要娘娘去救爹爹嗎?”
“嗯嗯,救爹爹,嗚嗚,雙爹爹,雙兒要爹爹,哇……”小雙兒有嚎哭起來。
墨無雙無聲地看着她,這一晚,小雙兒哭得死去活來,墨無雙最後只有點了她的睡穴。
走到房門外,看到花月凌一個人在院子裡,面朝西方,遙遙望着,那落寞消瘦的身子顯示着這兩年來,她和他在一起,並不幸福。
“凌兒。”墨無雙輕輕地走到她身邊,看着她眼角的淚水,心裡想着南宮冽燁掉下懸崖不知道是生是死。
“無雙,小雙兒睡了?”花月凌連忙擦掉淚水,微笑地看着他。
“你是爲了我而拒絕了皇上的提議?”墨無雙輕輕地把她摟進懷裡。
花月凌身子一僵,不知道怎麼回答道:“我們現在很安定不是嗎?”
“我知道,但你一直都是以國家爲先的,這次卻不肯出徵?爲什麼?”墨無雙知道花月凌雖然二十一歲了,但她的武功是越來越高,閱歷也越來越豐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這兩年她一直研究着大月和藍月之間的戰事,他知道她擔心南宮冽燁。
“無雙。”花月凌摟住他的腰,心裡更痛了,鼻子酸得不行,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了。
墨無雙內心也是一樣得疼,輕推開她道:“小雙兒需要爹爹,你去吧,總要有個結果。”
花月凌頓時愣住,不敢相信地看着墨無雙道:“無雙,你,你什麼意思?”
墨無雙看着她那對漂亮的鳳眼,忽然露出淡然的微笑道:“你守承諾,陪了我兩年,但我知道你不開心,你始終都沒有愛上我,所以我想我該放手了。”墨無雙說完這句話,發現自己的心一下子似乎輕鬆了。
“無雙,你,你傻了嗎?”花月凌伸出手驚恐地摸摸他的額頭,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墨無雙抓下她的小手道:“果然他還活着,我就把你交給他,要是他不幸犧牲了,那你一定要回到我身邊。”他要跟老天爺賭上一把。
“無雙……”花月凌不受控制地眼淚再落。
“別哭了,我有小雙兒陪着,你放心去吧,不過你要記住,一定要回來,不管你們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墨無雙在一瞬間看穿了,他會把那份刻骨銘心的愛埋藏起來。
“無雙,你說真的嗎?”花月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是你不相信,就當我沒說,我可要陪小雙兒睡覺去了。”墨無雙露出這兩年來最爲輕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