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這躺着的有些病人,我看是剛染的,我拿來了一些自調香精,可以先暫時使用植物香精油來通過調節人體各大系統,激發人類機體自身治癒平衡及再生功能,達到強身健體、改善精神狀態。”季清蕪看了一眼躺在木架上的病人,每個人雖然病懨懨,但是有些人也只是初染,理應分開來療理。
“我們只有三個人手,哪裡會顧忌那麼多?哦,對了,姑娘所用的方法,我也只是在一本外來醫書上看過,但是沒有想到當真管用。”大夫連忙招呼農婦趕緊去屋裡拿季清蕪所帶來的香精油,給每個染病的病人擦拭。
“這是一種傳染病,凡痧氣壅阻,發而爲熱,若誤外感,傳經熱症而發汗溫補,則變出種種重症。”季清蕪將自己所說的知識一一道來,“我們趕在採集所有草藥之前,主要是給予清熱解毒,加上通過‘按摩’、‘沐浴’等方法,爲他們減去幾分痛苦。”
大夫吩咐農婦爲他們用香精油調理之後,給他們服下清熱解毒的湯藥。
“大夫,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只是委屈了你老人家要陪我一同上山採藥。”
“姑娘快別這麼說,有勞姑娘爲村民費心,實乃村民們的榮幸,老生倍感欣慰。”大夫說道。
說着季清蕪背上了籮筐,攙扶着年邁的老人往生有草藥的山上走去。
季清蕪拿着親手抄記下的《本草綱目》,便看着,便與大夫說着草藥的形狀與它的功效。
在山上搜颳了三盞茶的時間,應採集的草藥都已經採到。
“萬事俱備,我們趕緊下山,要不然天黑了,路也難以前行!”季清蕪剛要走過去攙扶大夫的時候,卻聽得大夫慘叫一聲,季清蕪聞聲望了過去。
但見已然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起不來,嘴裡一直痛苦地呻吟着。
季清蕪連忙蹲下身子,“大夫,你還好嗎?”看着老人那蒼白如紙的面頰,季清蕪凝眉說道。
大夫緩緩地伸手去握着右腳,緩慢地拉起褲管,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淤青,還流着大量的血。“姑娘,我摔斷腿了,你順着這條小道一直往下走,然後走到一半之時,便會看到右邊立着一個牌坊,你往牌坊的另一邊繼續往下走,便可以回到平地了。現在只有你纔可以救活村民了。”
季清蕪攙扶着大夫平躺下,“是我讓你隨我上山的,你受傷試問我怎麼可以扔下你不管?醫者父母心,難道大夫連這個都忘記了嗎?染了瘟疫的病人固然要救活,但是你也不準有事!百姓能有你這位神醫,是百姓們的福份。”
說罷放下籮筐,從裡邊翻找出了止血的草藥,放於口中嚼碎,才吐在手心敷在大夫出血的腿上,而後拿起裙襬,用力撕扯出一角,給大夫包紮好。
“我現在只可以給你止血,還有固定一下腿的位置。”轉身從地上撿起了兩根木塊,綁在大夫的腿的兩側。
一切搞定之後,季清蕪說道,“好了,一切都等下山再說,我現在揹着你下山。”
大夫一聽連忙擺手叫道,“姑娘,你是女兒之身,怎麼可以讓你揹我下山?”
“大夫,還枉你慣有大夫之名,若是換作是你,見到我受傷行動不便,你就忍心將我拋棄在這荒山野嶺嗎?何況,我將你當做是自己的親人看待便是了,你是老人家,身子骨比較輕盈,我可以揹着你下山的。”
大夫還是遲疑,畢竟讓一個姑娘揹着他,若是被人傳了出去,不是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嗎?
“姑娘,前段時間,有官府的人來收木材,這附近有很多樹枝,你去尋一些來。”大夫如是說着。
“你是想我拖着你下山?”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季清蕪沒等大夫迴應,便起了身子,“大夫,你坐在於此,我去去便回。”
不一會子後,季清蕪撿回了一把樹枝,放在地上,看着大夫說道,“這個可要怎麼弄?”
“你將這些樹枝平放在地上,做成一張軟榻大小樣便可,然後上下都用粗一些的木塊固定。”大夫在一旁指點着,現在什麼都要姑娘親手去做,他實在是過意不去。
季清蕪照着大夫所說的去做,果不其然,一下子便做成了一張用樹枝和木塊做成的草蓆,她在上邊鋪了一些大片的樹葉。
她從籮筐裡拿出了一根麻繩,栓在了草蓆上,舒緩地一笑,“大夫,我扶你上去,這天也快黑了,我們趕緊下山。”
這一段路不好下,季清蕪即要顧忌大夫,也要小心前行,費了很久才下到山底。
而到了平地,果然輕鬆很多,季清蕪在前方拉着坐在草蓆上大夫,身後是大夫欣慰的聲音,“姑娘,你是上天派來的福星,有你在,村民有救了。”
“快別這麼說,我也是進來尋人的。”說到這,季清蕪眼神卻黯淡了些許,到現在,她依然沒有見到他的蹤影,她幾乎問過了所有村民,沒有一人見過外邊進來的男子。
“聽姑娘的口吻,應是來尋找夫君的?可是這世奴村,從未有過外鄉人進來過,更別提現在是瘟疫期間了,這瘟疫一爆發,來的只是放火燒村的官兵。”大夫輕嘆一聲說道。
“爲什麼要叫做世奴村?”她也注意到了,每個村民除了染有瘟疫外,每個人的手臂上都是刻着一個‘奴’字。
“世奴村是前朝留下的遺民,開國之初,今上爲了不讓這些遺民有造反的機會,便下令在遺民的身上刻着‘奴’字,讓他們世代爲奴。”
“朝廷不是下令廢除了這條規文了嗎?怎麼還得不到改善?”
“朝廷是下令廢除了,但是這做的比說的還要難以上青天啊!我乃軒轅國開朝的老御醫,因着看不順朝廷那些官官相衛的做法,只有隻身前來了這世奴村,希望能爲這些痛苦的村民帶來一些光明,也當做是爲國家積點陰德。”大夫說的時候可謂是流了一把辛酸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