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之時,便看到了那抹冷豔身影出現在風雪中,隨風搖曳,又穩步前置,臉上的表情極其陰冷,像是鍍上了一層冰霜。
季清蕪看到他那一刻,便眯起了眼睛,緊緊地盯住了那大步流星趕來的祈天澈,突然生冷地衝他道,“王爺,這可是你家的女人的素質?居然敢挑釁我的耐性?”
心中抑起一絲難抑的怒氣,這羣女人,都給他寵壞了,既然是他種下的因,那就必須是他去紓解這個惡果。
澈王妃被祈王府上下的人欺凌一事,她是有所聽聞,這府裡頭的女子,據說是仗着王爺撐腰,從而變本加厲地虐待王妃,王爺不單止不阻止,還在一旁加油助威,看好戲,連同那羣婦孺一般見識,肆意地欺凌她。
想到這裡,季清蕪更是氣憤不平,冷冷地盯着祈天澈,看他給一個什麼樣的解釋?
“王爺,這個賤婊子,她動手打我……”媚姨娘一見祈天澈,便靠向前,依偎在他的懷裡,捂着那被甩得火辣辣滾燙燙的臉蛋,跺着腳,眼眶裡更是晃盪着令人心碎的淚水。
祈天澈則從媚姨娘的身上離開,而是走向一臉冰霜的季清蕪,“蕪兒,蕪兒你沒事吧?”着急地上前一把握住了季清蕪的雙肩,卻被她一個甩身甩開了。“王爺,我可沒有閒情陪着你的女人瞎鬧。”一羣都是胸大無腦的女人,縱使沒有她季清蕪,王爺也會愛上其他的女子,他們區區幾個妾侍通房丫頭算得了什麼,根本白擺不上臺,就連那個擺得上臺的牡丹,不也一樣成了刀下魂嗎?
說完,她冷着臉,轉身欲要離開。
“蕪兒,本王定會爲你討個說法。”身後的祈天澈卻牢牢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別生氣,你想怎麼個懲罰她們?”
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聽,那粉嫩嫩的臉蛋頓然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綠的。
聽着祈天澈那略帶着急的聲音,季清蕪身子一緩,而繃緊的神經也驀然鬆懈了,“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捨得懲罰你的美人們的。”
拉着季清蕪胳膊的雙手突然頓了一下。
“怎麼,心疼了?不捨得啊?我可是摑了你的愛妾一巴掌。”季清蕪冷哼一聲,後退一步,刻意地疏遠了與他的距離。
本是欲要緩步離開的,卻被嬌聲嗔氣的聲音叫住了腳步,“王爺,你看她多囂張,你可得給我做主啊。”她媚姨娘,多多少少也是王爺的專寵之一,她這個棄妃,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揚這般神氣地大呼小叫,還出手傷人。
“放肆,到底你是王妃還是蕪兒是王妃?在這裡嚼什麼舌根?”祈天澈冷冷地望着媚姨娘,冷冷地低吼着。
季清蕪又是冷哼一聲,長長而彎起的睫毛輕輕地一眨,睇向祈天澈,“這就是你給我的討一個說法?我看你還是捨不得像懲治蕪兒那樣懲治她們吧?”這個可笑的男人,幾聲的呵斥就當是給她一個說法嗎?未免把她當作是小孩子了吧。
祈天澈定定地望着季清蕪,輕嘆一聲,臉上突然陰霾而起,他道,“管家,家法伺候。居然敢對王妃如此無禮。”聲音冰冷而悠長。
祈天澈的眉心是緊凝的,散發着不安與憂傷,他不是不捨得對那些侍妾動粗,而是不想在她的面前再表現出一個兇殘無情的暴君,他不想將她嚇着,亦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演變得更壞。
他想改變自己那古怪的冰山性情,他想學着爲她而改變,想對她溫柔有加,這樣子也不行嗎?
“慢着……”季清蕪喚住了管家的腳步,主動靠近了祈天澈一點,“我希望這是她們的最後一次放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不就是王爺平時居住的廂房嗎?至於這樣子爭風吃醋嗎?”
季清蕪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祈天澈的手臂,“喂,我的庭院在哪裡?”冷言冷語地問道。
季清蕪此話一出,祈天澈滿臉黑線,心虛地別開眼,卻孑然道,“蕪兒,你便入住這竹院吧,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看看缺什麼,和管家說一聲,讓他去添辦。”那個蘭苑,這麼簡陋,怎能委屈了澈王妃。
季清蕪掃了一眼竹院,再將視線落在祈天澈的身上,異樣地看着他的鼻子說道,“你就讓我住在恐怖分子仇恨的視線中?我可沒有那個時間與她們磨的。你到底說不說我的庭院在哪兒?蕪兒住的地方。”
“我正命人修葺中,待一切重新佈置後你再搬入亦不遲……”祈天澈的聲音變得無比輕柔,像是在哀求着一般。
而,無論他將聲段放得再輕柔
,亦被不解風情的季清蕪擾亂,“且慢,我只是要搬進屬於自己的庭院,你答應過什麼事情都會依我的,現在請讓我離開這個什麼竹院,讓我回到自己庭院吧。”目前爲止,她只想一個人清清靜靜地過着小生活,往後的路,再慢慢地斟酌慢慢地從長計議。
“還有,我不想見到這些無聊的女人。”她推着祈天澈在前身走着,“趕緊帶路,我可還得繼續補眠。”
祈天澈不在拒絕,在前方領路,但是他卻不是將季清蕪帶到蕪兒往前所居住的地方,那個庭院,實在是太簡陋了,環境和柴房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人住而已。
而是將她帶往他們新婚之夜的那間新房,那本是他和宓嫣的新房,想不到父皇卻將他與別的女子牽絆在一起。
蕪兒也只是在這個新房坐了一晚,翌日便給他攆到了那個冷清荒落的蘭苑。
而自己亦從未踏進過這新房一步。
至今,這新房依然是保留着新婚之日時的喜慶,但是卻多了份清冷,顯得毫無人氣。
“這就是我的庭院?怎麼佈置得像個新房似的……”她蹙眉看着眼前這座房子,其實打從圓拱石門進來後,她全身都覺得沁心寒,骨子裡都感覺到了冰寒。
她一個人住進去,會不會太奢侈,太孤清了?
她像個討債的主兒似的,用着傲然的聲音,“這裡太沒有朝氣了,你得給我分配幾個丫鬟,將影兒給我從季相府請回來。”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眉頭皺了起來,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嗯,這庭院怎麼看怎麼清冷,你讓管家命人去將牆角處那塊地給鬆鬆土,然後就是在上面栽些花花草草,這事情,希望你能儘快辦妥。”
她用拳頭捂着了嘴巴,輕輕地打了個哈欠,伸手推門而進,一陣陣淡淡的幽香檀木香味撲鼻而來,季清蕪吸了吸幾口那淡淡的幽香。
對於十幾米長的檀木,就得要十來萬的大鈔,她可是捨不得花那麼大筆的錢去買一塊木頭。
現在就深陷與檀木香的海洋中,被那沁香的香味包圍着,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她終於也瞭解爲何大家都愛檀木,因爲它所散發着的香味不單止高雅,還是一種讓人能深深地體味到靜謐的感覺,可以讓人安定靜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