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隔着空氣,伸出手去彈了彈季清蕪的額際,“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
季清蕪窘迫地偏了臉,不敢看聿修此時的表情,也不看十三爺,而是將頭埋得低低的。
季夫人則在一旁低低地笑着,“蕪兒啊,你看十三爺多關心你啊。”
“他關心的是另有其事,他怕我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從我這裡撈不到什麼好處。”季清蕪撇了撇嘴,刺破十三爺的陰謀。
“蕪兒,怎麼說,都是多虧了十三爺和聿修公子將你救了回來,我們快快回府,你爹爹一定是着急了。”
季夫人說罷,搖頭輕嘆,又道,“現在的安溪國,可謂是一座空城了,安溪的百姓面對的卻是顛沛流離的生活。”
聽着季夫人的一聲嘆氣,季清蕪坐過去靠近一些季夫人,訕笑道:“皇上是位明君,一定會安置好安溪國的百姓。”
快到了軒轅國與安溪國之間的關卡的時候,前面一片吵雜聲,聲聲入耳。
還有一陣陣幽幽的琴聲傳過來,這琴聲,是那麼地熟悉,季清蕪不由來地看着聿修,“聿修,除卻你,還有誰會彈此曲?”
“玉無瑕。”聿修當下說道。
玉無瑕,王爺比他們先離開安溪國,現在,他們已到了關卡,玉無瑕出現在這裡,不用看便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季清蕪當下讓車伕將馬車停下,挑了布簾,下了馬車,挑眼望去,果然是玉無瑕盤腿坐在高山石頭上,對天撫琴。
而空中則是飛箭亂射,卻怎麼也傷害不了玉無瑕,在離着他一丈之遠便落空直下。
季清蕪便知是玉無瑕使用了幻術,結了界,他是懂得幻術之人,那麼他一定是有辦法對付宓兒的。
“祈天澈,你這個狗王爺,現在便是你的死期。”玉無瑕正坐在石頂上,冷冷地發出聲音。
季清蕪大驚,轉身看着十三爺,“十三爺,你怎麼命令玉無瑕傷害祈天澈?他是的皇兄,你怎麼就可以下得了手?”
十三爺凝眸仰頭看着那邊的情況,
“我沒有吩咐玉無瑕做過任何東西。”
她誤會也好,不是也罷,無論祈天澈遇到什麼事情,她責怪的人,第一個便是他十三爺。
“那玉無瑕?”傅紅雪中,他們都是她聘請回來的人,偶爾間,十三爺和玉無瑕會在廂房裡說很久的話,她便知道他們的關係匪淺。
“皇兄身邊的女人,宓兒傷害了你,玉無瑕是爲你出氣。”他們都敬佩着季清蕪,呵護着她,而她卻被祈天澈糟蹋。
“胡扯什麼?那麼這麼自作主張是作甚?這一切不是祈天澈的錯!”季清蕪推開十三爺,衝到一邊,雙手託在嘴邊,大喊:“玉無瑕,你趕緊給我住手!”
“玉無瑕,你趕緊給我住手——”季清蕪對着玉無瑕,高喊了幾聲。
千軍萬馬,瞬間停下了手中的飛箭,轉身看着季清蕪。
連坐在馬背上的祈天澈也偏了頭,看向這邊。
他緊抱着昏迷中的宓兒,緊緊地抱着,似乎要保護着他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
玉無瑕也望了下來,突然雙手一施展,飛下來在十三爺與季清蕪不遠處,穩住身子。
“十三爺,清蕪。”玉無瑕一一行禮過後,才微微道:“清蕪,你可知道,若是不將宓兒去掉,軒轅國必遭大劫。”
季清蕪一愣,不知所然地看着十三爺和玉無瑕。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季清蕪弱着聲音問玉無瑕。
“宓兒恢復正常人的樣子,有沒有這個辦法?”季清蕪問着。
玉無瑕搖頭嘆道:“除卻是自己修爲,若是後天被人施蠱有了幻術,被破了幻術,只有一死,若不是……”
季清蕪見着玉無瑕欲言而止的模樣,問着:“若不是會怎麼樣?”
“變成一具乾屍。”玉無瑕的雙眸凝了凝,毫無溫度。
“……乾屍?”
“嗯,所以宓兒必須死,祈天澈要護着宓兒,祈天澈也必須死。”玉無瑕轉身,看着遠處。
突然,是祈天澈的大叫聲,“宓兒——”
大家耳根裡傳入了大家的耳裡,一致轉頭看着那刺破天空的聲音。
而在他懷裡的宓兒,已經化成了一片片白色的花瓣,飛向空中。
“宓兒——”
季清蕪看着那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驚悚地看着,嘴角兒微微噏動着:“玉無瑕,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是宓兒魂歸原處的時候。”玉無瑕淡淡地說着。
當劫難降臨之時,沒有人可以抵擋一切,唯有默默地去接受。
宓兒的離去,是必然的,倘若她變作了乾屍,受苦受難卻是黎民百姓。
祈天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淚水蕩在眼眶裡,卻沒有滑落下來。
直到所有的花瓣都化作了空氣,祈天澈的臉上才揚起了慍怒,他調轉馬頭,一聲命令:“給本王爺將玉無瑕這個殺人兇手給殺了!”
大家聞言,都愣住了,有將士,掄起了弓箭,正對着玉無瑕準備射來。
“二皇兄,你莫要爲了一個女子,做出如此下策!玉無瑕是讓宓兒魂歸原處。”十三爺,向前跨了一步。
“傷我女人者,本王爺斷然不會輕饒!”祈天澈從馬鞍側抽出了一支利箭,拿在空中。
十三爺暗呼:“玉無瑕,快,結界!”在關鍵時刻,十三爺惜字如金地喊着。
玉無瑕則是搖頭輕嘆:“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你的幻術啊!”十三爺怒了,祈天澈,你真是一個千刀萬剮的男人!
“和宓兒交手的時候,我受的傷並不比宓兒輕,我剛纔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對付宓兒身上了。”那個將士們所有飛箭都傷害不到他的緣故,是因爲他用幻術布了結界,他將僅剩的幻術都傾注此了。
他現在和一個平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玉無瑕,這裡由我頂着,你們先撤!皇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十三爺說罷,將一臉疲倦,毫無力氣的玉無瑕推開,怒衝衝地看着季清蕪:“季清蕪,這就是你所謂的阻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