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孽,不能笑。
一直冷着臉的時候,就已經夠妖孽了。現在突然笑了,非歡都有點忍不住雙眼冒桃心了。
“來,再陪本王喝一杯。”
非歡接過酒杯,不知道阡睿寒是想幹嘛。大半夜的,他來墨罌院,不會就是想讓非歡陪他喝酒吧?
“王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非歡喝完了杯中酒,試探的問了一句。今天的阡睿寒,很反常。反常的讓人有些恐懼。
都說他是鬼王,有的只是冷漠。可是,他竟然對她笑了。還笑的如此妖孽。
阡睿寒接過如泠拿過來的空酒杯,自己斟了一杯。仰起頭,一飲而盡。然後,又重新斟滿。
眼睛盯着非歡,半晌不語。
非歡被盯的有些發毛,心想:這王爺不會獸性大發,想要那啥那啥吧。雖然這個罌粟嫁進王府半年,可能已經被他那啥那啥了,但是,現在畢竟已經不是原來的罌粟了。所以,不免心裡還是有些害怕。
“王爺,喝酒呀。”半晌,非歡硬是憋出來這句話,希望轉移阡睿寒的注意力。
“美酒佳人,只是少了詩句。王妃,可否爲本王吟詩一首?”阡睿寒邪魅的勾起嘴角,看着非歡因爲兩杯酒下肚,而略顯潮紅的臉頰。
還別說,這古代的酒,看似是糧食釀造,沒有什麼度數。但是,後勁足。
剛纔沒覺得什麼,時間一過,非歡倒也覺出來,臉上火辣辣的。
“吟詩?”聽到阡睿寒的話,非歡笑了笑,大學畢業的她,腦子裡的詩,可不止一首兩首。而且,這大乾王朝,想必也沒有聽說過李白杜甫的。隨便吟一首,也能糊弄糊弄這個腹黑的冷血動物。
想罷,非歡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學着印象中李白的模樣,單手背在身後,仰起頭,看着天上的月亮,開始吟詩: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像極了小學時候的‘有感情朗讀課文’。
‘吟’完她‘即興發揮’的這首詩,接着將手中的酒,對着月亮一飲而盡。然後轉頭,看着旁邊臉上掛笑的阡睿寒。
“怎麼樣?這詩還不錯吧?”非歡嘿嘿一笑,坐下來。自己替自己斟滿了酒。
阡睿寒不說話,端起手中的酒杯,放在脣邊,看着非歡,停了一會兒,這才倒入口中。
非歡拿着酒壺,幫阡睿寒斟滿。
或許是因爲酒的緣故,非歡也不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有多麼的可怕。倒是覺得,能把現代的東西,帶到古代來,還真有一種大大的成就感。
“愛妃,今夜本王在此陪你飲酒到天亮,如何?”阡睿寒的酒量真不是蓋的,非歡都覺得眼前迷迷糊糊的了,可是看那妖孽,還是剛來時候的樣子。
“可別!”
“怎麼?嫁入王府半年了,還沒忘記你的舊情人?”阡睿寒勾起嘴角,看着已經醉的不行的女人。笑中帶着一絲冷意。
“狗屁舊情人。”非歡想起了現代那個拋棄了她的無情人,忙擺擺手,一雙醉眼,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美男,“雖然你是很妖孽,很迷人。不過,我怕我忍不住把你吃了。”
“吃我?”阡睿寒臉一黑,“難不成你是妖怪?”
“你纔是妖怪!”非歡不服,紅撲撲的小臉頓時發怒,像個小孩子一樣。根本就沒有了平時的那
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早些休息吧。”阡睿寒沒有理會非歡的模樣,只是開口說道:“本來還有半個多月纔是父皇的壽辰,但是仲秋佳節在即,就提前進宮。路上,大概有十來天的路程。睡一覺,明日啓程進宮。”
還沒等非歡明白的,阡睿寒已經起身,離開了墨罌院。
一陣秋風卷着落葉吹過,非歡忍不住一抖。這才清醒了不少。望着阡睿寒離去的背影,嘀咕道:“不是說好要喝一晚上的嘛。人家都想要一會兒怎麼吃你了。怎麼走了。真沒勁。”
“小姐,起風了。看樣子要下雨,如泠扶你回房吧。”如泠看着阡睿寒一走,立馬上前。
非歡擡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擋的只看見一圈光暈。真的要下雨了呢。
————
軒轅殿。
“去查查,罌粟有沒有雙胞胎姐妹。”阡睿寒坐在椅子上,對着面前的月痕吩咐。
“是。屬下即刻去辦。”月痕低頭抱拳,轉身離開了軒轅殿。
阡睿寒看着外面,心中想着罌粟的種種反常。只覺得很不對勁,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次日,非歡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昏腦脹的。
都怪昨天夜裡那個冷血動物讓她喝酒。以前的時候,幾瓶啤酒下肚,根本就沒有感覺的。沒想到,昨天竟然喝醉了。
睜開眼,難受的揉了揉脖子。看到周圍的一切,非歡嚇了一跳。
“這……這是什麼地方?”非歡看着面前這個小小的空間,對面還坐着一個安靜的冷血動物,手中拿着一本兵書一樣的東西,正入神的看着。
“昨日不是告訴你了麼。今日啓程,入宮爲父皇祝壽。”阡睿寒頭也沒擡,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在房間裡睡的麼?誰把我抱進來的?怎麼不叫醒我?”非歡皺眉,看了看面前的阡睿寒。似乎沒準備搭理她。
難道是他把她抱進來的?
非歡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坐在馬車上面。伸手掀開簾子,看到外面竟然下起了雨。無奈,放下簾子。眼睛盯着面前的妖孽看了起來。
他的眉毛很好看,是非歡喜歡的那種。不至於又黑又粗,但是卻和眼睛很配套。還有鼻子,還有薄脣。整張臉,都透漏着一股王者之氣。這樣的人,不當皇上,真是可惜了。
“看夠了沒有?”不知何時,阡睿寒已經放下手中的書,望着面前這個滿臉色眯眯的女人,突然覺得有趣。
非歡一愣,忙低下頭。玩弄着手指,彷彿剛纔盯着人家看的人不是她一樣。
“王爺,前面有一家客棧。過了這裡,就是姥頭山,看這雨,怕是今夜停不下來了。天黑路滑,山路崎嶇。不如今夜先在這裡休息,明日再啓程吧。”馬車前面響起了月痕的聲音。
阡睿寒輕輕‘嗯’了一聲。
“現在都下午了?我睡了整整一天?”非歡不可思議的看着阡睿寒。他怎麼也不叫她。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昨天的酒裡面,好像也沒有迷魂藥啊。
阡睿寒鄙視的看了一眼,似乎在說:自己睡的豬一樣,還問別人。
“喂,你說句話行不行啊!”被忽視的非歡,頓時覺得不爽。自己好歹也是他的王妃吧。就算那個罌粟不知道什麼原因,想要毒死她,可也與她本身無關啊。再說了,她現在肚子好像餓了。
“咕咕咕咕……”
車裡面響起了一連串尷尬的聲音。
非歡摸了摸不爭氣的
肚子,笑嘻嘻的看着阡睿寒。
“想吃什麼?”阡睿寒忽然勾起嘴角,好意的問了一句。
“肉。”
阡睿寒臉一黑,頓時覺得頭頂一片烏鴉飛過:“以前的粟王妃最不喜歡吃肉。”
“怎麼,我現在喜歡吃了。不行啊?你堂堂一個王爺,不會連肉都給不起吧?”非歡白了一眼阡睿寒,憤憤的開口。
在浣衣院,雖然如泠每天給她送飯,但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也沒有什麼大魚大肉。都吃了一個月的素了,她確實想找個機會開開葷。
“王爺,到了。”馬車停下,月痕手中拿着紙傘,打開了馬車的簾子。
一下馬車,非歡擡頭就看見這店的名字叫:“滿香樓。”
難不成,這古代都喜歡用這麼個俗氣的名字?好像電視裡面很多客棧都會叫‘滿香樓’三個字。
“呦,幾位爺。打尖兒還是住店?”剛一進門,小二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看到門口的馬車,還有進門這幾個人的穿着,小二自然是明白,來者不是一般人。
“吃飯!”非歡也不管什麼打尖兒這些古代纔有的詞彙,開門見山的喊了一嗓子。
阡睿寒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兩下。他確實被現在這個王妃雷到了。
“準備三間上等客房。再準備點好酒好菜。”月痕跟小二交待了一句,幾個人跟着小二,進了二樓的包間坐下。
“肉。我要吃肉。”一聽到月痕只是說讓小二上菜,卻沒有說肉。急忙跟阡睿寒補充。
阡睿寒鄙視的看了非歡一眼,然後低頭端起茶杯,像是不認識她這個人似的。
非歡吐了吐舌,聳聳肩。發現好像是自己話太多了。自己都覺得丟人。索性不去管,也學着阡睿寒的樣子端着茶杯,品茶。
眼睛看向窗外的雨。
反正阡睿寒也要吃飯,不可能點些不能吃的東西過來。這樣想,非歡也不再多說話了。
其實非歡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前幾天不還氣的要死,把她王妃的位子罷免了。怎麼剛過了一個月,又讓她重新坐回王妃的位子。而且,竟然還要帶着她一起進宮,爲皇上慶壽。
難道,他這麼快就忘記了,那個罌粟可是差一點要了他的命呢。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看這個阡睿寒也不是什麼善良的茬,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記了殺身之仇。
非歡把視線從窗外移到阡睿寒的身上。
發現阡睿寒端着茶杯,放在嘴邊輕抿,眼睛卻盯着自己看。嘴角,還掛着一絲邪魅的笑。
“你……你幹嘛那麼看着我。”非歡緊了緊衣服,白了他一眼。
“若是你沒有看本王,又如何知道本王在看你。”聲音沒有往日那麼冷,似乎,非歡還聽到一絲溫柔的情緒在裡面。
長舒了一口氣。
非歡在心底告誡自己:雖然他長的很帥,很妖孽。但是,他是她的仇人,她是他的仇人。應該是勢不兩立的。非奸即盜,非奸即盜,非奸即盜……
“愛妃想點什麼菜?”
“非奸即盜……呃,不是。肉!”囧死了。非歡看着阡睿寒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難看,忙賠笑着對身邊的小二說:“這裡有什麼好的葷食。比如牛肉啊,豬肉啊,兔子肉啊,狗肉啊,雞肉啊,魚……”
“行了!”阡睿寒臉色難看的把茶杯往桌上猛的一放,似乎忍着什麼,擡頭對身邊的月痕說了幾句話,非歡沒有聽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