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兒,想什麼心事呢?”拓拔錦從非歡的身後,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蠻腰。頭伏在非歡香柔的髮絲之間,像極了一個尋求關愛的孩子。
“沒有啊。”非歡忍住心中那不平靜的情緒,故作輕鬆的呵呵一笑,“我在數星星呢。”
“天上的星星那麼多,你可數得過來?”阡睿寒臂彎上的力道微微加重,緊緊的抱着懷裡的人兒。
非歡感覺得到他的在乎,卻也沒有刻意的躲避。
她相信婉玉的話,不用十天,她就一定會離開這裡。這個溫柔的男子,她一點都不忍心去傷害。
“當然數得過來。”非歡歪着頭,伸手對着天上的星星指指點點,:“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十五顆。那邊,還有那邊,點點點點。一共九十九億顆。”
說的那個認真。
拓拔錦卻是被她惹的笑出聲來:“我纔不信。”
“不信?”非歡轉過身子,輕輕拿開拓拔錦的手,對着他挑了挑眉:“不信你數數,絕對是九十九億顆。”說完,非歡躲開拓拔錦的懷抱,邁步朝大大的溫泉走了過去。
拓拔錦看着她歡快的身影,淡淡一笑。
“谷主!”這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進了非歡的耳朵,非歡耳朵機警,身子卻沒有停下,繼續漫步走着。
“谷主,師爺來了。說是要見你和少夫人。”說話的正是拓拔錦的貼身侍衛——冷夜。
拓拔錦紫眸一冷,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非歡,冷笑着低語一聲:“他的消息還真夠靈通。就說少夫人身體尚弱,不能見客。我這就去前堂。”
“不必了。”冷意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非歡腳步一僵,她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有點害怕這個聲音,太冷,太陰寒。比阡睿寒的聲音要陰冷萬倍。
“師父!”看見黑夜中過來的人影,拓拔錦單膝跪地,施了一禮。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他還能讓拓拔錦如此施禮了吧。
“嗯。”‘毒魔’冷冷的點了點頭,犀利的眼神看向不遠處背對着他的得意弟子,勾起嘴角,“任務沒有完成,你還有臉回來?不是身體尚弱麼?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逛花園。”
非歡頓時感覺脊背一涼,整個人瞬間飛到了‘毒魔’的身邊。
當她擡起頭看見這個所謂的師父的樣子時,驚得一怵。
他滿臉的疤痕,眼神陰狠毒辣,像一個萬惡的魔鬼一般。
“師父!”拓拔錦仍舊單膝跪地,眼睛卻緊張的盯着非歡,懇求道:“師父,粟兒身上還有毒。你要是想罰她,就由錦兒代替吧。”
“十年都在泡在毒藥裡面長大的,還有什麼毒能夠對她有用?”‘毒魔’冷笑,語氣卻極爲驕傲。彷彿,是在誇讚他的一件成功的作品。
要不是如此,非歡能夠從‘鬼林’裡面活着出來嗎?
拓拔錦低下頭,暗自咬牙。若不是他的計劃還未準備好,此刻也不用讓非歡如此的擔驚受怕。他突然有點恨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早把非歡帶回‘毒幽谷’。他應該等到自己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起碼能夠保護得了非歡,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你就是我師父?”非歡無所謂的問了一句。歪着頭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其實,非歡原本是很害怕他的。可是,當秋風吹起,她無意間看到這個人頭髮後面,外耳廓上一個閃閃發亮的耳環時,她突然在心底笑了。
這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在軒轅殿裡的時候,她見過。
想必是出來的急,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裝扮吧,戴一個假面,就真的能換做另外一個人麼?
‘毒魔’的瞳孔慢慢的縮小,冷眸漸漸眯起,周身散發出一股寒氣。
“師父,徒兒半年多沒見師父,想和師父比比毒術,如何?”非歡沒有理會欲發火的‘師父’,反倒是輕鬆自如。
‘毒魔’咬了咬牙,他何時被別人如此輕視過?
“師父是不給徒兒面子麼?還是……”非歡看毒魔面色不善,繼續開口,“還是師父不忍心傷到徒兒?”
‘毒魔’沒有說話,倒是單膝跪地的拓拔錦,暗自替她捏了一把汗。
這丫頭,表面看起來柔弱的很,可是,她怎麼竟然敢跟師父頂撞?
“就算傷到了徒兒,也沒事。這十年來,師父不都是這樣做的麼?師兄在此,相信,徒兒的命不會那麼輕易丟掉的。”非歡爽朗一笑,背
過身去,把拓拔錦從地上拉起來。
拓拔錦看着面前這張自信的笑臉,忽然之間,覺得面前的女人,不是他的粟兒。
“好一個一語雙關。罌粟,你的毒術有沒有變強,我不知道。但是,你這張嘴,似乎是利了一些。逢人說話要小心,禍從口出,你應該清楚的很。”‘毒魔’冷冷一笑,轉身就要離去。他不想在這裡糾纏下去,不過,他倒是真想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多謝師父教誨。不過,師父,徒兒也有一句話送給師父!”非歡淡淡的笑着,擡眼看着‘毒魔’的背影,仿若無意的說道:“一個人,演兩個不同的身份,容易精神分裂的。”
‘毒魔’的眼中迸出一絲殺機,但是,他就像一隻狼。不會這麼沒有原則的殺死自己的徒弟。再者說,他對她的利用,尚未結束。至少,他要把她送回阡睿寒的身邊,讓阡睿寒愛上她,然後讓阡睿寒承受一下被心愛之人殺死的感覺。
只有這樣噬心蝕骨的痛,才足矣讓他覺得暢快。纔不枉這十多年的隱忍。
“你可知道,你的夫君滿城找你。已經快瘋了。”‘毒魔’丟下一句話,大笑着消失在衆人的面前。
不遠處,假山的旁邊,玉兒悄悄的躲在那裡,冷眼看着這裡發生的一切。
“粟兒。”拓拔錦上前挽住非歡的手,很欣慰的看着她,卻還是有些不相信,“你如何敢跟師父頂撞?”
這可是這十年來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否則,半年以前,她也不會委屈自己,嫁到睿王府。
“有何可怕?阡睿寒不死,他就斷然不會輕易的殺我。”非歡卻只是笑笑,任由拓拔錦扶着,轉身想要回大殿。
她好累了。
“那,粟兒,你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拓拔錦還是有些不解,輕輕扶着罌粟,忽而一下子進了大殿。
“嗯。”非歡和拓拔錦朝白玉桌旁走着,輕輕點了點頭,“還不是一般的身份。”
二人走到白玉桌前,玉兒忽然從外面進來,端進來一些茶水。輕輕的放到桌子上,然後退到一邊。看起來,是隨時準備伺候主子,實際上,是爲了聽聽關於毒魔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