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幽谷,就位於‘鬼林’的另一端。當初寒園建在這個地方,也是阡曦派人在皇上面前說了不少話。目的就是爲了以後好控制阡睿寒的一舉一動。
只是,沒想到後來阡睿寒搬去了西姆城,一走就是三年。
而關於‘鬼林’的傳說,更是千姿百態。這裡面發生的傳奇故事,真正知曉的,也就阡睿寒和阡曦兩個人了。
非歡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她簡單的活着,爲了尋求心中的真愛。而這一次從寒園跑出來,她想去找阡塵。那個把一切都看的很淡的溫柔男子。
面對拓拔錦,非歡總覺得自己不夠真正的瞭解他,不管拓拔錦對她多麼好,她都覺得那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與實質還相差好多。
毒幽谷並不像聽起來那樣的陰森恐怖。相反,這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地方。
地上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植物。
拓拔錦告訴非歡,這些都是世間罕見的毒藥。
非歡猛然間看見地上一株植物,她學過生物,看得出來這是葫蔓藤科植物,但這具體叫什麼,她卻說不上來。看的入迷了,非歡蹲下身來。
拓拔錦忙抓住非歡的手,將她拉了起來,一臉緊張的看着她。
“離它遠一點,這是斷腸草。”
斷腸草?非歡皺眉。
《神鵰俠侶》裡面楊過中了情花之毒,就是用斷腸草以毒攻毒的。可是,這裡的斷腸草,根本不是象書中說的那樣是小草,而是這種一年生的藤本植物。
書中寫的東西果真與現實中有些差距。
非歡突然想,如果有斷腸草,那這裡會不會有情花?情花的毒,纔是真正的噬心之毒。
“錦,你會不會配製情花毒?”非歡轉頭,一臉認真的看着站在她旁邊的拓拔錦。
“情花毒?”拓拔錦皺眉,似是沒有聽說過。
“毒與情結,害與心通。情不動,則不痛;情一動,毒就來。情動於心而毒發於外,但是毒發的症狀又偏偏和動情相似。”非歡嘆了一口氣,想起那故事裡的情節,忽然感慨。那種毒,或許,也只有有情人才能夠想的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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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歡擡起頭看向前方,那裡有一大片的紅色曼陀羅花。火紅火紅的盛開着。
說實話,非歡真的愛極了這個地方。
她愛曼陀羅。這原本開在輪迴之路的花,卻能夠在‘毒幽谷’見到。看它開的燦爛,卻唯
獨不見葉子。
“彼岸,花葉永不見。”非歡走到紅色曼陀羅花叢之中,無比的感嘆。
或許,一種毒的厲害之處不在於讓人命喪黃泉,而是讓人活着,卻分分秒秒痛苦不堪。這種毒至骨髓,至心脈,至魂魄。
讓人痛苦,卻又絲毫沒有解藥。
甩不掉,解不了。
“粟兒,爲何忽然如此感嘆?”拓拔錦從後面走了過來,輕輕攬住非歡的腰,看着她臉上那抹感傷的神情,有些心疼。
她真的越來越不像以前的罌粟了。她變了。
以前的罌粟,看到這些毒藥,唯一關心的是它們的解藥是什麼,因爲這些毒花毒草,都會變着花樣進入她的體內。折磨她。
非歡回頭對拓拔錦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
再往前走,看見一株奇怪的花。
這花的花瓣緊貼枝幹而生,花枝如鐵,花瓣上有七個小小的黃點。看起來很怪異。
拓拔錦跟在非歡的身後,同樣也看到了這株花。
“這是七星海棠。七年只開一次花,結一次果。也是我來毒幽谷,第二次見到它開花。它的根、莖、花、葉,均劇毒無比,但不加煉製,便不會傷人。製成毒物後無色無臭,無影無蹤,令人防不勝防,死者臉上還帶着怡然的微笑。堪稱天下毒物之王。因此,它也一直是師父的最愛。”拓拔錦對非歡解釋着這些原本罌粟都應該很清楚的東西,他真的希望她能夠記起些什麼。
能夠記起來,她中過最嚴重的一次毒,就是這七星海棠之毒。
非歡看着這奇特的花,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突然間,非歡覺得眼前有些犯暈。渾身發麻,呼吸更是有些困難。
面前的花花草草都開始旋轉。她伸手撫住額頭。胃裡開始不住的翻騰。肚子也痛的厲害。
“粟兒!”拓拔錦看出了非歡的異常,忙伸手扶住非歡。
非歡卻已經失去知覺,嘴脣發紫,臉色鐵青,像落葉一樣暈倒在拓拔錦的懷裡。
“粟兒!!”拓拔錦叫了一聲,然而懷中的人兒卻已經絲毫沒有反應。
拓拔錦將非歡打橫抱起,快步朝大殿走去。
玉兒正在房內閒着沒事,坐在白玉桌上想着自己的計劃,忽然看見拓拔錦抱着非歡從外面進來。
他以爲兩個人卿卿我我玩的高興,回來親熱呢
。自己剛想回避一下的。卻看見非歡一雙嘴脣紫的嚇人,嘴裡更是泛着白沫。
很明顯,她這是中毒了。而且中毒不輕。
“玉兒,你去我的房間把書桌上的一包銀針拿來。”拓拔錦急急的把非歡放在牀上,擡手封住非歡的脈門,避免毒性在體內擴散。
玉兒應了一聲,也顧不上多問,急忙去取銀針。
拓拔錦伸手搭在非歡的脈門上,眉頭皺的厲害。半晌,才放下手來。眼中殺機迸現。
“竟然給粟兒下了空暝之毒。阡曦,你未免也太狠了。”
玉兒將一包銀針拿來,遞到拓拔錦的手裡。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兒,心中也焦急不已。
拓拔錦伸手將非歡橫抱起來,走到白玉池旁,輕輕將非歡放進水裡。並讓玉兒過來幫忙扶着,不要讓非歡倒下去。
他則將銀針取出,一一擺在白玉池邊緣,隨時待用。
玉兒在一旁真的替非歡擔心,卻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白玉池裡的拓拔錦坐在非歡的身後,頭也不擡,手指間夾着銀針,在非歡的背上快速的扎針。
神堂穴,神道穴,中樞穴……
畢了,雙掌撫在非歡的肩上,在她體內送入了一道真氣。
這才站起身字,踏出了白玉池。
“玉兒,你在這裡看着少夫人,我去配解藥。”拓拔錦說完,也顧不上溼漉漉的黑袍,轉身快步出了大殿。
玉兒扶着非歡的肩,好讓她平穩住身子,表情嚴肅,擡手輕輕的探上非歡的脈門。
良久,纔拿開手。神情卻是凝重。
非歡的體內,不止是一種毒。可那些毒雖然存在,卻沒有危害非歡的生命。而此刻在非歡體內興風作浪的,正是‘空暝’之毒。
這種毒潛伏期一般是一天左右,如果中途遇到七星海棠或者金波旬花,毒性便會更早發作。而且,會更爲嚴重。
一天之內,能夠給非歡下毒的人,會是誰呢?
玉兒扶着非歡的肩膀,大腦快速的運轉着。他忽然就想起,昨天夜裡,非歡的師父來過這裡。而且,當時非歡還說過想要同他比毒術。
當時他是沒有答應,難道,事後他還是對非歡用毒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阡曦也實在是太陰險了吧?對自己的徒弟都下手這麼重,還是在別人根本就不知情,並且沒有解藥的情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