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焰公主,治好了那過敏之症之後,身體漸漸地好了起來,得知是王啓兒與五姨娘聯手,爲了隱害王芷兒而害了她,知道真相之後,對王芷兒沒有半句責怪之意,反倒送了不少東西給王芷兒壓驚,自又換得大韓貴女上下一片讚揚。
王芷兒對她那一車車的嫁妝賊心不死,攪盡了腦汁想賣些東西給她,所以,若青焰公主有請,她必到。
兩個人倒是慢慢兒的熟悉了起來了。
青焰公主出手大方,每次招了王芷兒去,總有東西相送,弄得王芷兒眼底更冒綠光……她那一車車的嫁妝,定會落到她的口袋裡去的。
至於李迥,那一晚之後,被皇帝與賢德太后招了去輪流訓斥,更禁了他的足,他倒是很長的時間沒有來王芷兒這裡打擾了。
李迥不再理會王芷兒,便有些流言慢慢地傳了起來,說王芷兒對於九王爺,只不過是個玩藝兒而已,如今新鮮感一過,王芷兒在李迥眼底便什麼也不是。
如此同時,青焰公主經常性進出宮庭,深得賢德太后喜愛,和親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卻盛傳了起來。
這一起一落的流言,傳至王府之人的耳裡,那些下人們看王芷兒的眼神便不同了起來。
十二女騎依舊在王府護衛着王芷兒,倒也沒有人膽敢怠慢,但有些風言風語便不停地傳至王芷兒的耳裡。
她一走出院子,便有王府下人湊在一堆竊竊私語。
小黑耳目靈敏,便聽到了她們的話,氣得擼起袖子就想上去扇她們兩耳光,卻被王芷兒勸住了。
小黑見王芷兒一臉沮喪,便勸道:“郡主,你別聽她們的,王爺這段日子不來,是因爲他脫不開身,隔了幾日,他定會來看你的。”
王芷兒可憐巴巴地道:“是啊,小黑,我日後前程暗淡,讓你們跟着我,真是委屈了你們了。”
小黑是個實誠孩子,馬上信誓言旦旦,“郡主,王爺既是派我們來保護你,你便是我們一生的主子,您別擔心,郡主,王爺沒把我們收回去,就因爲他心底裡還有您……”
王芷兒聽得臉皮眼角直抽抽,勉強平息了心情繼續裝可憐,“小黑,象我現在這樣子,日後是沒辦法嫁人了,如果不尋時機賺錢養老,我日後怕是老無所歸了……”
小黑定定地望了她半晌,“說吧,郡主,你又想讓我們幹什麼鬼崇之事了?”
王芷兒:“……”
這一日,王芷兒正拿着小黑從青焰那幾車嫁妝裡偷來的玉如意端詳,越看越覺得這玉如意觸手可溫,價值非凡,又聽小黑說起那幾車嫁妝裡邊,有一車全是奇形怪狀的草藥,有些連她都不知道是何用途,心底對青焰公主更添增了幾分好奇了,這青焰公主在大商國身份這般貴重,不在本國嫁人,反倒千里迢迢來到大韓和親,是對李迥心有所屬,還是有什麼其它迫不得已的原因?
她一來到大韓,在賞菊會上就遭了陷害,幕後兇手又是和那蟻后有些關聯的五姨娘,事後雖然查得清楚了,但五姨娘芙香兒卻已服毒自盡,穆傾城那一晚上,卻和那舒月玲一同出現在了青焰公主的房間,舒月玲雖然當時便被紅紅與花子虛追着出去了,但事後也沒有個結果,舒月玲到底去了哪裡?
紅紅卻和穆傾城回到了大商去了,也不知又掀起什麼風雨。
王芷兒只覺得一個個的謎團纏在她的腦裡,讓她如墜入迷霧當中,怎麼也想不清楚。
正想着,就聽外間有小丫環稟報,“郡主,四姨娘來看您來了,您見是不見?”
王芷兒微微吃驚,站起身道:“有請。”
隔不了一會兒,楚楚便扶了一個小丫環的手,揭了簾子進來。
她的肚子已然極大了,顯出既將監盆的樣子來,但精神卻極好,王芷兒忙讓人搬了張椅子給她坐着。
楚楚臉更圓了,神情也多了些慈和,早沒了原來的嬌媚樣子,伸出手接過了下人捧來的手爐,笑吟吟地道:“大小姐,妾身可是好久沒能來看大小姐您了,前幾日老爺讓人新請了個點心廚子,製出來的點兒精美無比,是哪兒都吃不到的,聽聞大小姐喜歡吃點兒,我便帶了幾樣過來,讓大小姐嚐嚐鮮。”
說完,她擺了擺手。
小丫環便上前,把手裡的食盒打開,從裡邊拿出碟子來,一一擺在了桌上。
那點心倒真是製作得極爲精緻,形狀更是精巧,一拿出來,便異香撲鼻。
見王芷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點心之上,又是一笑。
王芷兒收回了視線,“這等時侯了,四姨娘還想着我,倒讓我不知說什麼好。”
楚楚臉現了同情之色,揮手讓下人退下,握了王芷兒的手道:“大小姐,您可別灰心喪氣,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九王爺賜了您十二女騎,便認可了您的身份了,他定會爲您爭取的。”
王芷兒拿了顆點心放在嘴裡,嚼了兩嚼,似有些食不下咽。
楚楚便嘆道:“如今在這王府,我也算是看透了,老爺抵不了什麼事兒,夫人又一病不起了,我現在唯一的期望,便是平平安安將這孩子生了下來,讓他平安長大便罷了。”
說完,她摸了摸肚子,臉上現了些柔光出來。
王芷兒便嘆道:“四姨娘,父親對您這般寵愛,是其它姨娘不能比的,四姨娘如此想,倒是不應該了。”
楚楚神色黯然,“大小姐,您想必也明白老爺的性子,如果不是府裡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老爺怎麼會看重於我?一旦王府度過了這段日子了,一個個的新人娶進了門,老爺還怎麼會記得我?”
她眼底盈然,神情悽楚,拿出塊帕子來輕拭眼角,見王芷兒拿了點心沉默,便收回了目光,只在心底暗暗思量,也不知自己走的這趟,是不是能打動得了王芷兒?
她垂了眼眸,視線放在自己拱起的肚皮之上,咬着牙想,無論怎樣,爲了未出世的這個,她也只能博上一博了。
有這麼好的機會,能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擺脫那下賤的身份,成爲人上之人,她做什麼,都值得。
她出身青樓,是一輩子無法洗去的污點,生出的孩子,也永遠低人一等,縱使是王齊愷的血脈,但他能護得了這孩子幾分?
她早就已經看透了,陳留長公主生的女兒尚且不能自保,更何況她的?
只要能讓這孩子擺脫這低賤的身份,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只有對不起大小姐了,畢竟,在這王府,王芷兒是唯一對她尚有幾分善心的。
王芷兒放下了手裡的點心,安慰她,“四姨娘,你凡事想開些,,父親這些日子對您,倒是體貼關心的。”
楚楚拭着眼淚道:“如今倒是還好,只是過了這段時間,又不知會發生什麼,老爺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暗暗打量了王芷兒一眼,見她表情不變,忙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嘴,老說胡話。”
王芷兒道:“看四姨娘的身形,怕是近兩日就要生了,四姨娘這幾日可得讓大夫多看着些,別出了什麼差錯纔好。”
楚楚暗自一驚,垂了眼眸道:“大小姐,妾身受教了,妾身一心想着賞菊宴上,大小姐受了委屈了,便想着送些點兒來,給大小姐壓壓驚,倒把自己的身子給忘了。”
王芷兒便笑道:“如今四姨娘已看到了我了,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兒?四姨娘還是快點回去歇息吧,別累着了。”
她這是怕擔禍,緊趕着讓她離開呢。
這王芷兒,還是一如既往的警覺。
楚楚便扶着腰站起身來,向王芷兒笑道:“我還真感覺有些累了,如此,我便向大小姐告辭了。”
小丫環忙過來扶着楚楚的胳膊,將她穩穩地扶起,揭了簾子,朝屋外走去。
來到長廊之外,她才甩了帕子,坐上了步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黑揭了簾子進來,問王芷兒,“大小姐,要不要奴婢派人盯着?”
王芷兒笑了笑,“不用了。”
小黑見王芷兒拿了桌上那點心吃,又擔心了,“大小姐,您可不能隨便吃別人拿來的東西,還是讓阿紫查查裡面有沒有什麼吧。”
阿紫擅長辨毒,無從小在藥罐子里長大,無論什麼藥材,入了她的嘴,一試便知。
王芷兒煩不盛煩,“小黑,你們跟着的是位郡主,不是皇后娘娘,沒那麼多人想着要我的性命!”
小黑無法,只得向王芷兒拱了拱手,往屋外站着去了。
王芷兒又抓了把點心塞進嘴裡。
……
青焰公主經此大難醒來之後,倒是清減了些,大商使團的侍者對青焰公主的飲食更爲小心了,但凡端入她房中的,都會仔細小心的審查,以免又讓人趁隙。
花容端着那碗杏仁粥走進了青焰公主的房間,向青焰公主行禮,見青焰坐在梳妝檯前梳頭,把那杏仁粥放到桌子前蓋上,道:“公主殿下,這粥用杏仁蓮子煲煮了兩個時辰,此時吃,是最好不過的,不如您趁熱先將這杏仁粥吃了?”
青焰公主笑了笑,道:“先放在那兒吧。”
花容有些奇怪,公主醒來之後,彷彿口味變得清淡了起來,以往,她可是無肉不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