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眼淚鼻涕直往下流,指着她哆嗦,“你這個潑婦!如落在我的手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紅紅把指關節扳得咔咔直響,“來啊,來啊!”
王芷兒倒是起了絲兒不理他的心思,但一想到謝氏落入了太后的手裡,便把那心思打消了。
王芷兒想了想道:“哥,咱們把用湯藥沐浴改成用湯藥擦洗成不成,如此一來,是不是可以省些銀錢?”
王子欽指着下邊一行字給王芷兒看,“妹妹,不成,這裡明打明的指出來了,絕不可以偷工減料,一定要每日浸足一個時辰,要不然王爺體內的毒不會根除!”
他停了停道,“這裡還說了,王爺此次中毒,是因爲上次媚毒未清得乾淨,如此毒上加毒,纔會這般兇猛。”
王芷兒心底隱約升起了些愧疚,說到底,他都是因爲自己,才落得這樣的下場的。
她無可奈何地道:“哥,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花子虛捂着冒血的鼻子插言,“依小的所見,小的那個辦法最好了,咱們就把王爺丟在這院子裡,總不會沒有人管是吧,王爺最終還是會送入宗人府的,皇帝是他爹,總不能看着他死,上千兩銀子一天的藥,也只有皇家養得起……”
紅紅怒叫,“打你還沒打夠是吧!”
花子虛一縮頭,躲在了王子欽身後。
王芷兒深思地望着牀上躺着的李迥,摸着下巴沉思。
紅紅見她這模樣,心都涼了,眨着眼道:“郡主,您不是真聽了他的話準備不管王爺了?王爺對您的心意,難道您不知道?”
王芷兒輕哼了一聲,“別跟我談他的心意,談了我還真不管了!”
什麼心意,就是睡與被睡的關係,睡了之後,還一臉嫌棄!
王芷兒氣不打一處來!
紅紅喜極,“奴婢就知道郡主是最好的。”
王芷兒站在李迥榻前半晌,還是狠不下心來,對花子虛道:“把你的人皮面具拿出來,給咱們一人發一個……”
花子虛見說不動她,有氣無力,“是,小的這就去拿!”
他把面具拿了來,王芷兒挑了幾件平凡臉孔出來,一人遞了一張給他們戴上,又在那一堆面具裡仔細挑選了一張給李迥戴上。
紅紅以爲她對李迥特別照顧,很是欣慰。
等那張人皮面具戴到了李迥臉上,那份欣慰就化成了淚水。
俊美如天人一般的李迥,瞬間化身成爲一個猥瑣,斜着眼兒看人,嘴角有一顆黑痣,看了第一眼不想看第二眼的癆病男。
王芷兒滿意地看着李迥,心情舒暢了些,“以後,他就叫來銀子,你們以後喚他,都不可以叫他王爺了,就叫他‘來銀子’”
紅紅第一個反對,“郡主,給王爺起這麼個名字,豈不是在侮辱王爺?”
王芷兒哼了兩哼,“這不是在侮辱王爺,是在侮辱銀子!還有人三個月需要三十萬兩銀子養着嗎?”
紅紅啞口無言。
花子虛很樂意見到紅紅吃癟,舉雙手贊成,“郡主,這個名字好,叫起來朗朗上口,聽起來親切可愛……一叫他,就想起花在他身上的那大筆銀子,讓人想要揍他,揍死他……郡主,您以後有這種揍人的吩咐,儘管讓小的來做!”
紅紅急了,臉忽紅忽白,祈求地望定王芷兒。
王芷兒哪會理她,只當沒有看見。
王子欽自是沒有意見,他不停地算着數,愁眉苦臉地發愁,三十萬兩銀子,去哪兒賺啊。
原以爲李迥是妹妹的好歸宿,想不到搞了半天,還是個花銀子的主。
幾人換好裝後,便坐上了馬車,往聚鹿臺而去。
果然,聚鹿臺剛遭了火災,又跑了監官,亂哄哄的,工匠們也不做工了,左一堆,右一堆,只在工棚裡歇着,那些侍衛更是消極殆工,他們幾人一路混進聚鹿臺,也沒見半個人影上前查問,等走到裡邊才發現,侍衛們正聚在一起打牌賭博呢。
王芷兒幾個便在一處起火的倉庫邊歇了下來,花子虛出去尋找能代替的人做對象,製作人皮面具,以期能將他們替換了下來,讓王芷兒等能長期在聚鹿臺呆下去。
他們住的地方,是一個放木材的倉庫,幸好裡邊放的木材都是半乾半溼的,這纔沒能燒了起來,只燒了倉庫一個小角落。
倉庫極大,因是放木材,價值不高,原本就只有兩個人看守,因爲倉庫着火,那兩個人皆被打入大牢,倉庫便無人看守了。
紅紅尋了些木材來搭了一個小小的棚子,拼了張牀,仔細鋪好被褥,把昏睡不醒的李迥小心安放在牀上。
忙完這些,她就去找王芷兒拿銀子了。
王芷兒咬牙切齒地把一千兩銀子數了出來遞給紅紅,紅紅便去城裡買藥。
李迥所需的藥材,並不難找,就是貴,光鹿茸就要那品相極好的,還別提那些靈芝,蟲草花等。
王芷兒很是懷疑,開這方子的大夫是不是和病人家屬有仇,想利用這病把病人家屬鬧了個家破人亡,傾家蕩產?
如果不想辦法賺錢,他們真要傾家蕩產了!
王芷兒數着手裡頭那幾張薄薄的銀票,很發愁。
看着躺在牀上睡得十分安祥的李迥,更是發愁。
王子欽坐到了她的身邊,安慰,“妹妹,你也別急,這不是還有幾萬兩銀子麼,總能想出辦法來的……你看吧,王爺現在看起來身形高大,但據我估計,再這麼下去,他會一天天瘦下來,身形也不會那麼高大了,體積減小,如此一來,在用藥上,我們便可一天節省下幾兩銀子……夠我們幾個每日吃饅頭的了!”
王芷兒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安慰,還是給人添堵啊!
“哥,你去外邊守着,看有沒有人來!”王芷兒摩拳擦掌地看着牀上躺着的李迥。
妹妹臉上又出現那邪惡微笑了……王子欽心驚膽顫,“妹妹,你要幹什麼?”
“叫你去就去!”王芷兒揮手。
王子欽只得往倉庫門口而去,邊走邊叮囑,“妹妹,李迥雖然費銀子,但咱們既然接手了這個活兒,咱們只能幹一行,愛一行,你可千萬別再讓他身子再受什麼損傷了,他用的那藥,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