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姌月此時也看見自己手上浮現的紅斑,嚇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怎麼會這樣?我身上怎麼會長紅斑?!”
她掙扎着用手去摸臉:“娘,我的臉上也有?是不是?”
喬夫人來不及回答她的話,就嚇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只見喬姌月臉上的紅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凸起,變成一個個紅疙瘩擠在一起,看起來非常恐怖。
喬姌月摸到了鼓起的疙瘩,再看看手上同樣可怖的疙瘩,尖叫聲響了一半,就受不了打擊的兩眼一翻,暈倒了。
她身邊的下人早就嚇得躲的遠遠的,喬夫人也惶恐着不敢靠近,喬殊彥伸手一撈,纔沒讓她跌倒在地上。
喬殊彥看着短短片刻,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妹妹,神色非常凝重。
“殊彥,怎麼辦?月兒她怎麼辦?”喬夫人哭起來,顧不得剛纔還在生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喬殊彥的胳膊,“你快想辦法救救姌月,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喬殊彥把喬姌月放躺在躺椅上,赧然的看向映初:“我知道我的請求很無理,你能不能幫忙治療月兒?等她醒了,我一定讓她向你賠罪!”
“不行!”喬夫人叫道,“你怎麼能讓她治療姌月,她本來就對姌月不懷好意!”
“母親!”喬殊彥皺眉低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別折騰了!我會害了月兒嗎?”
喬夫人從沒被他用這種語氣斥責過,一時間愣在原地。
喬殊彥懇求的看着映初,這一刻他沒有往常風流瀟灑的樣子,被親人和朋友夾在中間,弄得有些狼狽。
映初心裡生出一絲愧疚,但這愧疚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她從來沒想和喬姌月拼個你死我活,不過是反擊自保而已。喬殊彥被逼的再狼狽,也怪不得她。
她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將手搭在喬姌月擠滿紅疙瘩的胳膊上。就這麼一會兒,那些疙瘩長得更大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極其瘮人。
“如何?”喬殊彥見她收回手,連忙問。
“她中毒了,”映初道,“看樣子是火蟾蜍的毒。”
喬殊彥瞳孔一縮,他是聽過這種毒的,姌月的症狀確實很像。先是渾身發癢起紅斑,然後紅斑長成紅疙瘩,就像火蟾蜍身上的疙瘩一樣,之後這些疙瘩會轉變成水皰,等水皰一破,就會全身潰爛,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容貌也會盡毀。
“你有沒有辦法解毒?”喬殊彥道,“只要你救她,太師府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映初故作猶豫:“我雖然能解毒,但是過程會比較痛苦,只怕喬夫人並不信我,反倒以爲我在折磨喬小姐。”
“母親!”喬殊彥對喬夫人使了個眼色。
喬夫人怎麼甘願向映初低頭,她就不信別的大夫解不了毒!
喬殊彥冷道:“母親,這種毒一般的大夫根本解不了,而且拖得越久越難解,甚至會毀掉月兒的容貌!”
喬夫人一聽毀容,頓時慌了,但還是拉不下臉,梗着脖子道:“你那麼維護她,她難道還不能爲了你救月兒一次?”說着用眼角的餘光看着映初,神情有些忐忑。
映初也並不是非要讓她低頭不可,否則不僅不能化解仇恨,反而加深怨憤。而且就當是報答喬殊彥的接救之恩,喬夫人已經服軟,她便見好就收吧。
“這個地方太髒亂了,”映初道,“將喬小姐帶到乾淨的地方去。”
既然皇上在府裡,她救人怎麼能在這兒悄無聲息的呢。
喬殊彥將喬姌月打橫抱起,帶着映初一起回到喬姌月的閨房。
映初屏退下人,留下不放心的喬夫人在一旁旁觀,然後開始給喬姌月扎針。
喬姌月身上也起了不少疙瘩,而且正慢慢轉變成水皰,映初找穴道找的很困難。
雖然是她下的毒,但映初也不由爲之心驚,她在何老的實驗室裡找了幾種毒,看中這火蟾蜍能毀容,打算拿它對付愛美的花雲初的。那日喬姌月撞在槍口上,她便改變主意,下在喬姌月身上了,沒想到這毒發作起來這麼厲害。
喬夫人看着女兒一身水皰,心裡直發毛,卻見映初面不改色的找穴、扎針,倒真有些佩服她了,別的不說,這丫頭的膽子大的很。
爲了讓衆人認識到她解毒的“艱難”,映初故意花了兩個時辰,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疲憊,一副頭重腳輕的樣子走出房間。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映初在院子裡看到了明帝。
見她出來,太師和喬殊彥都緊張的問道:“毒解了嗎?”
喬殊彥注意到她疲憊的神色,讓兩個丫鬟過去扶着她。有皇上在,他沒法讓她坐下休息。
映初搖了搖頭,凝重道:“喬小姐中的是碧眼青蜈和火蟾蜍的混毒,昨天我只發現了前者的毒,而且沒來得及完全解除。剛纔才發現,碧眼青蜈的毒素對火蟾毒有強化的作用,我盡了全力,也只是排除大半毒素,剩下的只能每天施針一次,慢慢排毒。”
喬家人剛鬆了口氣,就聽映初又道:“只是喬小姐的容貌,恐怕……”
“沒有恐怕!”喬夫人急聲道,“你不是神醫嗎?你一定能保住月兒的容貌的!”
映初道:“很抱歉,我真的沒把握。”
喬夫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女人的容貌比性命還重要,沒了美貌,月兒下半輩子只會無比悽慘!
她呆了片刻,焦急的下令:“去找大夫,把京城所有大夫都找來!京城的不行,就再去外面找!我就不信沒人能救月兒!”
喬殊彥也怔了片刻,問映初:“難道真沒有辦法挽救了嗎?”
映初想了想,道:“除非在今天之內找到下毒的人,把提取出毒液的那兩隻毒蟲找到,將它們的血肉熬成藥膏塗抹,就能消除疤痕。”
喬夫人一聽,就紅着眼叫道:“姌月是在花家中毒的,不是你下的毒,就是別人!反正和花家脫不了干係!你把下毒的人找到,救好姌月,我們就既往不咎,否則我絕不會放過花家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