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你怎麼了?”映初驚訝道,“快給安茹倒一杯水。 ”
老太君眼中帶着關懷,玩笑道:“祖母做的魚這麼難吃,還沒吃呢你就想吐了?”
安茹好不容易壓下噁心的感覺,道:“祖母可別折煞我了,魚的味道很好,只是我這幾天腸胃不好,沾不得葷腥。”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告訴我?”映初道,“快把手伸給我,我給你把脈看看。”
“大哥和姐姐近來都忙的腳不沾地,我這點兒小毛病哪用得着叨擾姐姐,”祁安茹說道,“我只是貪嘴吃了些寒涼的東西,沒什麼大礙的,姐姐就不用爲我操心了。”
“既然都持續好幾天了,那就不是小事,”映初繞過桌子,在祁安茹身邊坐下,“快讓我看看,不查清楚才真讓我們大家都擔心呢。”
老太君也話道:“安茹,你就讓映初給你看看。”
“唉,一點小事卻要攪得大家都吃不好飯。”祁安茹有些愧疚的說道,把手腕擱在桌子上,掀開一點袖子。
映初搭上她的腕脈,片刻後,她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震驚,猛然收回手指。
“怎麼了?”老太君緊張的道,“安茹的病情很嚴重嗎?”
祁安茹神色也開始不安了:“姐姐,我得了什麼病?”
映初握了下手指,重新搭上祁安茹的腕脈,然後鬆了口氣似的笑道:“都怪我,剛纔手指凍僵了,差點診斷錯了。安茹沒事,就是腸胃受涼了,我回頭給她開個溫補的藥。”
老太君這才放心的笑了:“你們一個兩個,都快把我的心疾嚇出來了,沒事就好,都快吃飯吧,吃了飯就不冷了。”又吩咐下人,“給映初取一個手焐來。”
祁長錦看着映初,又看了眼祁安茹,沉默着沒有開口。
吃完年夜飯,三人陪着老太君直到她累了,才告辭離開了榮禧堂。
祁安茹正要和哥哥嫂嫂告別,回自己的院子去,映初叫住了她:“安茹,跟我去凌雲居,我有話問你。”
“可是時間已經不早了,”祁安茹不知爲何,下意識的不想去,“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可以嗎?”
映初轉身往前走:“不行,立刻跟我走。”
祁安茹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祁長錦道:“走吧。”
祁安茹只好跟在他們後面,雙手有點不安的握在一起,她不是個敏銳的人,但是現在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降臨在她頭上。
到了凌雲居,三人進入書房,映初吩咐蓮風和杏雨守住房門,不準任何人打擾。
祁長錦和映初在一邊椅子上坐下,映初示意了下對面的椅子,對祁安茹道:“坐。”
祁安茹小步挪過去,和哥哥嫂嫂相對而坐,兩人的目光都盯着她,讓祁安茹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不安感更重了。
祁長錦先開口道:“安茹的脈象有什麼問題?”映初從來沒對任何病情露出那樣震驚失態的神情,只能說明,安茹的脈象很嚴重。
映初沉着臉,低聲吐出三個字:“是喜脈。”
祁長錦臉色驟然一變。
他剛纔心裡猜了幾個可能,比如安茹得了不治之症,比如有人對安茹下了無解之毒,但是絕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映初絕不會診錯,所以這是真的!!
安茹身子一軟,往後倒在椅背上,大叫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喜……不,不可能的!”
祁長錦黑着臉站起來:“那個男人是誰?!”
祁安茹搖頭,臉上全是惶恐害怕:“沒有,誰也沒有!哥,姐姐,這一定是誤會!”
“長錦,你先冷靜,”映初拉着祁長錦讓他坐下,“讓我先和她談談。”
祁長錦僵硬的坐在那,周身氣息冷的幾乎要結冰。
映初看着祁安茹,湛黑的眸子顏色很深:“事到如今,你再否認也沒用。我並不是要追究和教訓你,否則在老太君面前就不會替你隱瞞。我們只是必須知道真相,若是對方真的是你的良人,那我們就立刻爲你張羅婚事,免得過幾個月肚子大起來,再處理就晚了。”
祁安茹稍微鎮定了一點,她猶豫了一會,不確定的道:“真、真的?你們真的不怪我?”
“比起責怪你,現在更重要的是把此事處理好。”映初道。
祁安茹雙手抓住扶手,鼓了好一會兒勇氣,才小聲的說:“是……七皇子。”
祁長錦手邊的茶几咔擦一聲碎成碎片,“我要殺了那個混蛋!”祁長錦臉色前所未有的暴怒。
映初眸中也有怒火燃燒,同時也有後悔自責:“是我們的錯,都怪我們,我們明知道朱風御對安茹有企圖,卻都疏忽了,只顧着忙我們自己的事,給了他可趁之機……”
安茹的身孕快兩個月了,算算時間,正是她在宮裡爲太皇太后侍疾,祁長錦忙着對付李滄澤的時候。他們誰也沒分心去關心安茹,甚至沒人提醒安茹小心朱風御的手段。
祁長錦臉上的憤怒凝固,痛苦的閉上眼,他不配做安茹的哥哥!
祁安茹有些不知所措,然後紅着眼道:“哥,姐姐,你們別這樣說,我不是小孩子了,這是我自己犯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祖母,是我玷污了祁家的清譽。”
祁長錦深吸了口氣,問:“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祁安茹咬了咬脣,道:“沒有,是他救了我。我去上香的途中遭遇歹徒,對我下了那種下三濫的藥,欲輕薄於我,是打獵的七皇子經過救了我,迫不得已才,才……”
她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卻還強撐着爲朱風御解釋:“七皇子是爲了幫我解除藥性,不是故意毀我名節,之後他一直對我以禮相待,從來沒有半點越矩之處。”
祁長錦和映初都恨極,這麼拙劣的招數,只能騙騙安茹這樣不通世事的小丫頭,聽她的意思,後來他們還不止一次見過面。以朱風御的手段,騙安茹的傾心還不是輕而易舉!
祁長錦強忍着現在就去劈了朱風御的衝動,對祁安茹道:“朱風御不是個可以託付的人,他接近你也是別有用心,你以後別再和他見面!讓映初給你開藥,流了肚子裡的……日後我會爲你尋一個可靠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