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殊彥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當然!只要你能消氣!”
“那好,”映初冷淡道,“請你離我遠一點。”
喬殊彥表情僵住了,話說的太滿,想後悔都來不及。
他目光一轉,看到正捂着嘴偷笑的蓮風和杏雨,心中一動,對她們笑道:“胭脂樓的老闆與我相熟,我可以送你們一張玉卡,買東西可以半價,只要你們幫我勸勸你家小姐,別再與我置氣了。”
這是光明正大的賄賂,一點也不避着映初。
兩個丫鬟立刻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喬殊彥笑眯眯的跟她們搭話,每句話都不離映初,語氣帶着苦惱和討好,句句都是說給映初聽的。
他的一身風流氣度十分引人注目,不斷有女子明裡暗裡盯着他瞧,也有大膽的少女上前和他說話,喬殊彥一概視而不見,與往日的溫柔多情大相徑庭。
映初能聽到那些女子驚訝和委屈的抱怨聲,還有不少人羨慕嫉妒的瞪視她,或者酸溜溜的諷刺。
映初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又覺得不耐煩。
她並不是生喬殊彥的氣,換做她站在他的立場上,也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妹妹,所以她並沒有怪他的意思,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爲難,也不想讓喬殊彥爲難。
從一開始,喬殊彥就夾在她與喬姌月之間,她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再對喬姌月手下留情,結果卻差點害了彧兒和清和。
送去庵堂?遠嫁南陽?老太君站在大局的立場上,只能接受這個結果,她卻絕不會接受!有的人永遠不知道悔改,庵堂裡無法讓喬姌月靜心,南陽也未必能阻止喬姌月繼續作惡。
斬草除根,才能一勞永逸!
既然成爲仇人已經無可避免,那就乾脆從現在開始斷絕往來。
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映初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喬殊彥。
喬殊彥立刻停止和兩個丫鬟說話,表情甚爲無辜的看着映初:“我只是跟着蓮風她們,不是跟着你。”
長得英俊不凡就是有好處,耍賴也不讓人覺得討厭,尤其是一雙含情的桃花眼,脈脈如春水,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映初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一定要殺了喬姌月!”
喬殊彥眼神凝住,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半晌沒有出聲。
他試圖從映初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神情,但是一絲也沒有,映初說的顯然是真的。
“所以,我們的友情到此爲止。”映初不容轉圜的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走了一會,蓮風回頭看了眼落寞的呆站在原地的喬殊彥,忍不住說:“小姐,喬公子他……”
對上自家小姐不悅的眼神,蓮風把求情的話嚥了回去。她一時有些忘形了,小姐待她們十分親厚,但有些事情一旦決定,就不容任何人置喙,是她越矩了。
映初自認已經把事情說清楚,和喬殊彥徹底決裂了,所以當天晚上,突然見到翻牆而入的喬殊彥時,滿心驚詫和疑惑。
瑜嬤嬤拉住差點驚叫出聲的如雪,慌忙去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把院門關上。
見她們如臨大敵的樣子,映初才反應過來,惱怒道:“喬殊彥,半夜潛進女子閨閣,你太膽大妄爲了!”
“抱歉,”喬殊彥神情肅穆,“但是我有話跟你說,如果我不潛進來,你恐怕不會給我說的機會。”
的確如此,但這並不能作爲他偷偷闖進來的理由!映初盯着喬殊彥的眼神十分不善。
“你馬上離開,我就當沒發生過。”映初冷聲道。
喬殊彥搖頭:“我有話跟你說,說完立刻就走。”
兩人對峙片刻,映初不得不妥協,喬殊彥不肯走,她總不能將他綁了丟出去,驚動了府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小事。
映初轉身,走進客廳裡。
喬殊彥跟在後面走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客廳裡只點了一盞燭燈,光線穿過米白色的燈罩,有種曖昧的朦朧。映初的剪影筆直的投在地上,一直延伸到他面前,似乎伸手就能撈起。
喬殊彥和女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經歷並不少,比映初更貌美的也有,他喜歡把美人挑逗的臉紅心跳,享受於男歡女愛魚水之歡,卻從始至終都冷靜從容,隨時可以脫身而出。
然而此時此刻,只是看着投在自己面前的影子,他竟然開始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你想說什麼?”映初問道。
喬殊彥壓下異樣的心緒,注視着映初,認真的道:“我希望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也給姌月最後一次機會,我保證一定會看好她,如果她再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我絕不會攔着你取她性命,而且我會把自己的命也賠給你!”
他用自己的命做賭注,不僅是爲了挽回他和映初之間的關係,更爲了救妹妹的命,他清楚的知道,以映初的聰慧,想要一個人死,有千百種辦法,他想攔都攔不住。
“沒這個必要,”映初一口拒絕,“我給的機會已經夠多了,你願意爲你妹妹賭命,我卻不想拿自己的親人冒險。”
“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喬殊彥語氣帶着明顯的急切。
“你不能保證,誰也不能爲另一個人保證什麼,”映初冷厲的道,“我與喬姌月不死不休,你說什麼都沒用!你可以試着阻止,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喬殊彥定定的看着她,映初的眼神決絕,她說與他斷絕往來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
他臉上漸漸浮現受傷的神色,沉聲道:“花映初,難道我們之間的情誼,在你心中就如此單薄嗎?你就這麼輕易說出斷絕往來的話,不留絲毫餘地?”
映初眸光動了動,又重歸冷漠。重活一世,她的心裡早就築起高高的圍牆,她有重視的人,卻沒有真正走進她內心的人,不管和任何人的情誼,對她來說都不是不可捨棄的。
喬殊彥見她像是默認了,心臟一陣緊縮,又是憤怒又是酸楚的道:“如果換做祁長錦,你的態度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從一開始,你就處處幫他,不惜爲他得罪很多人,而我,求你一次原諒都不行?”
祁長錦自然是不一樣的,他是她的表哥,幫他也是幫自己。映初沒法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也不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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