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琳看着這兩個人的面目,害怕的往後退了退,剛纔是映初抓住她的手腕,現在是她攥緊映初的衣袖,直往她身後躲。
“怕什麼?”映初好笑的道,“她們倆能吃了你?”
祁安琳只是搖頭,妹妹性子不好她知道,她沒想到向來溫柔優雅的沐暖晴,也會露出這麼不堪的一面,她破口大罵的那些話,她簡直聽都沒法聽。
“很驚訝?”映初以欣賞的姿態看着毫無形象,歇斯底里的沐暖晴,“看不到未來的女人都是這樣,尤其是曾經高高在上,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
祁安琳惶恐的看着她。
映初嘆了口氣,語氣裡卻沒有絲毫憐憫:“你這個表姐,在王府裡定然承受了不少壓力。”後宅裡的女人可都是能吃人的,沐暖晴囂張慣了,別人怎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祁周氏在前院接待女眷,聽到下人的稟告,就讓小周氏來跑一趟。
小周氏來了,見到這副場景,非常驚訝的道:“這是怎麼了?我的表小姐啊,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你少在這假惺惺!”沐暖晴看到小周氏火氣更旺,以前就是小周氏哄騙她借出別院,纔有了後面的禍事。她猛然掙開丫鬟,對着小周氏又是一陣廝打,“你們全都是一丘之貉,我要殺了你!”
小周氏慌忙用胳膊一擋,袖子上一串裝飾的珍珠被扯散了一地,她一邊躲一邊尖聲叫:“快拉開她!快拉開她!”
幾個丫鬟嬤嬤一起去拉沐暖晴,她的力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輕易就被她們扯開。
小周氏不是個肯吃虧的,趁機在沐暖晴身上狠狠擰掐了幾把,怒氣衝衝的道:“沐暖晴,你這是幹什麼?你瘋了?”
“枉我以前對你們祁家這麼好!”沐暖晴叫道,“你們把我害成這樣,還要搶我的丈夫!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小周氏聽她的叫罵,漸漸把事情弄清楚了,她瞪了眼一旁得意洋洋的祁安瑤,在她看來,肯定是這個沉不住氣的小姑子在沐暖晴面前炫耀,才激怒了她。這事還沒定下來,祁安瑤也不知道先忍忍。
不過轉念一想,沐暖晴這麼一鬧,倒是把這事坐實了,宸郡王和沐丞相想不同意也得同意。
反正已經鬧翻了,小周氏也懶得花心思哄沐暖晴了,吩咐幾個丫鬟婆子道:“把沐貴嬪送到廂房去休息。去稟告二夫人,沐貴嬪犯了癔症。”
“你敢!”沐暖晴尖叫,“誰敢碰我!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我!”
任她再如何叫,那些奴婢仍聰耳不聞的抓着她,一路將她往廂房拖去。
“嫂嫂。”祁安瑤帶着討好的叫了一聲小周氏。
“待會再教訓你,”小周氏瞪了她一眼,然後假笑的看向映初,“大嫂,你怎麼在這兒?看她們鬧成這樣,怎麼也不知道勸一勸。”
映初道:“我可沒有弟妹的好身手,上去肯定躲不掉,還不是隻有捱打的份?”
小周氏道:“大嫂可別取笑我了,可惜我這件新做的衣服,就這麼毀了。”
“沐夫人想必也來了吧,”映初道,“你就這麼把沐暖晴關起來,她待會兒知道可不會善罷甘休。”
小周氏笑:“瞧大嫂說的,我們只是送沐貴嬪去休息,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姑太太知道了,難道還能怪我們?”
映初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弟妹你忙,我就先走了。”
“大嫂慢走。”小周氏道。
等映初走了,小周氏瞪了一眼祁安瑤和祁安琳:“你們都跟我來!”
拐了個彎,周圍無人了,蓮風和杏雨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剛纔真是太精彩了!唱戲的都沒這麼好看,瞧沐貴嬪和二小姐那副潑婦像,奴婢真是大開眼界了!”
映初等她們笑夠了,道:“你們把這消息傳到前院,給那些女客知道。”
“奴婢去。”杏雨說着,就快步走了,長房調來不少奴婢,她隨便跟幾個人說說,就能把消息傳遍。
二房想嫁女兒,她就幫一把。只是沐祁氏把沐暖晴這個女兒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要,她與祁修慎的兄妹之情,就會出現不可彌補的裂痕。
祁安瑤的心機比沐暖晴差的遠了,一旦真進了王府,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沐暖晴坑死。周氏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到時候兩家就會結成死仇。
李滄澤夾到他們中間,也別想討到好。本就產生嫌隙的三家,將會因爲這一場“好親事”,徹底不可挽回。
映初眼神冰冷,李滄澤,當你最終衆叛親離時,你還能拿什麼奪天下?拿什麼保性命?
祁長錦到了前院,就被祁長生一臉親熱的拉到座位上坐下:“大哥,我可等你多時了,你再不來,我們幾個把美酒都喝光了。”
宴席還沒開始,幾個年輕人先湊成一桌喝點小酒,這些都是祁長生的狐朋狗友,整日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祁長錦與他們自然沒什麼酒好喝,不過旁邊坐着李滄澤,他就沒有起身走人。
“祁將軍,”李滄澤側頭看着他,臉上笑容溫文儒雅,“你怎麼孤身前來?沒和映初一道走?”
祁長錦冷眼看他,毫不掩飾厭惡:“王爺最好看緊自己的女人,別把目光放到不該看的地方!”
“本王看的,自然是應該屬於本王的,”李滄澤道,“倒是長錦你,就算勉強把人拘在身邊,也得不到她!”
這一桌公子哥見他們一開口就是濃重的火藥味,頓時面面相覷。他們平常仗着家族逍遙快活,可不敢惹這種有實權的,立刻識相的紛紛找藉口離開,把地方留給他們兩個人。
祁長生招呼他們換一桌繼續喝,然後朝一個小廝使眼色。
小廝從角落處拿起一壺酒,端到祁長錦面前的桌子上,又低着頭退下了。
酒桌上沒有外人了,李滄澤收起假笑,諷刺道:“祁長錦,本王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讓映初嫁給你,不過看得到吃不到,本王真是萬分同情你!”
“我做不到像王爺這般卑鄙無恥,得不到就想用強,”祁長錦反脣相譏,“映初已經是我的妻,我有足夠的時間守候,等待她一點一點爲我綻放的感覺,王爺一輩子也奢望不了。”
李滄澤隱在袖中的手狠狠握緊,臉上神情不屑:“你既然有這麼好的興致,本王就不打擊你了。你可要把映初守候好了,等着本王將她接手的那一天!”
“王爺大可抱着這個美夢,”祁長錦道,“人總有做夢的權利的。”
李滄澤冷冷盯着他,片刻後忽而一笑,執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道:“說的不錯,人總有做夢的權利,本王敬你一杯,願你永陷美夢,永世不醒。”
“那我只能祝王爺大夢初醒,幡然醒悟了。”祁長錦與他碰杯,瓷杯發出叮的一聲響,酒液從杯中濺出,灑了他們一手。
祁長錦將剩下的半杯酒一仰而盡,道:“王爺自便。”說完他起身就走。
李滄澤將酒杯狠狠擱在桌上,酒杯寸寸裂開,變成一堆碎片。“祁長錦,我們走着瞧!”
“諸位,喝!好酒多得是,大家放開肚子喝!”祁長生偷偷瞥了眼祁長錦,大聲的招呼衆人喝酒。
過了一會,他才站起來,往祁長錦離開的方向走去。
之前送酒的那個小廝朝他跑來:“少爺!”
“人呢?”祁長生問。
“醉到前面亭子裡了,奴才讓人把他擡到房裡了。”小廝帶着一絲邀功的說。
祁長生扔了一個銀錠子給他:“去叫她們來吧。”
“謝少爺賞!”小廝歡天喜地的接了賞,一溜煙的跑了。
祁長生進了房間,往牀上看了眼,祁長錦喝了那杯摻了料的酒,醉的不省人事。他伸腳踹了下牀沿,牀身晃了晃,祁長錦沒有絲毫動靜。
祁長生拿巴掌在他那張冷俊的臉面前比劃兩下,很想往他臉上打幾巴掌,不過想到下面的計劃,又忍住了衝動。
“算你走運,”祁長生又往牀沿上踹了一腳,冷笑道,“老子送你一場豔福,你就等着消受美人恩吧!”
他走出房外,小廝已經把人帶過來了。
“二少爺!”林嬤嬤和璧玉一起給祁長生行禮。
璧玉的眼睛直往房間看,神情有興奮、期待,還有一絲忐忑:“大少爺他?”
“人就在裡面,”祁長生壞笑,一手挑起璧玉的下巴,“你這小蹄子,這就忍不住想爬牀了?”
璧玉被他說的一陣難堪,強笑道:“二少爺別取笑奴婢了。”
林嬤嬤見自己女兒被祁長生佔便宜,說:“二少爺,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先走吧。”
祁長生道:“你們沒忘記答應我的事吧?”
“奴婢不敢忘,”林嬤嬤保證道,“以後奴婢這條命就是二少爺的了,二少爺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璧玉也連忙表達了一番忠心。
祁長生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平常榮禧堂的奴才都不把他這個二少爺放在眼裡,現在這兩個人卻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讓他心裡一陣得意。
“林嬤嬤,你先走,我有幾句話叮囑璧玉。”祁長生道。
林嬤嬤猶豫。
祁長生臉色一沉:“怎麼?這麼快就把剛纔的話忘了?”
“娘,你先走!”璧玉心裡雖然有點不安,但爲了自己的目的,還是催促林嬤嬤走。
林嬤嬤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