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司馬玉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爲目前在她的內心深處,所向往的就是和丹青在一起,找個遠離塵世喧囂的清靜之所,然後二人過着寢室同居攜程相伴的美好生活。
因爲司馬玉自幼就喜歡騎馬遊獵,這馬匹也自然是不會少的,就像現在這樣兩人共同餵養馬匹的場景也是在她的腦海中不止一次的出現。
一直等到丹青來到跟前把瓦罐放下,隨後傳出的馬匹飲水的聲音才把司馬玉從臆想的鏡像拉回到現實當中。
反應過來之後,司馬玉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過當她側目看到丹青並沒有注視自己,而是正在細心的餵養馬匹。看到這些,她的心中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的心裡卻是既感覺慶幸又有些許的失落。
司馬玉感覺到慶幸是因爲自己的尷尬形態沒有被丹青發現,同樣,失落的原因也是丹青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額外還有的就是這醒轉之後所要面對的事實,眼下的事實便是兩人距離走到自己夢想的那一步還有着很遠的一段路程要走。
就在馬匹吃喝的這段時間,丹青和司馬玉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呆着,不過兩個人的心裡卻都是若有所思,思索着一些事情。
過了一段時間,丹青見這馬匹吃喝完畢,便轉頭開口說道:“好了,這些東西應該足夠它們堅持到後面歇腳的地方了,咱們可以出發了。”
說話的同時,丹青把那盛水的瓦罐挪到了旁邊,並示意着讓司馬玉上車。
司馬玉聞聲也是收回了思緒,依言邁步登上了馬車。
等到這邊司馬玉說已坐好,丹青便跟着躍上車梆的位置,然後揚鞭催馬行駛起來。
在行走一段時間重新回到官道之後,丹青這才恍然發現,原來他們昨晚借宿的那間破屋距離官道還頗有一段距離。
發現這點之後,丹青心裡就有些疑惑起來,這些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自己就怎麼沒有察覺呢?他清楚的記得,昨晚下了官道不久就到了那破屋的。
心中雖然有所疑惑,但是丹青並沒有向車上的玉兒詢問,因爲他不想因爲這個再生出什麼別的事端,此刻他心裡所想的就是儘快把那華夫人所囑託的事情做好。
現在已經走上了官道,雖然因爲積雪的原因,馬車行進的速度有所減緩,畢竟比腳力行走的速度還是要快上許多的。
丹青估摸着,按照這樣的速度,在指定的期限之內,如果順利的話,肯定能夠讓華夫人的屍骨歸葬。
心中有了大致的計劃,丹青就揚鞭催馬專心趕起路來,他們的馬車走過之後,便在那沉厚的積雪上留下了兩道清晰地車轍和兩列月牙狀的馬蹄印記。
……
反觀建康城中,棋香苑的居住區內,浩瀚和玄之還在和小青激烈的爭討着什麼。
原來是在酒後醒轉之後,浩瀚便簡單的漱洗了一下就出了門。
不知是因爲喝得太多,亦或是酒量不好,還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原因,等到浩瀚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是早上天色大亮了。
沒等浩瀚走到正廳,便迎面碰到了一位丫環,且不管這丫環是幹什麼的,浩瀚就開口向其詢問起來,詢問她家主人在哪裡,自己想要去見她。
不料那丫環給出的答案卻是主人出門去了,並且還告訴了浩瀚,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直接尋找小青姐,主人臨走的時候把主事的權利交到了青姐的手上。
聽了這丫環的講述,浩瀚稍加思索之後,開口再次詢問了玄之的住處之後就讓她去了。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浩瀚知道這棋香苑的小青對玄之心生好感,知道如果拉上玄之一起前去尋找的話會好一點,所以他這才又向那丫環問詢了玄之的住處。
不過那丫環在聽到浩瀚的驅趕之後並沒有即刻離開,而是欠身啓口再言:“奴婢就是奉命前來服侍公子的,沒有青姐的吩咐奴婢真的不好私自走開。”
本來浩瀚這就要轉身去找玄之去呢,不過在聽到這個丫環的言語之後,他就又停了下來,簡單的思索一下便回首說道:“那好吧,我也不爲難於你,你就在前面帶路,隨我前去找玄之去吧。”
那丫環聞聽浩瀚的言語,隨即就應聲稱是,然後就微探其身邁步跟隨在了浩瀚的身後。
雖然浩瀚已經說了讓那丫環領路,但是這丫環知道浩瀚已在這裡居住多日,已經熟悉了這裡的地形,肯定知道剛纔自己所說的那個房間,更何況那房間就在他昨晚居住的房間隔壁,所以就沒有冒昧的上前領路,而是讓浩瀚走在了前面。
在當下,是以前者爲尊,棋香苑的丫環不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更何況她還是在這內宅服侍的丫環。
浩瀚也是富貴人家的少爺,知道這些規矩,所以也就沒有執意讓那丫環帶路,直接邁步去了玄之那邊。
過了片刻,浩瀚和那丫環便來到了玄之的房間門外。
那丫環很有眼色,不待浩瀚上前,她便搶先上前敲響了房門,同時輕聲開口喚道:“張公子,醒了嗎?李公子來了。”
這丫環知道沒有別的丫環受命前來服侍張公子,很可能是青姐自己在房內照顧呢,所以這纔在敲門的同時開口說出了浩瀚的名字。
果然,過了片刻,就看到是小青過來開的門,房門打開之後,她先是和浩瀚打了個招呼,隨後就讓那丫環下去了。
浩瀚則是在微笑開口迴應的同時側目向屋內望去,可能是玄之還沒有醒來,他並沒有看到玄之的身影。
其實浩瀚的這個舉動也不是真要看到什麼,而是含有向小青詢問方便進去的意思。
不等浩瀚收回目光,小青就嬌斥着出聲,邀請他進了屋。
顯然小青明白浩瀚此舉的含義,加上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已經熟識,所以纔會在佯裝生氣的情況下還邀請他進屋。
小青的反應在浩瀚的意料當中,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奇怪,更是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如果說小青沒有什麼反應的話,他反而會覺得心裡有些沒底。
進去之後,浩瀚徑直穿過正廳來到了內室,隨即他就看到了仍然躺臥在牀上的玄之,只看到玄之人雖然未曾起來,不過卻也是已經醒了。
看到浩瀚進來,玄之就像掙扎着起身下牀,不過還沒等他完全起身就被慌忙上前的浩瀚阻止住了。
浩瀚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影響了玄之,不然他就很難從小青那裡得到有關司馬玉的消息了。
在經過昨天的那一頓吃喝之後,浩瀚不光是見到了棋香苑主人的真容,也知道了她的閨名,還知道她有婚約在身,只是她自己不曾答應。
這些訊息都是在昨天喝酒到了最後的時候,不經意間就在交談之中露出來了。
因爲丹青和玄之原本就知道這些事情,而浩瀚也是玄之新結交的兄弟,對於玄之的爲人,不光是丹青,就連司馬玉對其也是信得過,所以連帶着對待浩瀚也就沒有太多的防備了。
如果司馬玉知道浩瀚的心裡盤算着打她主意的話,可能還會有些隱瞞,亦或是不會像對待朋友那般的對他。
當然,司馬玉同時也會感覺到一絲的喜悅,畢竟有人愛慕自己就說明自己還很優秀,尤其她還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
不過可惜的是,愛慕她的這個人並不是丹青,如果是丹青有這方面意思的話,司馬玉的心裡就會更加高興了。
等到浩瀚攙扶着玄之在牀上躺坐好之後,小青就跟着走了進來。
看到玄之坐了起來,就急忙上前關心的問道:“怎麼樣?你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這樣會不會着涼?我看你還是躺下說話吧,反正這李公子前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說話的同時,小青就擺手把浩瀚推到了一旁,自己上前準備讓玄之重新躺下。
玄之也是和丹青一樣,目前根本就沒有什麼修爲在身,只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公子,加上昨天和丹青又是久別重逢,難免就多喝了幾杯,所以直到現在,人雖然醒了,不過頭腦卻還是迷糊的。
丹青雖然同是文弱書生,但他先前身在紫府的時候,沒少吃那紫竹枝節,還有那能力未能全知的泉水,所以纔會能夠早早的醒來。
即便是沒有紫府的那段奇遇,僅靠丹青那常年上山採藥,以及嘗試過衆多藥物的身體,也是自然比這兩人要醒轉的早上許多。
聞聽小青的言語,浩瀚並沒有爭辯什麼,也是順勢就閃到了一旁站下。如果不是心中有所念想,他自己也是不想從牀上起來的,因爲直到現在,他自己的腦袋還是有着疼痛的感覺。
雖然浩瀚沒有阻止,但是玄之自己卻是擡手擋下了小青的動作,同時啓齒開口說道:“沒事,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像現在這樣坐着,我反而感覺更舒服些。”
玄之知道小青出言叫自己躺下也是爲了讓他舒服些,所以就順意說出了上面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