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四道聽見陸契的笑聲,也頗爲無奈,“姐,公子是女子,從一開始就是女子。因爲怕遭人閒話,才女扮男裝帶着鈺軒在騰龍城裡住了下來。”也只有女子,才那麼心思細膩,即使那個時候住在黎有容家,她並沒有太多多餘的錢財,也會每天燒好了飯菜給他們送到破廟裡來。
那個時候,他們每天期盼的,就是這個女子帶着自己的孩子,給他們這些‘老幼病殘’送飯,聽着她輕輕細細的聲音,教孩子們讀書識字。然後她的孩子會和在破廟裡的孩子們打成一片。
那個時候,他也知道他們身上穿得多髒多爛多舊,可是這個女子卻不嫌棄他們,她的兒子也不曾嫌棄過他們。這就是他愛的公子,這就是他愛的女人,那麼好那麼好……能跟她在一起,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現在,真真實實,實實在在的,他們在一起了。
她叫他的姐姐叫姐姐,她叫他的姐夫叫姐夫,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和抗拒,他忽然覺得他是多麼的幸運,多麼幸福,幸福到……心口一直都是滿滿的,滿滿的。
韓淺驚疑不定的看着張周怡,這個女子!這個女子!雖然一開始見到他們的時候,沒有看到公子,她還是有些懷疑的,可是卻沒法將這個漂亮的女子跟溫文爾雅的姿雅公子聯繫到一起!沒想到,沒想到……公子竟是一個女子!
真是……太好了!
韓淺心臟跳動,手腳顫抖,就連嘴脣也在不停的顫抖着,說不出話來,只是伸出手來,輕輕的觸碰張周怡的臉頰,嘴裡哆嗦着喃喃着,“這是真的,是真的人。”
張周怡笑看着韓淺,淺淺的笑着道:“韓淺,好久不見。”
韓淺不住的點頭,不住的點頭,“公子,公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趙虎子已經嚇傻了,什麼?!公子是個女子?!這不是真的吧?不,一定是有人在開玩笑,公子怎麼可能是女子呢?公子買他的獸皮,能夠研究出來怎麼鞣製獸皮,這哪裡是一個女子能夠幹得出來的事情?!
張周怡笑着對韓淺點了點頭,證實韓淺嘴裡說的話,然後道:“韓淺,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大夫和傷藥。”韓四道和陸契身上的傷口太觸目驚心,男子的忍耐力一向比女子要強,有多痛,也不會流淚,也不會叫喊出來,就像有一句話說的,男兒流血不流淚。
可張周怡無法想象,韓四道和陸契有多痛,這兩個人,全部都是因爲她被捲入這件事情裡面的,恨龍昊是一個方面,其實更多的,張周怡是愧疚。
韓淺這才反應過來,不停的點着頭,“對對,對,叫大夫,虎子,你去一趟醫堂,叫大夫到張府上。”
趙虎子還未回過神來,只擔憂的看着韓淺,“可是,你的身子……”
韓淺臉一紅,“我會小心的,你快去!”
趙虎子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張周怡,就恍恍惚惚的走了。
見趙虎子離開,韓淺就又高聲喊道:“小黑子!”
“誒!姐,我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客棧外的樹上傳來,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翻身從窗戶裡面進來了,見到韓淺,不住的笑,“姐,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