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薰面色沉靜的看着前方的人馬,心中倒是不至於十分的擔心,只是多了幾分疑惑罷了。可是她身側的趙暉卻是沒有她這般的輕鬆了,趙暉面色凝重,他只帶了幾個王府的侍衛,心中卻是擔憂着王妃的安危,王爺可是親口下令,叫他將王妃平安的送回王府的啊!
默默的握緊腰上的刀,趙暉看着鶯歌與燕語說道:“你們保護好王妃!”
鶯歌眸色一凝,沒有說什麼,燕語張了張脣,擔憂的說道:“你也要小心一些啊!”
趙暉沒有答話,只是眸色一動,露出堅定之色,他一躍而起,殺進了這羣叛軍之中,幾個王府的侍衛也隨他一起同叛軍交戰。
趙暉本就有傷在身,伸手便是顯得不是那麼利索,但是這些人均是同趙凌浴血奮戰過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那裡又是那麼容易輕易打敗的人,雖然叛軍人多,但是卻也並不輕鬆。
慕容薰瞧着燕語緊繃的神色便是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擔心趙暉,便是與他共同作戰好了!”
燕語面上露出一絲遲疑,“可是……”
慕容薰道:“有鶯歌在呢!”,燕語咬了咬脣,笑看着慕容薰,神色堅定的說道:“我保護小姐,我相信他!”
鶯歌看着慕容薰脣邊的淺淺的笑意,問道:“小姐一點都不擔心嗎?”
慕容薰目光輕輕的朝着四方瞥了一下,若是有人只是爲了劫持她,應該不久之後就會出現了,這些叛軍想來便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她如今擔心又有何用,倒不如安下心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了!
果然不久之後,便是出現了四個白衣女子,她們手上握着一柄油紙傘幽幽的從半空之中落下,恍如仙子一般,但是身上卻是有一種誰也無法忽視的殺氣,鶯歌與燕語只是起身舉掌迎了上去,四個女子卻是並不戀戰,其中兩個糾纏住了鶯歌與燕語,另外兩個便是朝着慕容薰襲去。
慕容薰不便在這麼多人面前展露武功,只是暗暗的運氣了內力只待兩人靠近之後便是給予致命的一擊。
眼見着兩人越來越近,慕容薰手中握着銀針,正要將銀針的射出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卻是使不出內力了,到底發生了何事?忽然間心中一動,彷彿剛剛問到了一陣暗想,莫不是與那香味有關?不對,香味不同其他的東西,若是方纔自己聞到,鶯歌燕語也應當問道,爲何她們能夠使用內力?還來不及細想,兩個白衣女子便是已經到了慕容薰的面前,一人指尖一動便是快速的點了慕容薰的穴道,兩人便是一左一右攜着慕容薰,打開了油紙傘,且不知是什麼機關,油紙傘自己轉動起來,於是便是帶着三人飛向了空中。
若是不曾在雨中發現這幾個少女就是皇甫少華身邊之人,慕容薰倒是沒有一點頭緒的,只是如今知道想要劫持自己的便是皇甫少華之後,心中反而沒有了慌亂,他若是想殺自己便是不用如此的大費周折了,如今便是且看看他打算做什麼好了!
慕容薰感覺頭一昏便是睡了過去,顯然是被人點了睡穴。
待慕容薰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了,她此刻眼睛上面被蒙了一塊白綾,是以不知現在是和時辰,跟不知現在是白日還是晚上,也不知此刻究竟處於什麼地方。
人處於黑暗中的時候往往便是會產生一種恐懼的心理,慕容薰自然也不例外,她試着張了張脣,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原來不僅被點了穴道不動動,連啞穴也點了,如何話也不能說了。
看樣子如今便是隻能等待了,看看抓自己看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久之後,便是聞見下方傳來了一些聲音,慕容薰心道,原來自己在一處房樑之上。
“秦王果然追來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語氣裡面卻是帶着嘲弄與冷然。這個聲音慕容薰記得,那日在小巷被劫時便是這個人在撫琴。莫不是那日的設計自己的也是皇甫少華?
“本王的王妃呢?”趙凌出聲,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
“我也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吧!秦王既然想要回自己的王妃,自然的拿東西換了!”
“你想要什麼?”趙凌幾乎沒有猶豫的說道。
趙凌的態度倒是叫皇甫少華愣了一下方纔說道:“爲了一個女人捨棄自己八年的心血值得嗎?”,語氣裡面多了一絲不解與探究。
趙凌輕輕的笑了笑,值得嗎?他也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只是在聽見稟報說慕容薰被劫走之後,便是不顧皇兄的懲罰,前來尋她。他自然知道是誰抓了她,也知道抓她的目的,可是沒有想那麼多便是來到了這裡!
值得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冷漠又從未將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已經佔據了他的心?或許從第一次在客棧相見,或許是在上官家他可以的勾引卻換來了這個女人的嘲諷,或許是在白馬寺的路上他們在懸崖邊上相擁,或許是新婚第二日彆扭着要她喂藥,或許是西山兩人同舟共濟……
即使知道知道這個女人滿身都是秘密,他還是讓自己淪落了,一步一步算計着讓她成爲了自己的新娘,卻中最終算計不過人心,誰曾想過最先淪落的竟然會是自己呢?
值得嗎?
他真的不知道。或許用這個女人一輩子來回答這個問題也不錯!
趙凌嘴角一勾,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扔給了皇甫少華,道:“這便是我麾下的八十一火焰熾烈軍的令牌,憑藉這塊令牌,你可以隨意差遣他們!”
房頂之上的慕容薰聞言微微一愣,這八十一火焰熾烈軍她便是她聽說過,那是還是在肅北侯爺府養傷的時候,這八十一火焰熾烈軍手拿火焰刀斧,所向披靡,是一羣從地獄歸來的惡鬼,能與萬軍之中取敵軍上將首級。即使被沒有兵權趙凌都未曾真正害怕過,只怕有一半的原因便是他麾下的這八十一火焰熾烈軍吧!如今,趙凌居然爲了自己將這支保命的軍隊交出去嗎?
慕容薰只覺得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
“卻沒有想過堂堂戰神,戰場之上聞之色變的玉面修羅居然也是一個癡情種子!”皇甫少華輕聲笑了笑,只是笑聲裡面卻是嘲笑的意味頗重。
“你既然得到自己想要東西,那麼本王的王妃呢?”趙凌厲聲道。
皇甫少華雙指一動,慕容薰只覺得胸前微微刺痛,她指尖輕輕一顫,原來穴道被解開可以動了,她扯掉了臉上的白綾,從上方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見那一抹殘留的餘暉如不捨萬丈紅塵一般,緩緩的落入的山間。
暮靄逐漸包圍大地。
慕容薰正想運用內力從房樑之上飛身下去的時候,發現此時還是不能提起內力。
下方的趙凌傳來的輕輕的笑聲,他笑看着慕容薰,眸子裡面一片瀲灩,柔聲道:“下來吧,我接着你!”
慕容薰看向趙凌,她知道趙凌長得極爲的俊美,此刻看去面上卻是多了幾分柔和與歡喜,他又丟了一樣兵權,有什麼好高興的?
慕容薰不知道。
她只知道暮色裡面,趙凌一襲玄裳,眼睛溫柔的溺人,笑容柔和的如同一抹月色,她想是被那如古譚一般的眼睛蠱惑的一般,不自禁的從房樑之上躍下,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趙凌抱着慕容薰溫柔的說道:“薰兒,我帶你回家!”
…………
“小姐你有心事嗎?”燕語將花瓣倒入浴桶裡面,“從一回來就心不在焉的!”
幾絲水霧環繞間,慕容薰被靠在浴桶上面,身體隱藏在花瓣下面,露在水面的肌膚越發的潔白如皓月。
經過了兩天兩夜,又林雨,身上又濺了血跡,早就已經快餿了。
她想起趙凌抱着她的時候,不由得蹙着眉尖疑惑道:“什麼味道?”
慕容薰想起那邊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的時候,便是不由得升起了一陣羞怒。
趙凌強壓着笑意說道:“不管王妃怎樣,本王都不會嫌棄王妃的,誰叫薰兒是我的妻子呢!”
所以一回到了伊月閣的時候,鶯歌與燕語也已經回來了,慕容薰便是吩咐沐浴。
起初趙凌耍賴,應是纏着慕容薰要與她鴛鴦戲水,最後被慕容薰冷冷的一瞪,便是乖乖的回了自己傾月閣。
“小姐要是出了事,我們便是再也沒有臉面見相爺了!”燕語繼續幽怨的說道,繼而又慶幸道,“幸虧王爺將小姐救了回來!”
“再去給我那些花瓣來吧!”慕容薰淡淡吩咐道。
她倒是沒有什麼潔癖,只是想起方纔趙凌嫌棄的模樣心中便是不舒服。
這時鶯歌進入將換洗的衣服放好,慕容薰看着鶯歌道:“我好像使不出內力了!”
鶯歌愣了一下,蹙眉道,“發生了何事?”
慕容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可以去找上個梓宣看一下!”,她也不想一次一次的麻煩上個梓宣,尤其是在知道了上個梓宣的意中人便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之人,不管如何,總有一種利用他的感覺。
“哎!”慕容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只是若是沒有內力的話對她而言就像是沒有穿衣服一般,只能辛苦梓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