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漪面目冷峻的盯着她,眼中透出的恨意讓金花不敢直視。金花痛哭着,靈漪疾步上前拉開她的手,恨聲說道
“你不用急着否認,我還記得那日裡,你莫名其妙的去了山莊。還特意的去看我們,哼!想來你說趁着福伯送你出去的時候跟他約好的吧?說,你爲什麼要害福伯,你給我說呀!‘
靈漪的五指像是鐵鉗子般牢牢的抓住了金花,金花只是一個勁兒的搖着頭,靈漪續道
“你不用狡辯了,我已經問過小三子了,他也證實了你當晚確實外出過。你還不認罪?說,福伯與你無仇無怨,你爲什麼要暗害他?”
看她激動,水一航忙上前拉着她說道
“你先別急,我們坐下來好好的問個清楚!”
靈漪胸膛急劇的起伏着,她深吸了了口氣,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水一航安撫好靈漪,看着金花只是放聲大哭,冷聲說道
“老闆娘,我勸你還是莫再哭.了,詳細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既然來了,就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你若是想證明你的清白,還是趕快把真相說出來吧!若你真的是無辜的,這也是你證明自己清白的一個機會!”
金花身體一震,她看了看水一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般嘴裡說道
“求求你們,我真的是不能說!饒.了我吧,福伯真的不是我殺的,請你們相信我!”
靈漪來之前本來已經和水一航商量好了,誰知道.老闆娘不一定是真兇,可是料定福伯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現在聽到金花嘴裡嚷個不停,刺耳至極,她忍無可忍衝上前一把拎起了金花,雙眼血紅的對上了金花的眼睛,嘴裡怒道
“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你自己是無辜的,那福伯呢?福.伯就該死嗎?你說你有苦衷,可是福伯呢?他這一身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爲什麼他要死的怎麼慘?你知道福伯對我像是什麼嗎?福伯不僅僅是我的一個長輩,沒有他,我絕對不能活到現在。他這一身無兒無女,吃了那麼多的苦,你忍心、忍心看着他白白枉死嗎?你自己也是有親人的,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自己遇上了同樣的事情,你的家人會怎麼樣?不是你求我們,是我求求你,求你告訴我實話,到底是誰害了福伯?”
水一航從來沒有見過靈漪如此,若是她大哭大.鬧還能發泄,水一航本以爲靈漪是沉穩的,可是現在看來靈漪一直在壓抑着自己。聽到靈漪衝口而出的話,金花木木的止住了哭聲,只聽靈漪續說道
“你捫心自問,福.伯的死你當真是一點干係都沒有嗎?你自己良心上能過得去嗎?午夜夢迴之中,你就不怕福伯的冤魂過來找你?老闆娘,求求你,福伯已經走了,我不想讓他死不瞑目你知道嗎?”
靈漪說的動情,淚水潸然而下,水一航見過福伯,他總是不吭聲的伴在靈漪的左右,那是一個不求回報,默默奉獻自己的老人,福伯不是多話之人,想起了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水一航感同身受。
靈漪說着說着就想起了福伯,福伯不等同於紅袖,紅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陪着自己,可是福伯,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就是這樣的一位老人都不得善終,靈漪悲上心來,不能自已。水一航上前把她攬在了懷中,靈漪哭的肝腸寸斷。金花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水一航,再看了看靈漪,她低頭就往牀頭撞去,水一航注意力全在靈漪身上,待察覺一陣風聲時暗道:不好!他腳下挑起一個椅子往老闆娘身前擋去,老闆娘頭已經撞上了牀頭,只是被椅子攔了一攔。突發的狀況讓靈漪愣住了,她不自覺的驚呼一聲!聽到聲響,門被大力的推開了,一道人影閃過,來人抱着金花,嘴裡喊道
“孃親!孃親,我是小魚,你醒醒啊,孃親,你怎麼了?”
看到金花頭上汩汩的不斷往外涌出的鮮血,小魚急了,她一邊伸手想去堵,可是鮮血不停的往外冒。水一航走到了她的身邊,開口說道
“我來吧!”
小魚擡頭,看了看他和靈漪,恨聲說道
“你們、你們是誰?爲什麼要跟我孃親過不去!你們走,走哇!”
看了看金花頭上的傷口,替她把了把脈,水一航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瓷瓶,往金花頭上灑了一些粉末,看到小魚呆愣着就說道
“有沒有乾淨的白布?”
“有、有的!”
小魚忙回房取了,水一航撕成了長條細心的給金花包紮好了傷口。做完這些,他鬆了口氣,看到靈漪也有幾分的恍惚,一嘆對着小魚說道
“她沒什麼大礙的!修養幾日即可,對了,傷口切忌不可沾水,拿紙筆來,我開幾副藥你煎了給她服用!”
小魚忙從賬房那裡取了筆墨紙硯,水一航寫好了方子遞給了她。自始至終,靈漪都沒有說話,小魚把金花扶到了牀上,等到忙完了一切,看着水一航和靈漪兩人,她覺得兩人都不像是壞人,可是爲什麼要跟孃親起爭執呢?想了想,她開口說道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爲什麼要逼迫我娘?”
聽到她的清音響起,靈漪一怔:在她看來,自己是壞人了吧?害的她的孃親自殺,呵呵!真是諷刺啊!自己一心要爲福伯討回公道,可是唯一知道的人又死活不說,怎麼辦?靈漪嘴角悽楚的一笑,小魚看得一愣,只聽靈漪說道
“是啊,你的孃親有事了,你自然是擔心的。可是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她還能繼續看到你,還能跟你一起生活!甚至以後還能長命百歲,真好哇!可是我的福伯呢?他老人家被人給害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從以前對我關心和照顧的活人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老了呀,若是活着我也會好好的孝順他的!以前他曾經說過,會永遠不會跟我分開的,等我們遊遍了山河大川就尋一處鄉間養老。可是現在,我再也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看着自己的親人無端的枉死,卻又什麼也不能做,那有多痛苦!”
靈漪擡頭,兩行清淚滑落了下來,她看了看牀上的金花,一咬牙衝了出去,水一航緊跟其後也走了。小魚呆呆的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再看了看在牀上人事不省的孃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水一航擔心的看着靈漪,靈漪不做聲,水一航嘆了口氣說道
“靈漪,你也不要太心急了!照我看來,那老闆娘可能真的是無辜的!”
靈漪擡頭,水一航話頓住了,靈漪冷笑一聲說道
“她是無辜的?那福伯呢?是啊,她自己不說反而要尋死,這正說明了此事與她相關!一想到因爲她福伯喪了命,我就恨不得...”
水一航一愣,他沒有想到福伯的離去對靈漪的影響如此的大!以前,靈漪是個性子柔順,內心良善的人,可是現在,靈漪渾身都充滿了戾氣!只聽靈漪復說道
“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想一想,福伯的遺體都被燒燬了,定然是山莊的人才會有機會下手。再有,老闆娘爲什麼寧肯自己送命都不說出實情呢?其中一定有緣故的,我想,只要能查清楚一點,福伯的死也會真相大白的!”
一直以來,靈漪自從從異世歸來之後,她都以爲自己是特別的,最起碼,她似乎能夠參透一些命運。可是現在,她已經不那麼想了,原來,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小女子,身上的胎記消失了,她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福伯被擡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涼透了,水一航只是看到靈漪在追兇,可是他哪裡知道,靈漪心中在不斷的自責着,若是她早一點知道結果,定然不會讓福伯來山莊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馬車一路顛簸着,靈漪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等到了山莊的門口,水一航先行下了車,隨即扶了靈漪下來,他現在是什麼忙也幫不上,能爲靈漪做的,也只有一些小事了!靈漪心事重重的,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下了車了,等到兩人走到了跟前,眼尖的二子忙上前說道
“二位可算是回來了,莊主說了,要是靈姑娘無事,他想請姑娘過去一趟!”
靈漪不答,水一航問道
“是不是要定下葬的日子?”
二子想了想點頭說道
“莊主也說了,若是姑娘不想去,改日也行!”
靈漪跟水一航對視了一眼,水一航說道
“勞煩了,請轉告你們莊主,就說明日再商議如何?”
二子忙應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了,靈漪才張口說道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莊子裡放火的人找出來,至於福伯幾時下葬,我還沒有想好!”
水一航自然是知道靈漪不願讓福伯早點入土的,最起碼也要等到抓住了兇手再說。想了想,水一航說道
“怎麼才能知道是縱火的人呢?”
靈漪苦笑一聲,她回道
“我一點頭緒也沒有,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