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昨晚開始,秦鳳就輾轉難眠。不知道爲什麼,她心中老是平靜不下來,思及前一段日子找來的一個通曉婦孺小病的婆子,她不由得更加的煩躁了。還記得,那婆子家裡幾代都是懂醫的,只不過到了她這一代只有她一個女兒,家裡只好抱養了一個同族子侄過繼,是以,那婆子在京裡也是極爲有名的,說是什麼專門替一些達官貴人家的女眷診病。爲此,秦鳳也就請那婆子過來替自己把了把脈,那婆子倒也乾脆,直接就問她夫妻閨房事宜,還說她是久曠成疾!聽到此處,饒是秦鳳也羞惱起來,她當下裡就喊人把那婆子給攆了出去,雖然過後也後悔,還讓桔黃多付了些銀兩給那婆子,可是,那婆子的話像是貓抓一樣的撓在了秦鳳的心上,由不得她日夜難眠。
桔黃從服侍完夫人洗漱後就加倍的小心起來。老爺是一大早就出門了,剩下夫人獨自在家,而夫人的神色從來沒有舒展過,桔黃小心的伺候着,就連說話也放柔了幾分,生怕一言不合夫人心意,惹得她大發脾氣。終於,等秦鳳喝過燕窩後,她的臉色總算是和緩了下來,桔黃揮手讓下人們把東西都收拾了,這纔看着秦鳳的臉色說道
“夫人,今兒個天氣晴朗,不如奴婢去吩咐一聲,讓下頭的套好了車,桔黃陪着您出去走走,嗯,美人齋的水粉估計又有新花樣了,夫人要不去看看?實在不行的話桔黃陪你去上香去,夫人,您笑一笑,就當是桔黃日夜拜佛得的願成嗎?”
她說的誠心,秦鳳總算是露了點笑容出來。桔黃心頭一鬆,隨即只聽秦鳳開口說道
“你呀,也是個皮實的,罷罷罷,你說的對,這人在房子裡呆久了。只怕都有點發黴了,唉,出去走走也好,只是,咱們去哪兒呢?”
見她終於有了興致,桔黃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她歪着頭想了想,隨即眼前一亮,只聽她說道
“夫人,咱們不如去選幾匹上好的錦瑟絹去,桔黃知道夫人什麼都不缺,不過,咱們要是選幾樣,到時候做、做那個玩偶,也是很好玩的!”
小丫頭說的極快,若不是秦鳳正等着她的話,倒還真的沒有聽清楚!等桔黃話說完後,秦鳳的臉色一下子僵在了那裡,桔黃一頓,她興高采烈的還想開口,只見秦鳳的嘴巴動了動。那聲音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只聽她森然的說道
“你是不是在惦記那玩偶之家的小玩意?”
“是啊,奴婢聽人說了,真是很好玩!各式各樣的都有,啊!夫人,你怎麼了,可是桔黃說錯話了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微不可聞,而秦鳳,則跟換了個人似的,她死死的盯着桔黃,嘴裡怒道
“掌嘴!”
啊!桔黃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委屈的神情並沒有讓秦鳳心軟,桔黃情知這回是逃脫不了了,她也不敢哭,伸手“啪”的一聲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見秦鳳一言不發,桔黃咬了咬牙,隨即左右開工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臉上打去。隨着她臉頰的鼓脹,秦鳳心中的悶氣稍減,她狠狠的剜了一眼桔黃,這纔開口說道
“起來吧!”
桔黃掙扎着起身,她低下頭不敢再出聲,秦鳳見狀心裡一氣,隨即開口說道
“你可怨我罰了你?”
桔黃聞言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嘴巴都破了,可見打的時候是極爲用力的。而秦鳳見她認真,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桔黃,你是知道的。夫人我一向還是很喜歡你的!只是,你往日的那股子機靈勁兒上哪兒去了?你個小丫頭不是不知道夫人我的心病,你居然還敢提,哼,下次注意了,再有一回,夫人我就讓人生生的拔了你的舌頭!”
啊!小丫頭忙伸手捂住了嘴巴,秦鳳等了半天,見她一句話也不說,不由得奇怪的問道
“怎麼了,啞巴了?我這還沒讓人動手呢,你就沒舌頭了?”
桔黃慌張的擺手,見秦鳳等着她回答,小丫頭這次抽抽嗒嗒的回道
“夫人,桔黃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夫人,你不要讓人拔桔黃的舌頭,桔黃要是沒了舌頭,那以後還怎麼逗夫人開心呢?”
小丫頭說的是鄭重其事,秦鳳聽得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白了桔黃一眼,隨即出聲道
“哼。你還逗我開心,只怕呀,不被你氣死都算好的!行了行了,看看你那小鼻子小樣兒的,唉,算了,夫人我是沒什麼心情,唉,這日子就這麼糊里糊塗的過吧!”
她話中的悵然任誰都是能聽出來的,桔黃跟了她這麼久,自然也明白她在感慨什麼。只是,這話萬萬不能接口的。等秦鳳自顧的哀嘆了一會兒,見桔黃只是乖巧的聽着,秦鳳心中一動,隨即開口說道
“桔黃,我倒是有個去處,只是不知你敢不敢跟我過去!”
“夫人,桔黃別的沒有,但是隻要是陪着夫人,那是天大的膽子都有的,夫人,你說吧,你想去哪裡,桔黃這就吩咐人備車!”
秦鳳一聽就笑出聲來,她看了眼臉頰鼓鼓囊囊的桔黃,隨即沉聲說道
“天牢,這麼樣?”
桔黃一驚,她仔細的看了眼夫人的神色,隨即點點頭應道
“夫人吩咐,桔黃自然是聽命的!嘻嘻,這京裡桔黃也去過不少地方了,天牢還沒見識過呢!夫人,我聽人說那裡的獄卒都敢吃人心的,還會把人開膛破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說的天真,秦鳳只是低嘆一聲,隨即就讓小丫頭出去準備了。不多時,桔黃過來通傳,說馬車已經備好了,就這樣,主僕二人帶着兩個騎馬的兵士,駕着車出了府門。
馬車行的很平穩,畢竟是駕車的老手了,一路上顛簸的動靜都很小。車廂內,秦鳳閉目沉思着,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些都是她的主意。呵呵,想來這樣子那人一定會回京吧?秦鳳的眼神興奮着,她似乎在極力的期待着什麼。其實一切真的很簡單,當初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帶着玩偶進京的人就是她秦鳳安排的,至於後來的一切嗎,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爲什麼?要問她爲什麼這樣做,哼,一切都是爲了那人!秦鳳眼中興奮莫名,她真的很想看看,當那人得知一切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當初,既然自己能夠把那人給擺弄的生不如死,這回,想來也是一樣的!
馬車行駛着,不時的穿過幾條小道,等到了一處重兵把守的監牢門口,秦鳳下了馬車。其實這裡她已經來過幾次了,當初選擇這個地方也是她建議的,隨行的兵士先去通告了一番,隨後回來稟告秦鳳。她這才下了車,伸手推開桔黃想要攙扶她的胳膊,秦鳳徑直往前走着。
草草的望去,獄門上下、門大堂兩側上刻着狴犴圖案,監門內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爲了防止囚犯逃跑。一入監門,就有接連拐四個直角、五道門的甬道,接着是一條約一米多寬的“衚衕”。“衚衕”的兩邊是兩排低矮的監房,關押一般的雜犯;“衚衕”的南盡頭,往東拐直角彎是內監所在,專門關押死刑重犯。內監是四合院形,東西南三面是普通式監房,北面有兩幢無窗窯洞式的監房,這是關押死刑待解女犯的女監。此時,秦鳳只不過是踏進了少許,一個獄卒忙恭敬的迎了上來,秦鳳打量了一眼,待發覺是先前帶過路的獄卒後,她點了點頭,隨即就見那獄卒引着她朝前走着,不多時,到了一個粗糙的監房時,她揮揮手,那獄卒忙恭敬的下去了,秦鳳走上前稍稍的一打量,裡面雖然簡陋,但是倒也沒有瀰漫着血腥味。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裡面的人擡頭望了過來。只見那人眯着眼睛,身上的一襲長衫早就破爛不堪,他的頭髮蓬亂,鬍子更是掩蓋了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雙堅定的眸子閃爍着。秦鳳皺了皺眉頭,隨即出聲說道
“陸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呢?雖然我也不願讓你遭受牢獄之災,可是你完全可以選擇的,爲什麼要執迷不悟下去呢?”
聽到她的話,監房內的人低下了頭,秦鳳見狀上前一步,接着又說道
“陸公子,想你也是風度翩翩的兒郎,此時,落到如斯境地,真的就不後悔嗎?你何不痛痛快快的招認了,這樣你我大家都過得去,你也不用再忍受這些苦楚。唉,我也是可憐你,才一直沒讓他們對你動粗,水公子是聰明人,當明白識時務者爲俊傑,況且,你還有大好的年華和壯志未酬,如今在這腌臢的地方虛度光陰,豈不愧對你的妻小?”
終於,陸子歸擡頭,他的身形更爲的瘦削,聽到秦鳳的話,他低嘆一聲,秦鳳似乎一心想勸說他,不由得離牢房更加的靠近,只聽她接着又說道
“其實,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是明白的,無論你招不招認,都改變不了什麼。陸公子,你何不灑脫一點,擺脫掉這些困境。我答應你,只要你按照我所說的去辦,我馬上就可以讓他們放你離開!”
陸子歸直直的盯着她一陣兒,就在秦鳳都感覺有點忐忑的時候,陸子歸開口了。本來,他的嗓音跟人一樣讓人聽了很舒服,可是此時,卻聲音嘶啞,似乎是被石頭給碾過一樣,只聽他說道
“這位夫人,我再說一遍,我們鋪子裡的玩偶從來沒有裡面加過針,呵呵,更別提什麼還能夠暗合人的生辰八字,設香案下毒咒害人了!這位夫人,你聽好了,玩偶之家所出的玩偶都是有標記的,你們就算是假冒,那也弄的逼真一點兒的爲好!還有,你們連玩偶的標記都找不全,就冒冒失失的設局陷害與人,不覺得太過兒戲了嗎?再者,靈漪是誰,我從來都不認識,以前沒見過,以後也是一樣,不論你問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你!”
秦鳳的胸膛急劇的起伏着,她不是沒有想過對陸子歸動大刑,只不過,秦貴妃哪頭尚未回話,而她也問過秦太師,在沒有得到兩人的口信時,她還真的奈何不了陸子歸。終於,秦鳳再一次的揮袖而去,她不是沒有想過爲什麼陸子歸要這麼的頑固,可是,她是想不明白的,思量再三,秦鳳只得氣呼呼的離開了!
待她出了牢門,就見獄卒的班頭點頭哈腰的走了過來,秦鳳點點頭,隨即開口說道
“你們仔細些,雖然不能對他動刑,但是這裡也不是享福的地方,嗯,這樣好了,以後你們看着辦,只要別把人餓死了就行!”
班頭當然是巴不得藉着這個機會來巴結侍郎夫人的,牢內的犯人是很多,有的更是曾經的當朝宣貴,而無一例外的,對於秦鳳的出身來歷牢裡的獄卒早就打聽清楚了。且不說手握權柄的秦太師,單單秦鳳侍郎夫人的身份,還有個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姐姐,都容不得班頭和獄卒等閒視之。而最重要的,裡面的那人據說是想謀害貴妃的逆賊,這樣的話,班頭都恨不得在貴妃的面前表表忠心。是以,當秦鳳吩咐完後,牢裡的獄卒和班頭連連應聲,秦鳳見她的話帶來這麼大的反響,滿意的點點頭後就離開了!
馬車飛奔着,轉彎處行駛的太急,居然差點跟另外的一輛馬車相撞。侍郎府的車伕自然是有點脾氣的,聽到車廂內夫人的抱怨聲後他忙罵罵咧咧的吼道
“哪裡來的不開眼的猢猻,居然敢當你爺爺的道!下來,裡面的人給我下來,今兒個不給老子說個清楚,哼,老子就砸了你們的車!”
隨着他的話落,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就見一個老者一掀門簾露出了頭,待看到兩旁的兵士是侍郎府的侍衛後,老者冷哼一聲,沒有再開口。侍郎府的車伕愣神了,他在京城呆久了的,自然是知道己方的這一副打扮對方是認了出來的,可是那邊兒的居然連句討饒的話也沒有,這、這要麼是對方根本不在乎,要麼呢,是對面的人已經嚇傻了,只是,這眼瞅着對面的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是服軟的樣子啊!他啞巴了,可是車廂內的桔黃等煩了,她看了眼秦鳳的神色,見夫人也是一臉的不悅,隨即一掀開車簾說道
“怎麼回事?你們好大膽,居然敢衝撞夫人,你要命了!你、還有你,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夫人都保護不好,去,給我把那馬車砸了!”
兩個兵士面面相覷,隨即呼喝出聲,兩人駕着馬就要直奔對面的馬車衝去,只聽一聲怒喊傳來,兩人不由得放慢了動作
“哼,侍郎府的人可真了不得了,怎麼,是不是還想讓老夫跪地求饒哇!”
老者的話剛落,車廂內秦鳳的臉色就變了,她顧不得多想,揚聲就喊道
“住手!”
兩個兵士駕着馬險險的停下了,車伕已經傻眼了,隨即就見秦鳳一閃身站了出來,她看了眼對面的馬車,神色一滯,隨即出聲說道
“敢問對面的可是王千歲嗎?”
兩個兵士一愣,隨即忙下了馬站過一旁,秦鳳出聲後見對面的馬車動了動,駕車的小內侍臉發白,秦鳳眼珠子轉了轉,隨即揚聲說道
“敢問車內的可是千歲?婦人花氏給千歲請安了!”
她的話落,對面車內的老者露出了面容,秦鳳見了忙在桔黃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她行了幾步,待走到了千歲的馬車前時,低身行了一禮後開口說道
“問千歲安!下人們莽撞了驚擾了千歲,花氏給千歲賠禮了!”
千歲點點頭,隨即出聲回道
“不過是一場誤會,花夫人這是去哪裡呢?我瞅着這條路可是王天牢的,不知道夫人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呢?”
秦鳳低着頭,她嘴裡飛快的回道
“不勞千歲過問,花氏今日只不過是帶着府裡的人出來散心,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這兒了,這不,我們正要回轉呢!”
千歲點點頭,只聽他開口說道
“我也說,這侍郎夫人跑這麼遠來着京畿大獄來幹什麼?呵呵,想必夫人也是知道的,這沒有奉令可是私探天牢可是重罪,說不得還要稟告皇上的,既然夫人是遊玩自此,罷罷罷,小路子,把馬車牽過一旁,咱們給夫人讓道!”
“不不不,千歲這是折殺花氏了,來人,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將車駕過一旁,給千歲讓路!”
侍郎府的車伕忙不迭的駕着車避過一旁,隨後他忙下了馬車,頭低垂着,生怕千歲記起他剛剛的出言不遜。秦鳳見他低頭哈腰的,心裡一氣呼,可是嘴上卻不敢說什麼。王千歲似乎是來了興致,居然在馬車上連連的問了秦鳳幾個問題,秦鳳心中暗恨,可是嘴上卻不敢不應。終於,就在她站的腿腳發軟的時候,王千歲總算是滿意了,只聽他開口說道
“夫人,此處地處偏僻,你一個婦道人家來此多有不便,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送夫人回府!”
兩個兵士唯唯諾諾的應了,侍郎府的馬車伕也是慌張的趕着車讓秦鳳上了馬車。就在秦鳳上了馬車的那一刻,小路子迅速的駕着車動了,馬蹄踢踏處,居然濺了車伕一鼻子的灰,他不由得連連打了幾個噴嚏,隨着他的動作,那馬也跟着晃了晃,車廂內的秦鳳臉色鐵青,她的雙拳緊握,嘴裡更是咒罵出聲。見她發怒,桔黃恨不得下車躲了躲,可是不料秦鳳卻開口說道
“老匹夫,他在宮裡受了委屈,奈何不得秦鸞,居然把這些悶氣都出在老孃的身上,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氣死我了,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過來給老孃捶捶腿!”
桔黃慌張的應了,秦鳳把縮着的腿伸直了,桔黃忙一下一下的捏着,終於,秦鳳冷靜了下來,她剛剛頭腦發熱沒有仔細的想清楚,此時,待駕車走了許久後總算是回過神兒了,只聽她喃喃自語道
“不對呀,他剛剛說我,那他呢?就算是他有手令,那宮裡的也應該知道啊!不行,我得問問去,老匹夫一定是去見姓陸的了,嗯,說不得他們兩相勾結,到時候我就很被動了。秦鸞,秦鸞是幹什麼吃的,這樣都不管,哼!要是我,要是我決計容不得那老匹夫逍遙!”
她的話要是讓外人聽見了,絕對是大不敬,可是現在車廂內的桔黃就彷彿是沒有反應似地,確實,這丫頭是很機靈,但是秦鳳最喜歡她的一點就在於小丫頭知道什麼時候該當聾子,什麼時候該當啞巴!隨着秦鳳的一聲喝令,車伕忙駕着車往皇宮的方向走去,見秦鳳平靜了下來,桔黃這纔開口說道
“夫人,是不是跟太師通傳一聲呢!”
秦鳳一愣,隨即沉吟着說道
“不必了,爹爹若是知道我又來見姓陸的,只怕還會埋怨與我!哼,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打小秦鸞做什麼都是對的,可是我做什麼都要受埋怨!哼,老東西偏心着呢!”
桔黃見狀忙閉口不言了,她的原意本就不是提太師,果然,秦鳳想了想後又開口說道
“差點忘了,我還沒有跟貴妃通傳過,桔黃,待會兒到了宮門口,你找到禁軍的侍衛塞給他點銀錢,讓他替我們跑一趟,就說我有急事見貴妃,知道了嗎?”
桔黃乖巧的點了點頭,秦鳳滿意了,趁着時間尚早,她乾脆閉上了眼睛,心中斟酌着說辭。
此時,皇宮內,從上空看去,御花園以欽安殿爲中心,兩邊均衡地佈置各式建築近二十座,無論是依牆而建還是亭臺獨立,均玲瓏別緻,疏密合度;而園內甬路均以不同顏色的卵石精心鋪砌而成,組成九百餘幅不同的圖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戲劇、典故等,沿路觀賞,妙趣無窮,園中更是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其古柏藤蘿,皆數百年物,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美景當前,一路宮女往前引路,而秦貴妃,則在秦嬤嬤的陪伴下緩緩的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