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倚窗而立,美目閃爍間,仿若流星劃過,一點一點的倔強和飄然浮上心頭,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景還要維持多久,只有一個字,就是:累!想起空谷,蕙蘭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柔的神采,只有那裡、只有在那裡,她纔會得到寧靜和祥和。 屋內,一室的清冷蔓延開來。
如霜推推如冰,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不正常?嫂子是,靈姐姐怎麼也奇奇怪怪的?”
如冰嘆了口氣,說道
“連你這麼遲鈍的人都發現了,你說我發覺沒有?”
如霜馬上閉上了嘴巴,這個如冰,真的是一點也不給自己這個姐姐面子,何況、何況人家只是不注意罷了,那裡遲鈍了,說的跟老婆婆似的,哼!眼睛轉了轉,如霜起身,如冰奇怪的看着她,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詫異的問道
“幹嗎?”
如冰說道
“我肚子餓了,準備去做點吃的去。 你要不要?”
如冰瞪了她一眼,在靈姐姐這裡,倆人各有收穫,可是現在如霜臉上肉都肥嘟嘟的,細腰也粗了一圈,現在姐妹二人很容易從體形上就分辯出來。 如冰不以爲意,她並沒有胖,只是豐滿了一點,這是靈姐姐說的。 如霜很高興跟靈姐姐生活在一起,什麼都是自己動手,雖然說出去,不太符合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是真地很開心!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用天天的跟着。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如霜享受着這種自由,神采間多了幾分靈動和活力,如果說以前是不事羹湯的大小姐,現在的如霜絕對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而如冰呢,則是內裡在潛移默化的的改變着,一絲地冷靜、一絲的理性,讓她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獨立的魅力!九娘是最高興的。 女兒這樣子,就算到了婆家。 她也可以放心了!
如霜在竈間裡左左右右的翻着,看看都有些什麼,過了半天,她有些泄氣,說道
“怎麼搞的,肯定是家丁們偷懶,怎麼今日裡沒有送菜過來!”
她轉身出了門。 一路氣哄哄的,到了府裡的伙房,站在外面就看到忙成一團,她站在遠處,阿喜眼尖,看見她就馬上過來,熱情地問道
“大小姐,你怎麼過來這裡了。 這些地方又髒又亂,小姐還是避開些,有什麼吩咐讓人傳一句就行了!”
如霜看着不停地有人從牛車上卸下一些蔬菜和肉食,奇怪的問道
“怎麼回事,忙什麼呢?”
阿喜說道
“大小姐,明日是二公子的生日。 這不府里正忙着準備呢!”
如霜一聽,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誒!她就想轉身回去,忽然想起來自己過來幹嘛的,她扭頭對着阿喜說道
“你、你等會兒差人讓她們給西院裡送些菜蔬和米麪。 ”
阿喜趕忙應了,等如霜走後,她走到了一干婆子中間,自從阿喜經過了上下的調動後,她自己也懂得收斂了。 其他的婆子噤若寒蟬的看着她,生怕阿喜揪她們地錯處。 她們全部都是嘲笑過阿喜的。 背後也沒有少說難聽的話,更有甚者。 藉機給阿喜小鞋穿過的人更是心裡害怕的往後躲了躲。 阿喜看着這幫人前後兩種態度,心情也是複雜的很,但是她明白,自己若是跟以前一樣,到時候還是會有難堪出現地。 想到這裡,阿喜揚聲說道
“咱們以前的事就不說了,我阿喜也是個下人,如果有得罪大家的地方,大家就當一陣風吹過也就算了,以後咱們還是一起,用心辦好主人家的差事,我阿喜跟大家行禮了!”
其他人都附和着,能暫時的安定下來,阿喜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安排着小廝把如霜要的東西都備齊了,讓人擡着送過去了。 如霜一路小跑,等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如冰看她雲鬢散亂,問道
“你跑什麼呢?慌里慌張的,剛纔去哪了?”
如霜喘了口氣,神秘兮兮的說道
“如冰,你知道明日裡是什麼日子嗎?”
看她賣關子,如冰也不理她,自顧自的在繡架上繡着花,如霜急道
“明日裡是二哥地生辰,我們都給忘了!”
“唉喲!”如冰地手一疼,原來針扎進了肉裡,她含着手指,看着如霜,半響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真地是明天嗎?”
如霜點點頭,說道
“我是看府裡都在忙活,所以找人問了問,哎呀!可怎麼辦哪?我都沒有想好明天送他什麼,真是的,二哥爲什麼不再晚幾天呢?這樣子我也好有個準備!”
倆人正說着,九娘也過來了,她笑着問道
“姐妹倆說什麼呢?讓孃親也聽聽!”
如霜把消息給九娘說了,九娘氣道
“你們倆姐妹,我當你們早就知道,說來你二哥對你們也不薄,可是看看,唉!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啊!”
如冰奇道
“孃親你早知道?”
九娘點了點頭,如霜好奇的問道
“那孃親準備給二哥怎麼過呢?你要送二哥什麼禮品呀!”
九娘一時語塞,吶吶的說道
“一起吃頓飯不就行了。 你二哥每日裡出門忙活,什麼沒有見過呀!再說府裡什麼也不缺,要是說起來,就是缺個媳婦,可是我是做不了這個主的,還要看你二哥自己的打算!”
如冰癟癟嘴,說道
“反正誰都行。 就是不能讓表姐當我們嫂嫂,我第一個反對!”
如霜小聲地說道
“小心眼,人家得罪了你就記這麼長的時間,其實表姐也挺好的,長的也算漂亮,人也不是太壞!”
如冰氣悶,戳了下她的額頭。 責問道
“你也不想想,這不是單純的表姐的問題。 要是等她嫁給了二哥,那姑母還不翹到天上去,哼!現在都已經夠神氣地了,要是那樣,估計在府裡,她就成了橫着走的了。 到時候,哼!別說我提醒你。 她耀武揚威地,騎到你頭上,你可別哭哇!”
如霜一想就打了個寒顫,依着姑母的性子,這種可能很大,一時間,她也不敢多話了。 九娘欣慰的看着如冰,可惜了。 這性子要是個男的該有多好,自己沒福氣呀!她這邊長吁短嘆的,蕙蘭出來了,如霜忙喊住了她,言道
“嫂嫂,明日裡是二哥的生辰。 我們商量着送二哥什麼禮物呢!”
蕙蘭一聽就愣住了,如霜喊了她幾遍,見她都沒與回話,如冰也是好奇的看着她,蕙蘭忙吸了口氣,說道
“我還沒有想好,你們準備吧,到時候提醒我就行了。 ”
說完就回屋了,九娘察覺出了什麼,微微地嘆了口氣。 跟着倆個女兒一起討論了起來。 靈漪也由如霜哪裡知道了消息。 她看着蕙蘭緊閉的房門,眉頭皺了皺。 沒有說什麼。 到了晚上,蕙蘭幾經輾轉反側,都是心下難安。 她起身後,白天如霜說過的話一直迴響在腦海裡,鬼使神差的,她披着斗篷出了門,等她出去後,一邊的小門也閃開了一條縫,福伯躡手躡腳的跟在了她後面。 靈漪本欲起身,看見福伯鬼鬼祟祟的身影,樂了一下,自己回房了。
蕙蘭悄無聲息的走在了小道上,她心裡也是悽然,只是想看看那株蘭花。 月色如幻夢般,籠罩在身上,月華如琴絃,撩撥着心裡面那一絲絲地情意,一下一下,直至完全顯露出來。 蕙蘭走了幾步,突兀的停住了,福伯一驚,以爲她發現了自己,可是隱藏起身影,卻發現蕙蘭呆愣的站在當地,不肯前進一步。 蕙蘭遠遠看去,就見水一帆站在花圃處,溫柔的望着那株蘭花,就像是在看待情人一般;他伸出手,摸着葉子,低嘆道
“你可知,我很想見你!如果你有心,就再見見我吧!”
蕙蘭隱在一旁,小心的不讓一帆看見自己,一帆揹着手,彷彿充滿了期待,他星目亮若星辰,那株蘭花在寂靜中散發着清香,撩撥着情思,蕙蘭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出聲,更沒有現身相見。 就這樣,水一帆的嘆息悠悠地傳來,終於離開了。 蕙蘭等他走後,自己才慢慢的走到了花圃哪裡,就見那株蘭花在夜色中隨風搖曳着,彷彿有微嘆聲傳來,蕙蘭定定的看了它一會兒,囈語道
“你比我要幸福的多了!最起碼,你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開放,也可以爲他展露芳華,有你伴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呢?”一聲責問彷彿在耳邊響起,蕙蘭驀地轉身,水一帆並沒有走,他深情的望着蕙蘭,蕙蘭愣了,問道
“你、你怎、怎麼還在,你不是走了嗎?”
水一帆彷彿聽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他笑道
“我若是不走,你豈肯現身,我知道、知道你一定回來的,忘了嗎?我們曾經說過,要是誰過以後生辰,就在這株蘭花前許願,請蘭花作證,你忘了嗎?”
蕙蘭沉默,水一帆激動的說道
“我記得,記得我們說過的地一切,所以我提早來了,也提早許了願!你看看,蘭花有心地,它讓我的願望實現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蕙蘭後退幾步,身聲音幾不可聞,但是水一帆還是聽見了,他呆在當地,耳邊一遍一遍迴響着蕙蘭說過地話
“你爲什麼不提早出生呢?‘
蕙蘭離開了,水一帆失魂落魄的也回去了,福伯見狀,也嘆口氣回去了,那株蕙蘭倒是還看到了一個人影,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