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帆回到了書房中,這幾日的事情讓他有了一種無力的感覺,看來自己要小心些了,姑媽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唉!真的不希望走到那一步!父親,您老託付的事情,恐怕孩兒無法做到了!他皺着眉頭,心裡暗暗想道。 管家敲門後走了進來,看着二爺這幾日疲累的神情,就算心中不忍,可是也沒有出聲,奴才有奴才的本份,自己照顧好二爺纔是要緊的。 管家出口說道
“二爺,你這幾日裡都沒有好好的吃上頓飯,奴才過來問一問,要不要伙房裡做點送上來?”
水一帆聞言心中也是一動,腹中確實飢餓難耐,就點點頭說道
“讓她們撿些簡單的送上來吧!”
管家依言退下了,水一帆獨坐沉思。 過了會兒,一個婆子敲門進來了,她端着一個托盤,一陣濃郁的香味傳來,水一帆循着望去,見她利落的把幾個盤子放到了桌上,水一帆的目光被一道清澈透明的菜吸引,婆子見了他盯着那道菜,諂媚的說道
“二爺,這道水晶皮凍入口即化而且吃起來很是爽口,不是我誇口,府裡就我一人會做。 昨日大半夜了,姑奶奶還特意點了這道呢!”
水一帆想了想問道
“昨天,哦,姑母難道請客了嗎?”
那婆子見二爺問自己話,忙回道
“二爺。 昨天我在“翠苑”裡幫忙,哪裡有什麼客人哪!好像是姑奶奶讓些丫頭和老媽子去辦什麼事了,大半夜纔回來!還特地吩咐竈間加了幾個菜賞她們!哼!一個個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餓跟沒吃過東西一樣!”
水一帆來了興趣,張口問道
“你可知她們是做什麼做了嗎?哦,我就是看看到底有什麼事情讓姑媽這麼高興,再說你地手藝能讓姑媽惦記上。 想來也是極佳的!”
婆子聽了喜滋滋的給他上完菜,特意把那道皮凍放到了水一帆的面前。 這才抽空說道
“二爺這可就問對人了,要知道那幾個都是口風緊的,旁人問是一個字也不會答的。 見我半夜裡爲她們忙活,加上吃的也開心,我聞到她們身上都是極香,就開口說是不是平日裡有好地香料和水粉在用,否則個個香噴噴的?結果她們吃地高興。 嘿嘿,一個婆子遞給了我些花草,說要是喜歡就把這個弄個香包,保證跟她們一樣!”
水一帆臉色變了一變,急道
“那香包你可戴在身上,取來我看看!”
婆子一愣,見二爺面色鐵青,不由暗悔:自己不會是說錯話了吧?可是她也不敢隱瞞。 當下取出來個荷包,水一帆一把了奪過去,等他打開一看,果然,那是蘭草的花苞。 看着他的臉色陰沉沉的,婆子嚇得不敢說話了。 半響,聽到二爺說了句
“你先下去吧!”
婆子慌里慌張的下去了,走時連荷包也不敢要回來。 房中,水一帆靠在椅背上,心裡已是難耐住滔滔的怒火,看着天色已晚,他只有放下心中的念頭:哼!想來姑媽定然是察覺出了什麼,這才下了狠手!既然如此,自己也要早做防備纔是!他心情起伏不定,臉色也是不停地變幻着!
今天一大早。 水府的門口就有人上門了。 管家得到小廝們的通報說是水七爺來了。 他心裡暗暗的叫苦:你說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了?這幾日裡府裡的主子們沒有一個有好臉色的。 尤其前幾日,府裡還差點走水。 可是等過去一看,不知道那個缺德的打翻了一個香爐而已,“翠苑”裡面的婆子們慌張,都只顧着跑,結果小廚房裡地火都沒有熄掉,差點真的燒起來。 幸虧後來巡查了一番,及時的給熄了。 眼看着主子們累,下人們更是累呀!這不,水家的七爺可不是好想與的。 管家愁眉苦臉的到了門口,就見水七擡着一些禮盒,胖胖地身子從轎門裡出來,紅光滿面。 管家剛纔已經差人通知二爺了,他這會兒恭敬的把水七迎了進去,到了大堂就見水一帆早已經候着了。 水七見了一帆,哈哈的大笑起來,不停的打量着這個小輩,一邊撫着鬍鬚,口裡讚歎出聲,水一帆開口說道
“七叔公怎的一大早就過來了?有什麼事吩咐下人們通傳一聲就好了,您老親自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水七笑着坐下了,機靈的小廝上了茶,但見他笑着又打量了了水一帆半天,纔開口說道
“一帆哪!嗯!不錯、不錯,老夫今日來可是要託了你的幫忙啊!”
水一帆聞言一怔,他奇怪的說道
“七叔公,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呀?晚輩聽不懂。 ”
水七搖搖頭,端起茶抿了一口,方晃着大腦袋慢悠悠的說道
“這茶好哇!唔!回味悠長,不錯,一帆,等我回去地時候給我也包上一些!”
水一帆苦笑着說道
“七叔公,不要再賣關子了。 你不是單單爲了喝水府地茶水上門的吧!七叔公有話不妨直說,一帆洗耳恭聽!”
水七哈哈地放下了茶杯,擠眉弄眼的半天神秘的問道
“一帆,你是怎麼搞定那個瘋婆子的,嘖嘖,我這侄女我見了都有些頭疼的,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唉,早知道我就早就過來做這個美差了,想起來上次不歡而散我就鬧心,但是現在,唔,應該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對,本來就是親戚,這下里可是錦上添花、親上加親!”
水一帆聽的糊里糊塗地,但是他從中嗅出了不妙的味道。 當下板起臉來了,說道
“七叔公,你要是再神神叨叨的,我就告辭了,一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水七見一帆不耐煩了,當下忙攔住了他,口裡還是不停的唸叨
“這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還是說你臉皮薄。 七叔公只是打趣你幾句,到時候其他長輩們的調笑起來。 可是比這個還要重些,看來你這新郎官到時候可別跟現在一樣,翻臉鬧了笑話!”
“什麼?誰是新郎官?”
水一帆騰的站了起來,急急的問道。 水七愣了愣,笑着說道
“誰?還有誰,就是你呀!我來就是問問,看那天是個黃道吉日。 我們也好替你把喜事辦了!”
水一帆怒了,他冷着臉說道
“喜事?什麼喜事?誰說我要成親了?好,那我問問,這麼大地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我是新郎、那新娘又是誰呢?”
水七怔了怔,暗道自己不會又被那個丫頭當槍使了吧?不過他也不惱,能夠參與進“回春堂”這也是值得的,當下裡他裝糊塗地說道
“咦?這可就奇怪了。 你們府上還有其他的人嗎?新娘能是誰呀?不就是你表妹嗎?”
水一帆知道又是姑媽搞的鬼,他氣道
“這是誰說的?我都不知道,有什麼人能夠做到了這個主!哼!想讓我娶誰我就娶,倒是要問問,這水府究竟是誰當的家?”
水七搖晃着腦袋勸道
“一帆哪,自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這府里長輩可不就是你姑媽一人嗎?至於這媒人。 我來保媒,不會辱沒你吧?”
水一帆的耐心都被磨光了,他就當七叔公說的是胡話,不予理睬。 見他臉色鐵青,水七心裡暗笑:最好你去找上那婆子鬧一鬧,我只管完成我地任務就行,該我得的,到時候分文不少就行了。 他一點都不急,水一帆知道不能再跟七叔公糾纏下去了,他正欲開口送客。 就見管家急急忙忙的進來了。 到了他跟前,附在耳邊說了幾句。 水一帆聽的愣了愣,忙轉身對着水七說道
“七叔公,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處理,您是...”
“你去忙吧!我可以等,不急!”
水七打斷他的話,揮揮手說道,水一帆也沒有閒工夫跟他寒暄,扭頭出了大堂,管家跟在後面說道
“二爺,真是邪乎了。 按說這些老師傅們都是我們培養出來的,平日裡很少過來的,這一趟一起來了,看樣子也不像是鬧事的,這可就奇了怪了!”
水一帆不置可否,他疾步走着,到了大門口,饒是他也吃了一驚,這些來地人,幾乎是誰家培養的所有的師傅了,他們各有絕活現在帶的徒弟都一大把了。 他們對於“回春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水一帆抱拳說道
“各位師傅們怎麼一起來了,難得大家一起上門,一帆慢待了!管家!把師傅們都迎進去,備好酒菜,我親自招待各位!”
只聽到一干人都笑着說道
“恭喜東家、賀喜東家!水府大喜了,我們叨擾了,過來一是爲恭賀一番、二是問問,我們到時候是跟着東家呢,還是跟着小姐?”
水一帆詫異的說道
“跟着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聽不明白?”
其中一人上前笑着說道
“二爺不是要跟表小姐成親了嗎?聽說到時候“回春堂”一分爲二,我們這些師傅們都是當初老爺和姑爺培養出來地,我們都依着吩咐商量好了:到時候兩間鋪子,誰適合誰就去那間、不挑不撿,我們都不在意的!到時候兩間我們相互走動,還要謝謝二爺體恤,讓我們多領一份月錢!當務之急還是先辦東家的喜事要緊,都是一家,去哪裡都一樣的!“
“什麼?誰說的?‘
水一帆喝道,師傅們見他發火,不知就裡,一時間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