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年輕的男男女女身着樸素的服飾站在曲池橋邊默默無聲地揮着手,遠方一抹孤寂的身影騎在馬上搖搖晃晃的遠去,地上的倒影被高懸着的太陽拉得很長。他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其實可以遠離這裡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畢竟在這座皇宮裡,無論是誰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走了,對於我們而言也是一種解脫。更何況閎兒這些年來所受的那些苦是我們所無法想象的,也許對於他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劉琳哀嘆着,生在皇室,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卻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啊。
劉璃扭頭看向劉據,道:‘春兒她還好吧?’
‘沒什麼事,只是不願以前來送他,畢竟他們堅持了這麼久,現在突然間一方要放手了,她心裡肯定是很難過的。不來也好,免得心裡更加難受。任何的生離死別都是一種折磨,他們受的苦太多了。’
‘那你決定怎麼辦了嗎?再怎麼說春兒現在他名義上也是你的妃子,現在最愛她的男人走了,你想怎麼對待她?’
劉據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說到底這件事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可以堅定一點不娶她,也許現在就不會放生這些事了,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我親手將他們拆散了。如果春兒還想繼續做她的太子妃,我自然是不會反對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沒有辦法讓她離開。春兒剛嫁給我不到半年的時間,她爲人非常的溫婉,也很大體,如果想要廢了她就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可是現在沒有這個理由。還是等些日子再說吧,等些日子我會以無後之名將她廢黜,到時候就名正言順了,至於現在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只能如此了。’劉璃點點頭,笑道,‘現在我們既然就都已經出宮了,不如我們去大姐家看看吧,聽母后說大姐生了個大胖小子,父皇很是高興,就賜名爲宗,說來我們這些做姨娘舅舅的還沒有去看過這個小外甥呢,不如今日就去吧。’
‘好啊。那我們就一起去吧。’三姐弟和衛伉一起奔向了平陽侯府。
平靜的平陽侯府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因爲衛長公主的原因,這次喜得麟兒並沒有大辦宴席,而是平平常常的一頓飯局,所以這月子期間,平陽侯府也是如同往常一樣。
‘大姐,大姐,我們來看你來了。’劉璃的高嗓門即便是住在後院最偏僻的地方,劉妍還是可以聽得到,不多時,他們就已經來到了臥室裡。劉妍擡頭笑道:‘璃兒,你怎麼還是這幅樣子啊?都成了親,成了大人了還是這麼沒規矩的,我真不知道衛伉他都是怎麼忍過來的。’
劉璃不以爲意的抗議道:‘我怎麼了?我這叫做直率!難說我也要像你們那樣說個話柔柔弱弱的纔算是個女人嗎?再說了······’劉璃一把攬住衛伉的胳膊,偎在上面,小鳥依人得道,‘我們家衛伉啊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纔不會在乎這些呢。要是他也和別人一樣,我還看不上他呢!’
‘呵,行了行了,就你藉口多!我說不過你總行了吧。’劉妍溫婉的笑笑。
劉璃跑到她的牀邊看着躺在被窩裡的小嬰兒笑道:‘哇,這個小孩子長得真好看,過不愧是姐姐和大漢第一美男子的孩子,真是水靈靈的。姐姐,我可以抱抱嗎?’
‘當然可以了,不過你要小心些。’劉妍將孩子遞到她的手中,道,‘你的手要攬住孩子的腰,另一隻手要托住他的腦袋······慢慢的。’劉璃小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臉上笑開了花,道:‘哇,好軟啊,就像是棉花一樣。宗兒,來,叫姨母,來,叫一個。’
‘他才這麼大一點點,怎麼會叫你啊,他要真是開口說話了,那就奇了怪了。’劉琳忍不住打趣,幾個人圍着這個小孩子逗樂着。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拳腳聲,衛伉擡眼向外看去,可是什麼也沒看到,便道:‘外面是誰在練習拳腳?’
劉妍道:‘哦,是侯爺他在教嬗兒習武。’
‘是嗎?我去看看。’說着衛伉便走了出去。劉據笑道:‘我也去看看我們大漢下一位新星是如何練就成功的。三位姐姐,你們就在此好好說話吧,我們不打擾了。’說着,他與衛伉一道向外走去,留下幾個女人彼此說笑着。
衛伉與劉據走進了院子裡,只見一個少年手執木劍,揮舞的爍爍生風,身形矯健如龍,一套劍法在他的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衛伉與劉據忍不住爲他鼓掌。那少年一聽到掌聲便停了下來,定睛一看,笑着跑了過去,道:‘叔叔,太子殿下,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是來看你姨娘和小寶寶的,後來聽到外面有拳腳聲,就過來看看。’劉據笑道,擡頭又看向曹襄,道,‘侯爺,多謝你這麼賣力的教嬗兒武藝了,這以後嬗兒肯定會成爲像他父親那樣的大將軍的。’
‘還有我師父那樣的厲害人物!’霍嬗一攥拳,眉宇間盡是無盡的憤怒,他恨恨的道,‘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給我師父他報仇,要是讓我知道了是誰這麼害她,我一定會將這個人碎屍萬段的!太子殿下,你告訴我,我師父他這麼好,這麼厲害,她爲大漢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爲什麼大漢的那些人容不下她呢?’
劉據沉默了,這個問題他也問過,但是確實沒有答案。舒婧身爲一個女兒身做了許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也許這就是她不被天下人所容忍的原因吧。劉據撫着他的腦袋笑道:‘嬗兒,你現在還小,有很多事情是難以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的。你師父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相反的她是天底下最偉大的英雄,但是這也許就是他不被人所容忍的原因吧。所以,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我想不論換成哪個女人,她們都會被排擠的。’
‘我明白了,那些人是嫉妒我師父對吧?哼,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幫人的,總有一天我會爲師父將所有的榮耀都給掙過來。’霍嬗忽然一把抓住衛伉的衣角,道,‘叔叔,我記得師父在世的時候不是訓練了個什麼敢死隊嗎?我知道那些敢死隊裡邊的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他們的武功是不是都是我師傅教給他們的啊?’
衛伉點點頭,道:‘算是吧。’
霍嬗一下子來了精神,他道:‘那我明天就要進羽林軍,我要做敢死隊的成員,我要把我師傅的武功都學會!’
‘這個嘛······’
‘嬗兒,我覺得呢,你不能這麼爲難衛伉叔叔。不如這樣吧,你先去請求一下你姨母的意見,如果她都沒有意見,到時候你再去也不遲啊。’曹襄笑道。
‘說得對!那我這幾去啊,你們等着啊。’霍嬗說着,就像一陣風一般跑得無影無蹤了。
三個男子看着他的身影,相對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