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奴婢沒有殺人,奴婢只是突然感覺到不舒服,就想去找常太醫給奴婢瞧瞧,哪知道剛過去,常太醫就死了。”茵蘭據理力爭,一張臉頓時又哭溼了一大片。
“你分明是在撒謊。”連鄂厲聲反駁,然後轉身對周貫解釋道:“皇上,太醫院中有人親眼看見,常太醫在與此女見面時,人還好好的,也就在此女走後,常太醫才口吐白沫,中毒身亡,可見常太醫的死,和茵蘭脫不了干係。”
周貫臉色陰沉,他緊盯着茵蘭,半響沉聲道:“既如此,就拖下去嚴加審問,就連這藥方的事,也一併給朕審清楚。”
連鄂連忙吩咐人將茵蘭拖了下去,赫蕊一看情形不對,連忙跪地喊道:“皇上,茵蘭的事情和臣妾沒有半點關係,但臣妾管束奴婢不嚴,臣妾自覺領罰,但臣妾心中還有一件事,本想着等今日之事了結,再單獨說與陛下聽,看今日這情形,肯定是有人已經察覺到臣妾已經知道這件事,因此設計今日這出連環計,想置臣妾於死地,以致封住臣妾的口……”
“妹妹這話說的就有所偏差了吧,今日之事原就是你自己挑起,何來旁人算計。”皇后突然開口,她起身跪在赫蕊旁邊,沉着臉道:“皇上,其實臣妾也一直有一件事未曾向您稟明,還望皇上能允許臣妾先說。”
周貫朝赫蕊看了一眼,他微微皺眉,心中瞬間念及茵蘭毒害常爾德一事,於是下意識就偏向皇后道:“皇后起身說話吧。”
“多謝皇上。”皇后如此說,但卻並未依言起身,她依舊跪在地上說道:“皇上,這件事有關於季太醫的真實身份,其實季太醫原是雲國三位使臣之一……”
赫蕊聽到此話,臉色瞬間煞白,這是她手中最後一道可以瞬間扳倒皇后的籌碼,可是眼下,卻瞬間被皇后說了出來。
“自上次花郎逸叛亂失敗之後,季太醫和雲國的其他兩位使臣本打算繼續完成他們此行的任務,卻不料中途遇到歹人,季太醫九死一生活下來之後,卻發現已經與同伴失散,就想着到宮中尋求陛下幫助。哪知當時陛下病重,季太醫剛巧有醫術在身,如此機緣巧合之下,臣妾就妄自做主,同意讓季使臣暫留太醫院避難。”
冉彩文說到此處,伏地請罪道:“臣妾自知此事不妥,但當時陛下垂危,太醫院又無一位太醫有良方拯救陛下,臣妾才私自做了主,後來又因其他種種原因,未及時將此事告知陛下。這些都是臣妾一人之錯,還望陛下不要遷怒雲國使臣,影響風雲兩國邦交。”
“皇上,皇后娘娘所言句句屬實,當時若不是有這位季使臣在,您恐怕就……”李遠突然跪地,他雖然事先並不知道季雲姝的使臣身份,但作爲皇后的心腹,自然知道如何護好自己的主子。
聽着這一言一語,周貫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而這時連鄂突然從宮外跑了進來。
“皇上,茵蘭已經咬舌自盡,但蕊芳殿的來全卻是全招了。”連鄂將供書遞到周貫眼前。
供書上嚴明瞭赫蕊如何毒害後宮妃子,又是如何設計皇后,令風神祭祀中斷的。
“皇上,就連今日之事,也是貴妃娘娘親自安排的,爲的就是利用使臣大人的身份,誣陷皇后娘娘通敵叛國,欲謀害皇上您,然後她好自己當皇后。”連鄂不恥的朝赫蕊看過去,自知這位貴妃娘娘死局已定,便也不再對其言語客氣。
周貫臉色沉沉,半天也沒再說一句,而此時赫蕊卻突然開了口。
她嗤嗤笑了兩聲,然後滿臉含淚的看着周貫道:“皇上,臣妾是算計過皇后,也想過要取代皇后,自己做這後宮之主,可您得好好想想,今日的事情既然都是臣妾安排好的,臣妾又何故落到此刻的下場。”
這個問題不僅周貫想知道,就連季雲姝也是好奇的很。
她下意識朝冉彩文看過去,卻不知她此刻這無心的一道目光,周貫已完完全全看在了眼裡。
“連鄂,即刻起,赫貴妃將削去所有位份,貶入冷宮,蕊芳殿上下全部拿下受審。而這位姓季的使臣……”周貫看向季雲姝,陰沉的目光中帶着強烈的審視,“既是雲國使臣,又曾救朕於危難,那就暫時安排使臣住在宮外行園,好生照顧。”
說完,他起身就朝門口走了出去。
冉彩文回頭朝門口看過去,印入她眼底的全是周貫的背影。
季雲姝察覺冉彩文在看門口,她也回頭看了一眼,但當她再回過頭時,卻意外的在冉彩文的目光中,發現了一抹極其濃重的難過之色。
想到剛纔周貫對冉彩文的態度,季雲姝這才隱隱覺得,她似乎遺漏了什麼沒注意到的東西。
而很快,她的疑惑就被突然開口的赫蕊解答了。
“呵!皇后娘娘今日這齣戲反轉的可真是高明,不過可惜的是……”赫蕊大笑着,自行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冉彩文,眼裡既有恨意,也有得意,“陛下一向疑心甚重,今日我赫蕊雖然栽了,但你皇后從今日起,也別再想從陛下那裡得到一分信任,呵呵!就爲了這麼一個女人……”
赫蕊朝季雲姝看過去,臉色瞬間變得陰恨,她咬牙切齒,恨不能一口咬死季雲姝,“你也別得意,這個老女人可不像我,做什麼都在明面上來,她可是慣會玩陰的,我勸你最好還是打消你那狐狸精的念頭,早早從這後宮滾出去纔是。”
季雲姝臉色鐵青,赫蕊卻沒有給她任何還擊的機會,自己就朝門外走了出去。
這個女人的一番話,無疑是在挑撥她和皇后之間的關係。
季雲姝心知肚明,她沉默半響,緩緩沉了一口氣,這纔想到去看皇后,卻不料剛看到皇后被人扶起來,皇后就朝旁邊歪了下去。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