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發展的顯而易見了。
喬修遠心傷之下已是無心再管趕考的事情,整日頹廢不已。而寧豔則是與他日夜相處,不離不棄的陪伴着,並且不斷的給予鼓勵。
終於,喬修遠開始拿起書本發憤圖強,重新開始考試。
最後高中,拿下了今年的文狀元。
而寧豔,則是順理成章的做了狀元郎的新婚妻子。
故事的真相到了這裡戛然而止,季雲姝說完,伸手拿過桌上的杯子,將裡面滿滿的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我知曉女子在愛情上一向自私,只是從未想過,還會有人爲了自己的愛情如此枉顧他人的性命!這已經成爲了原則性的人品問題了好不好?這寧豔,未免也太過於心機了吧,簡直就是心機婊一個!”
季雲姝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人,要是擱在原來,她早就想找上門一巴掌甩上去了。這種女人,是典型的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傅鴻吟沉吟了幾分,緩緩開口,“這女子,確實是過分了些。”
“豈止是過分,完全是蛇蠍心腸了!”季雲姝氣的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憤憤的說完這句話,驀地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道輕微的聲響。
季雲姝心裡一驚,下意識的看向了傅鴻吟。
後者的神色也是帶上幾分凜然,他對季雲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將門猛地一拉開。
門外的人一時之間沒有防備,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聞姑娘?”傅鴻吟的聲音帶着些許的不悅。
聞燕飛似乎有些緊張,眼中帶着被發現的失措,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離開還是留下。
傅鴻吟還準備說些什麼,季雲姝聽到聲音已經起身走了過來。
“聞姑娘,你怎麼今天起這麼大早?”
見季雲姝過來,聞燕飛好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微微比劃了一下,然後拿出了紙和筆。
季雲姝瞭然,她也沒有想要隱瞞聞燕飛什麼,便後退了一步,“進來說吧。”
聞燕飛點點頭走進來,鋪好了紙,提起筆卻又遲遲沒有落筆。
“想說什麼你就說,想問什麼你也都可以問。”季雲姝很瞭解聞燕飛此時的心情,也有些同情這個女子的遭遇,“聞姑娘,你想知道的都可以知道。”
季雲姝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最初的時候聞燕飛遲遲不願意提起這些往事了。
確實,往事如果太過於傷心,那麼提起一次就宛若錐心。
這樣的疼痛,又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承受?
“你都已經知道了?”終於,聞燕飛寫下了這麼一句話。
“嗯。”季雲姝點頭,隨即主動問道,“聞姑娘,你後來可上京找過喬修遠?”
一聽到這個問題,聞燕飛眼中最後一點勉強維持的光亮立刻散去。
季雲姝知道這又算是一件傷心事了,若不是最後一絲千辛萬苦保留來的希望破滅,又怎麼可能如此心如死灰?
而且在這段過程之中,聞燕飛一定受盡了各種苦累和煎熬。否則的話,她和傅鴻吟又怎麼會在雲國邊境碰上被人牙子要賣出去的聞燕飛?
“季姑娘,你現在可知,爲何我當初選擇隱瞞你與傅公子了?”
“知道了……”季雲姝輕聲回答,一時無言。
窗外在這時忽然響起了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季雲姝的視線剛看過去,就見傅鴻吟已經擡腳去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是上次那隻巨大的老鷹。
季雲姝認識它,便看向傅鴻吟問道,“你師父有信件來了嗎?”
“嗯,我與師父修書一封,已是說明了我們眼下遇到的情況。”
聽到這話,季雲姝一愣,她倒是有些意外傅鴻吟竟然跟他師父說了這些事情。那這樣的話,有了高人指點,想必事情也會簡單許多。
而那邊的傅鴻吟已經打了個響亮的呼哨,那巨大的老鷹便鬆開了巨爪,將信件穩穩的丟了過去。
然後它在天上盤旋了兩圈,似是察覺到窗戶的狹窄,又帶着翅膀扇出來的風飛開了。
季雲姝走了過去,“你師父說什麼了?”
“師父給了一個法子。”傅鴻吟看完信,緩緩出聲,“可以治好聞姑娘的嗓子。”
“真的?”季雲姝滿是驚喜,這是很讓人興奮的一件事情。
聞燕飛也很是激動,帶着希冀看着傅鴻吟。
傅鴻吟點點頭,將信中師父給支的招數說了出來,“以銅錢水爲引,鍋灰少許,蘆薈一錢,決明子三粒,槐花二錢,牛眼淚六滴。”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這些東西。”
季雲姝對傅鴻吟一向深信不疑,更何況是比傅鴻吟還要更高一山的師父。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想出什麼辦法去治好聞燕飛的嗓子。
事實證明,傅鴻吟師父給的法子是又快又有效。一劑熬好的湯藥喝下去,聞燕飛咳嗽了一聲,竟是直接發出了兩道聲音。
“你……可以說話了?”季雲姝的眼中滿是期待。
聞燕飛醞釀了一下,張了張嘴,真的發出了幾道聲音,“季……姑……娘……”
“聞姑娘,太好了!太好了!”季雲姝看起來比聞燕飛還要激動,“你能說話了,你終於可以說話了,你的嗓子終於好了。”
“謝謝……你。”雖是可以說話,但聞燕飛因爲許久未說過話的緣故,還是有些不適應。
季雲姝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先不要說話了。我一會兒再爲你開一些養嗓子的補藥,你稍稍喝一些。還有,你這嗓子剛好,就不要多說話,以你自己的感覺舒適爲主。”
“嗯。”聞燕飛重重的點頭,眼中逐漸泛起了淚花。
她看向季雲姝,感謝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又要跪了下去。
好在季雲姝早就領略過這個套路,一伸手將聞燕飛扶着,“不要這樣,你這樣的話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的。聞姑娘,我說過的,要治好你的嗓子。”
“謝……謝謝。”聞燕飛此刻會說的,似乎只有這兩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