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焦茹也不是什麼好鳥,當初沈玉嘉還認爲,此女收繳遊鯊劍後,會交還給那位白麪公子,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把劍還在她身上,顯然這天威府裡的頭領,也在各自削弱對方的實力啊。
二話不說,趁着焦茹沒有戰馬,沈玉嘉率先出手,踏雪前蹄狂踢而來,焦茹不敢迎接,唯有連番後退。
戰到此時,她已經看出來了,沈玉嘉胯下的坐騎十分厲害,乃是通靈戰馬,此種馬類,早已經絕跡了,也不知道他從何得到一匹,不過焦茹可沒有考慮太多,現在首要的是把沈玉嘉給制服了,她才能邀功,坐上天威府頭把交椅!
天威府其實就是當初梁州李家的暗衛營,排名越高,掌握的實權越多,而這排名並不是靠武力,而是功績!
天威府頭把交椅的木老大已經統軍了,所以現在天威府是羣龍無首,本來是二哥接任的,但是李曄卻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機會,便是比拼三年內的功績,焦茹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她可不想一輩子在背後做人。
當今世上,有兩大女強人,一個是東齊的楚苓君,另一個便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老婆顏芷綺!前者官拜東齊丞相,後者乃是西齊第一女將,無論是誰,都是她焦茹無比嚮往的!她自認及不上兩女的才智謀略,可是除了這些,她也有自己的本事,堅信自己早晚有一天,能與兩女問鼎天下。
當然,要走向這一步,必須就要把眼前的男人給抓住,唯有如此,她才能突破天威府的枷鎖。
焦茹閃身到沈玉嘉身側,劍舞如花,分辨攻向人和馬。
沈玉嘉揮刀一掃,刀劍碰撞間,火星四射,焦茹手中的遊鯊劍,靈活十足,即便被沈玉嘉的齊明刀劈開,可是卻在瞬間,彈回筆直,遊鯊一往無前的刺中沈玉嘉的大腿。
焦茹顯然不想要沈玉嘉的性命,一招命中,快速收回,旋即又一劍刺出,這一次,攻得是他的腰間。
沈玉嘉若是隻和焦茹打,那麼有踏雪在,他無疑是佔據上風的,然而除了焦茹外,還有周圍一圈圈的天威衛,在圍攻之下,他能堅持到現在,可以說是奇蹟了。
“拼了!”
沈玉嘉心意已決,居然不再防守,一刀反刺而出,直取焦茹頭部。
焦茹沒想到沈玉嘉居然不躲不閃,她攻的位置可是對方的腰部,而沈玉嘉取的是她的頭部,兩人要是同時中招,明顯是焦茹吃了大虧,她不敢硬接,收招一轉便躲開一刀,旋即遊鯊再次出擊,可是沈玉嘉也用同樣的方式,想與她互換。
“卑鄙。”
焦茹心中大罵,眼前這個男人料定自己不想殺她,每一招都選擇和她同歸於盡的打法,如此下去自己稍微不謹慎,非要被他一刀劈死不可。
焦茹再次一退,這一次她不急着出擊,而是開始在沈玉嘉四周遊走起來,讓天威衛和他血拼,自己在旁尋找降服他的機會。
焦茹想找機會制服沈玉嘉,可他偏偏不給她這個機會,仗着焦茹沒有騎馬,沈玉嘉縱馬狂奔向前,踏雪前蹄再次出擊,嚇得前方一名天威衛立即調轉馬頭,向旁逃跑。
藉此機會,沈玉嘉繼續向前衝鋒,手中齊明刀左右劈砍,嚇退衆敵。
“直接衝過去,不要踢了!”
沈玉嘉也不管踏雪聽不聽的懂,雖然踏雪四蹄極爲厲害,然而每次攻擊,都要停頓幾秒鐘,如此一來,就算把前方的天威衛給踢飛了,他們也逃不出包圍圈。
也不知踏雪是懂人語,還是真的與沈玉嘉心靈相通了,這一次它急衝幾步,身體突然躍起,嚇得前面的天威衛再次左右退開,可是這一次,踏雪落地後並沒有攻擊任何人,一個跳躍就衝出了包圍圈。
“不要讓他跑了。”焦茹驚叫一聲,立即翻身跳下一匹無人乘坐的戰馬,追着沈玉嘉身後衝來。
“快快!”沈玉嘉看了一眼身後的追兵,不斷的催促了。
踏雪雖然靈性十足,可是速度卻不是很快,勉強能和後面的戰馬保持一定距離,但是沈玉嘉深知,踏雪已經算步入中年,甚至走向了老年的路途,每次跑出十多裡地,都要休息一段時間,屆時你就是抽它屁股,它也不爲所動,而且很可能給你一腳。
從寧府出來到現在,踏雪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這對這匹老馬而言,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可是它繼續奔逃,一路不停的衝回了桃花庵裡。
“轟隆!”
高天之上,一道銀光當空落下,天地在這一霎那間,亮如白晝,桃園林裡狂風吹拂,桃花瓣漫天飛舞,意境美到了極致,同時也淒涼到了極致。
一路衝到了建於桃園林中間的桃園堂外,沈玉嘉跳下馬背,輕輕拍了拍踏雪的脖子,苦笑道:“到那邊角落裡等一下,若是沒有看見我出來,你就想辦法回去找老村長吧!”
踏雪低下頭,輕微在沈玉嘉臉上蹭了蹭,而後十分靈性的慢慢走向了漆黑的角落中。
沈玉嘉目送踏雪深入桃園林後,回頭看了一眼越追越近的焦茹等人,他之前望着踏雪溫和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無比,轉身進入了桃園堂中。
曾經的桃園堂,已經被改變爲桃花庵屋,佔地面積足有一畝地,建成中空的八角形兩層閣樓,裡面的建構複雜,有一點唐朝的風格,每一個房間兩扇門,門門相同,房房相連,房裡酒桌茶几應有盡有,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也有沒點亮半盞燈火。
自從沈玉嘉把桃花庵歌朗誦出來後,這裡就開始改建了,大概也是因爲此地的主人,嗅到了商機味道,所以大肆修建桃園堂,以此招惹客人,所以這裡面許多地方都是剛露雛形,木料漆料和布料到處都是,顯然還沒有裝飾完畢,而這裡的工匠,又正巧全是武飛虎的人,現在他們都逃離了,這桃園堂纔會變得空空蕩蕩的。
沈玉嘉抓着一條漆料,便倒在地上,把布料和木料全部扔散,待他聽到樓梯間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時,立即打開一扇門,鑽入裡面,繼續把還未裝修好的房間給搗亂了。
“他在對面房裡。”一名天威衛忽然大叫一聲,引得四周的天威衛全部衝了過來。
焦茹領頭衝在前面,一腳一腳的踢開一扇扇門,當她終於看到沈玉嘉時,卻發現這傢伙扔下了一個火摺子。
星點之光,落入地板上的漆料中,片刻間,熊熊烈火狂涌而起,瘋狂的灼燒整個房間。
暴風雨來臨前的狂風,從窗戶外席捲而入,帶着越燒越猛的火勢,逼得天威衛連連後退。
“不好,快撤。”一名天威衛剛叫了一聲,突然,就被焦茹扇了一耳光。
“誰也不許離開,都給我上去把他抓過來。”焦茹下令道。
“可是大人,這火……”
“鏘!”
焦茹不想和他們廢話,直接用武力逼迫,天威衛不可奈何,只能硬着頭皮衝入火場中。
沈玉嘉把一塊溼漉漉的布綁到了臉上,露出一雙殺意凜然的眼眸,直愣愣的看着衝來的天威衛,他握緊手中一長一短兩把刀,一腳起飛一塊燃燒的木頭,朝着一名天威衛腦袋砸去,當這名天威衛橫劍一劈,把木塊直接劈成兩半,星星點點的火星立即四濺飛舞,幾名天威衛的雙眼只是被火星冒出的煙燻了一下,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就在這剎那間,便是兩聲慘叫傳出。
沈玉嘉手起刀落,乾淨利落的斬殺兩人,沒有片刻停頓,立即與剩餘的三名天威衛在火場中大戰起來。
狂風徐徐如窗,火勢越來越大,地上燃燒的物體,發出陣陣焦臭,薰眼的濃煙逼的人睜不開眼睛,呼吸更是越發困難,僅僅幾個呼吸,三名天威衛就開始忍受不住了,雙目更是淚花涌現,視線模糊無比。
反觀沈玉嘉,早已準備,劈砍拼殺間,瞧準天威衛露出破綻時,立即揮刀劈殺。
數聲慘嚎傳來,三名天威衛便慘死火海中,焦茹光聽聲音就知道,這幫無能的傢伙有壞事了。
“上,都給我上!”
焦茹一腳將一名天威衛踢入火海中,指着身旁的十幾人嬌喝道:“要是讓他跑了,你們就準備掉腦袋吧!”
天威衛不敢違逆焦茹的命令,只有冒死衝入火海。
人在拼死時,和人在怕死時,集中力是截然不同,沈玉嘉算是前者,而天威衛則是後者,他們只想着身邊人快點把沈玉嘉給抓住,好讓自己能脫離火海,卻沒有考慮自己要不要冒死去抓,反觀沈玉嘉,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敵人,都能砍,他毫無後顧之憂!
齊明刀在火光中,反射出橙黃的光芒,每一刀劈出、收回,都帶着滴滴血紅,墨沉刀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是漆黑如墨,就算沾惹了鮮血,你也無法看出究竟那是血,還是水。
沈玉嘉像是陷入了忘我的博殺中,眼前的所有人,在他看來就像是一棵棵大白菜,劈砍起來毫不費勁。
火海外,焦茹一步步向後退,不是她怕了,而是被火勢逼的,這間房實在是太熱了,她很難想像,要在裡面如何戰鬥。
不知何時,火海里嘶喊聲訝然而止,焦茹皺眉間,便看到一個人從火海里撲衝而來,焦茹看得真切,這並不是沈玉嘉,而是一名天威衛,她心下大怒,直接一劍斬了這個貪生怕死的廢物,然而當她的劍刺入對方的腹部時,這名天威衛居然一聲不吭,身體直愣愣的壓向她,脖子上的血跡濺了她一臉。
焦茹大驚,猛力一把推開天威衛,便看到又一個黑影襲來,這一次,她算是看清楚了,雖然對方蒙面,可是那髮髻與雙眸,除了沈玉嘉還有何人。
沈玉嘉出現雖然不突然,可是焦茹纔剛剛推開天威衛的屍體,現在如何抵擋猛如烈火的沈玉嘉。
焦茹不敢硬碰,腳步快速向後退去,沈玉嘉步步逼近,手中齊明刀直指焦茹咽喉,距離只差半尺而已。
“焦大人小心!”
眼看焦茹便要被齊明刀洞穿咽喉,這時,一名天威衛從旁衝來,一劍刺向沈玉嘉,逼得他只能收刀後撤,轉身一晃間,又反衝回來,墨沉刀直接插入天威衛心口處。
焦茹得以脫身,心下是又驚又怒,她狠狠瞪了沈玉嘉一眼,使出雙劍便衝來。
這一次,沈玉嘉不躲不閃,忍着大腿上的傷勢,一瘸一拐的直接撲來,他就像捨棄了性命般,要和焦茹同歸於盡,可憐這曾經共枕眠的兩人,現在竟然成爲了生死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