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寧願天天下雨,以爲你是因爲下雨不來。
……
現在是凌晨五點鐘,我醒了,深秋的季節,天黑的特別的早,亮的又特別的晚。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零星的燈光,這已經是我住在張秘書家裡第三天了,而這三天裡,陸雲非他……一次都沒有來。
我不知道我在猶豫着些什麼,明明只要回到那所公寓,拿走屬於我的東西,我就真的跟陸雲非再也沒有任何的聯繫了,可是……我卻遲遲不敢踏出這裡,走回公寓。
我想,也許我是在怕,怕我回去的時候,看不到陸雲非,怕我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就這樣從此陌路天涯,不見君。
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我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來了。
也許是抱了一種僥倖的心理,抱有一種能夠在清晨遇上他的心理,所以我選擇在這個大部分人還在熟睡的清晨來到我跟陸雲非曾經的家,那個只有我們兩人的幸福的家。
幸好上次出門,我有記得帶着公寓的鑰匙,不然我肯定是要蹲在門外好久的,因爲現在敲門把陸雲非叫醒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他那個人……最討厭別人打擾他睡覺。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撲鼻而來的酒氣讓我不適的蹙起了眉頭,我沒多想直接關上門,就把窗戶打開通風了,當窗外的清新空氣飄進來的那一瞬間,我緊皺着的眉頭纔算是舒展開來,看着一地的狼藉,我覺得心裡莫名的難受。
這些……都是陸雲非喝的嗎?喝酒傷身,爲什麼那個人,就是不懂得照顧好自己?
我撫着自己的腰,將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撿起來,又將桌子地面大體的清理了一下。
等我弄好這一切的時候,那種不適的暈眩感再一次傳來,讓我不自覺的扶住了沙發的邊緣,大口的喘着氣。
孕期反應越來越強烈了,我甚至懷疑,我會不會就這樣在某個時段一下子暈過去,上次的產檢因爲跟陸雲非的爭吵沒有去,現在我覺得產檢很必要,我必須要抽出個時間去看看了。
打定主意之後,我就往臥室的方向走,我猜陸雲非現在一定是在睡覺,他的側臉很好看,可以說幾近完美,如果……他不醒的話,就這樣看看他的側臉,對我來說,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奢侈。
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我第一次想笑,想像個瘋子似的發狂的大笑,可是我卻笑不出來。
純白的牀上躺着兩個人,那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是我想了這麼多天,唸了這麼多天的陸雲非,而那個穿着一件十分大的男士襯衫的女人,僅僅只是一個側臉,我就能認出來,那是……報紙上的林燦燦。
一種窒息的感覺直衝我的腦門,我渾身顫抖,想要轉身離開,卻是連半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站在門口,像個傻子似的,直直的看着牀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陸雲非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微微翻了個身,然後閉着眼睛碰了碰自己身側林燦燦的身子,低沉的嗓音嘟囔了一句:“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