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戰鼓渲染,沒有軍號激昂,秦軍在子嬰的率領下沒有絲毫停頓的向着龍城奔去。
由於龍成守衛的來源混雜,這支八百人的軍隊並不像其餘匈奴軍隊一樣有着一個強力的首領。
在宗教色彩濃郁的龍庭,他們所有守衛的統領只有一個,那便是蒼天。
而他們是蒼天在塵世間的手足,平日裡聽命於蒼天的使者匈奴大祭司折星。
而這也是頭曼唯一允許大祭司直接掌握的軍事力量了。
秦軍沒有絲毫掩飾的向着龍城奔襲,提前發現了秦軍蹤跡的守衛們在請示了大祭司折星後,立即跨上戰馬向着秦軍而來的方向迎戰而去。
雖然秦軍聲勢浩大,然而靠近了一看人數甚至不如己方。
他們可是上天的手足,神明的衛士,別說秦軍的人數少於他們,就是人數遠遠多過他們他們也無所畏懼。
按照大祭司說的,神明會在天上注視着他們,賜予他們戰勝敵人的力量。
哪怕戰死神明也會將他們的靈魂迎入天國,讓他們在天國享盡富貴。
所以秦軍面臨的完全是一支不懼任何生死的軍隊。
乍一交戰,子嬰原本打算藉着秦軍馬鐙馬鞍的優勢,憑藉嫺熟的騎射之術對匈奴軍造成大量的損傷。
然而能夠被各個部落推薦來充當龍庭守衛的雖然不是每個部落的頂尖人物,卻也是各個部落中的佼佼者。
若是在這樣的地方推薦一個吃乾飯的過來,定然也會成爲草原上的笑料。
所以子嬰一動手便發現自己的猜測可能有錯誤,對面的這支龍庭守衛,在沒有馬鐙相助的前提下,騎射之術竟然絲毫不亞於秦軍。
可以想象若是秦軍沒有馬鐙,恐怕還真不是這支匈奴軍隊的對手。
見這一策略對匈奴人沒有奏效,子嬰當即下令繼續突襲,發揮秦軍的近戰優勢。
子嬰不相信這支匈奴軍的騎射之術厲害,近戰也能和縱橫六國的秦軍鐵騎相抗衡。
這會自然不是藏拙的時候,子嬰一邊揮舞着龍淵劍抵擋着不斷射來的箭矢,一邊催促着戰馬飛快向匈奴軍中穿插。
有了主將的帶頭,秦軍自然是緊隨其後,去勢不減的迎着箭雨向着匈奴軍衝去,哪怕中途有人中箭墜馬也去勢不改。
槍打出頭鳥,跑在最前面的子嬰自然成了匈奴人的重點照顧目標。
密密麻麻的箭矢向着子嬰射來,然而一把龍淵劍在子嬰的手中卻揮舞的滴水不漏,箭矢雖多然而卻沒有一支能夠近身。
子嬰的舉動吸引了匈奴人大量的注意力,也無形中減少了後方秦軍的壓力。
走着走着,子嬰胯下的戰馬突然一頓,子嬰知道自己的這匹戰馬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自己的胳膊加上龍淵劍就那麼長,自己就是防守的再嚴密,也只能護住己身,很難將自己身下的戰馬護衛周全。
心中略一估算此時與匈奴人的距離,子嬰在戰馬上一個飛身向前躍起,穩穩的跳到了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匈奴騎兵的——懷裡。
在這匈奴人還沒回過神來時,一個肘擊將之打落馬下。
子嬰已經衝到了匈奴人之中,匈奴人爲了避免誤傷,自然不可能繼續用弓箭射擊,只能是驅馬向前用刀劍等近身兵刃企圖將子嬰挑落馬下。
然而子嬰全力施爲之下,這些匈奴人哪是子嬰的對手。
在子嬰猶如密雨一般的劍影下,不一會子嬰的周邊便成了真空狀態。
所有圍攻子嬰的匈奴騎兵全部喋血當場。
趁着子嬰這一會的牽制,秦軍已經衝到了匈奴人的身前和與之正面廝殺了起來。
論起射箭秦軍可能有所不足,然而正面的戰鬥匈奴人則完全不是身經百戰的秦軍對手了。
和先前在單于王庭的戰鬥一樣,近身戰中秦軍始終牢牢佔據着優勢。
雖然匈奴一方人數多於秦軍,然而軍事素質之間的差距不是這一點人數的優勢可以補平的。
這些神州鐵騎自從跟着子嬰走出饒陽每一個都經歷了慘烈無比的統一戰爭,可以說人人身經百戰。
反觀這些龍庭衛士,雖然以前都是各個部落中的佼佼者,然而來到了龍庭之後最多的則是充當每年祭天祭祖時的儀仗隊的角色。
真刀實槍的戰爭早就距離他們十分遙遠。
而且這一次,不需要掩飾的子嬰在匈奴軍隊裡面更像是一隻貪吃蛇一般。
走到哪裡便清到哪裡,一個人、一匹馬、一柄劍便把匈奴軍隊殺了個對穿。
到了最後子嬰連同胯下的戰馬都成了血染的一般,只不過所有的鮮血沒有一滴來自他自己。
子嬰的表率作用,更是激發了秦軍的士氣,每一名秦軍看着單騎衝陣的子嬰都心潮澎湃的恨不得隨着子嬰一同衝殺。
如此之下,雙方的戰損完全不成比例。
然而令子嬰驚詫的是,這等傷亡之下,這些匈奴人依然悍不畏死的往前衝着。
哪怕明知道會死在自己的劍下。
而且每一個戰死的匈奴人的眼中都十分詭異的流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彷彿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幸運。
等到所有的匈奴人全部伏誅,子嬰身上已經找不出一點原來衣服的顏色,整個人彷彿剛從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
這八百匈奴騎兵,單是死在子嬰一個手下的都超過了一百之數。
而子嬰所帶來的五百騎兵,此刻也只剩下了四百三十六騎。
“盡屠之……”沐浴着匈奴人鮮血的子嬰默然的看了一眼匈奴龍庭下令道。
此時的秦軍早已殺瘋了眼,聽到子嬰的命令當即便揮舞着長劍殺盡了龍城之中。
龍城之中人並不多,多半是來朝拜的虔誠牧民,然而此刻卻紛紛化作了秦軍刀下的亡魂。
“君上,整個龍城所有可殺活口已盡屠之,共一千一百四十六口。”
不一會便有秦軍向着子嬰彙報道。
然而子嬰在他的話中卻敏銳地聽到了一些特別的地方。
“難道有些活口殺不到嗎?”
子嬰詢問,這軍士不敢隱瞞。
“內有一院所,不甚大然卻有高牆,四有弓箭手護之,未免損傷尚未強攻。”
“帶吾過去。”子嬰命令到。